第七章 飯碗暫時保住了……(1 / 1)

“師姐我來啦。”

幸好趕上了,路飛光忍不住偷偷鬆了口氣。

一個合格的護衛是不能讓雇主置身險境收到傷害的,但是剛才他衝出來之前瞥到的,聞人茗退無可退背抵在樹邊,麵前就是仰起頭的黑色大蛇已經吐出了信子。

路飛光差點以為自己的飯碗要因為雇主慘遭妖獸毒手而失去了,幸好幸好,他還是趕上了。

“劍兄,靠你了。”

路飛光低聲對他的劍念叨了一句,劍也上下點了點,似乎是回應他的話一般。

這是他們的暗號,劍雖然有自己的名字,但是比起劍名,它好像更喜歡聽彆人叫它哥,所以每次路飛光需要它配合的時候總是要喊一聲劍兄以示接下來對手需要認真對待一下,劍兄千萬配合我。

但是這一劍蓄力斬出之後路飛光才覺得不對勁,大蛇身長目測約有五丈有餘,寬也有近一丈了,看起來破有些分量。擔心遭到大蛇拚死反撲,路飛光這一劍是蓄足了力揮出的,但是劍氣壓到大蛇身上,沒收到反抗,反而是一種綿軟的全無防禦的切入感。

大蛇直接被斬斷了蛇頭,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沒了氣息。

以防有詐,路飛光甚至又補了一劍在七寸的位置才上前去查看。

的確是死透了,蛇血灑了一地,蛇頭也沒了動靜。

走近了才看出不對勁的原因,蛇身上除了路飛光劍氣所傷,還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隻怕這才是打破大蛇防禦使其失去還手之力的關鍵。

“路師弟。”聞人茗這才走過來,聲音低弱,聽起來有些氣虛的感覺,一聽就是有些受到驚嚇,“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啊?”路飛光正在研究蛇身上的刀傷,聞人茗走到旁邊他才反應過來她對自己說話了,“我,我到一會兒了,剛才是,是想觀察一下這大蛇才沒來得及出手。”

他有點心虛,主要是擔心聞人茗覺得自己不靠譜,明明說好保護她,結果丟下雇主自己跑不見了。

誰知道聞人茗好像比他更心虛,也沒追問下去,僵硬的轉移了話題,把談話扯到了這大蛇該如何處理。

“這個簡單,等下我把蛇剖開,把蛇膽和丹核取出來,蛇皮褪下來找個水源洗乾淨就行。就是這蛇皮上傷痕太多了,剝下來也做不成什麼大東西,隻能做點小的,賣不上價錢了。”

說到這個路飛光還有點可惜,這麼大的蛇,要是能剝出一張完整的蛇皮來,定然能賣出不少銀錢。

他從前在假期為任務外出誅殺妖魔時,那妖魔藏身之地便是深山,當時山林中也有一條大蛇,還沒這條蛇大。那時為誅殺那妖魔一時不備受了傷,調息之時遇到那大蛇想趁機吞了他,結果被他的劍兄反殺,一張蛇皮剝下來成了他下個月的飯錢。

可惜這條蛇傷痕太多,幾乎貫穿了整條蛇身,隻能做些切割儘量些取完整無傷的部分下來,隻怕是賣不出原本的價格了。

“無礙。”聞人茗調整好了情緒,恢複到之前淡然平和的語氣,“小錢罷了,待到此間事了,你想要積分還是金銀,我都可以給你。”

“師姐,你知道嗎你現在說話的語氣真是太迷人了。”

路飛光為她伸出了大拇指,“這就是富婆的迷人氣息嗎?”

說話的時候他正蹲著在用短刀給蛇剝皮,短刀還是聞人茗之前進入鬼市前給他的那把。而聞人茗站在他旁邊,從上方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頗有些無奈與無語。

“師姐你知道哪裡有水源嗎?”說話的功夫路飛光動作利索的已經把蛇扒好了,蛇膽和丹核放在一邊,蛇皮切成幾塊疊在一起,就是被蛇血染的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連同路飛光的手上也都是蛇血。

聞人茗略微思索了一下,剛剛在她路過的地方似乎有一條溪流,但她追著蛇一路過來,隻是匆匆一瞥,如今想要回憶起那溪流的位置還需要琢磨一下。

“唔,沒記錯的話,應該在,左手邊一刻鐘路程,看見一顆雷擊木然後右拐,再走一段……”

聞人茗也不是太確定,語氣裡多少有些猶豫的意味。剛剛走過的路線在她腦子裡浮現出來,但是因為過的太快,這張腦子裡的地圖顯得有那麼點模糊。

“好好好。”路飛光一手拿著蛇膽和丹核,另一手把蛇皮拎起來,“師姐你幫我拿一下劍,需要你帶路了。”

“好,但……”

聞人茗還是猶豫了一下,“我聽聞,劍修應當不是很喜歡彆人拿他的劍,我剛你叫它劍兄……唔,我拿的話,它會不會……?”

“嗯?”路飛光沒想到聞人茗會有這個顧慮,尋常的劍修的確有這個通病,可惜他的劍兄不是尋常的劍。

劍兄此劍,自鍛劍爐裡出來就不走尋常路。

有靈識不是它最特殊的地方,上品的靈寶生出意識的也不算少數,有些靈寶自身品階高,存在的時間也長久了,生出人形的也有。

但劍兄,它在有靈識的靈器裡也是特殊的,雖然喜好彆人叫它大哥,但它其實應該是個小姑娘。

作為本命劍,劍兄的本體靈識早與路飛光識海相連。路飛光自然聽過它聲音,又軟又甜的小姑娘,聽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偏偏行事作風像個三十二三歲的大漢。喜歡烈酒,喜歡麵子,喜歡彆人叫它大哥,還喜歡美女。

從前在學院的時候,它就經常在識海裡大叫要路飛光帶它去廣場上看美女,看那些漂亮的仙子舞劍。還喜歡讓人把它泡在烈酒裡,也不知道它從哪裡有嘴能喝下那些烈酒。

路飛光曾想給它取個名字,當年都給它取好了劍銘春不許,但是劍兄死活不同意。它說自己有名字,但就是不肯說到底叫什麼,最後乾脆定了劍兄這個稱呼,什麼時候需要它辦事,叫一聲劍兄,它自然就出鞘了。

路飛光琢磨了一下,劍兄喜好美女,他師姐雖然經常帶著麵紗看不清麵容,但是從露出的半張臉來看,眉眼間雖然病意濃重但是依稀可見那清秀的輪廓,蒼白的膚色讓她更顯柔弱,配上清冷端莊的氣質卻也有一份彆樣的美感。

劍兄愛美人,師姐是美人,得出等式,劍兄喜歡師姐,

“沒事師姐,你拿吧。”

“好。”

聞人茗從衣袖裡摸出了一塊繡帕來,捏著劍柄先將劍身從頭到尾擦了一遍,把劍身上的蛇血全擦乾之後,才一手抱劍身,一手抱劍柄,把劍兩手給抱在胸前。

不出所料,劍兄對師姐抱著它毫無意見,甚至因為興奮開始微微振動起來。

雖然路線記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所幸差距不是很大,隻是多走了片刻路程,他們就到了聞人茗所說的那條溪流邊。

路飛光先把蛇膽和丹核給洗乾淨,擦掉蛇血的丹核變成了淡淡的綠色,捏起來對著光線看還有細碎的熒光在珠體裡流動。

“師姐,蛇膽和內丹你要嗎?”

路飛光把洗乾淨後的蛇膽和丹核單手高高舉起來給站在旁邊的聞人茗看,“我聽說這些可以入藥,你要不要拿去?”

“不必了。”聞人茗搖搖頭,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沒什麼必要,還不如留給路飛光換些積分或是銀錢。

“那我收起來了。”

路飛光倒是很開心,切出來的蛇皮品相很是不錯,加上蛇膽和丹核,等出了秘境之後回學院去可以送到珍寶閣去售賣,運氣好的話一個月的飯錢是有了。

“師姐你來入星秘境是隻打算取引魂草嗎?”

“是啊。”

聞人茗見他已經洗完了,等待溪水中的淡紅褪去之後蹲下身把手上的繡帕探進了水裡,那是一塊新的繡帕,剛剛給劍兄擦身子的那塊已經被她在剛剛的路上給扔掉了。

打濕之後的繡帕被稍微擰了一下,才被她遞給路飛光。

“右邊。”聞人茗說,“右邊蹭上蛇血了。”

“啊?”路飛光眨了眨眼,接過繡帕在右臉胡亂抹了幾下,“還有嗎還有嗎?”

“還有,再往下一點點。”

“現在呢?”

路飛光又拿繡帕蹭了幾下,但是那抹紅色還是沒有被蹭乾淨。

聞人茗從他手裡接過繡帕,在他臉上擦了幾下把那血跡擦掉。

“好了。”

“啊,好,好的。”

路飛光有些局促地抿了下嘴,手指不自覺的把剛剛聞人茗擦完後又塞給他的繡帕攪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聞人茗突然的靠近讓他有些心跳莫名得加快,明明沒有劇烈運動,偏偏心幾乎要跳了出來。

“師姐。”他小聲地說到,“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啊?”

“嗯?”聞人茗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我身上嗎?家裡侍女準備衣服時用的熏香吧,似乎是,水金香?”

“哦。”

路飛光突然反應了過來,水金香?

水金是一種樹木的名字,一年長一寸,百年才成木,長成之後還要經過幾十道程序陳釀三年才成水金香,真正的一寸香一寸金。

“原來。”路飛光兩眼無神地喃喃出聲,“讓我心跳過速的是師姐的財力啊……”

“不對啊。”被財力震撼的窮苦劍修突然後知後覺了一些不對勁的事情,“師姐,剛剛你身邊還有人嗎?那蛇身上分明是刀傷啊?”

聞人茗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