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空氣總是煩躁的。哪怕是冬天,順著冷空氣,又對上了強烈的日光。現在並沒有雪,太陽照著地麵,呈現出好看的金黃色。
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安分了——不過確實還安分不起來呢。飛段現在還不知身在何處,自己也不能就這樣了之,角都這樣想著。
他已經認為這附近沒有任何線索了,於是往北邊走去。那是瀧隱村,是自己曾經背離了的村子。但那地理位置險要,飛段也有跑到那裡去的可能。
畢竟之前角都告訴飛段,他的故鄉多河湖,空氣一直都有香味……那時的飛段,聽的可認真了,扯著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的村子。與其是想知道瀧隱村,其實是更想知道有關自己的事情吧。這樣一對比,自己還真的從來沒有問過他什麼。
就算問了,他也隻會單手舉起項鏈親吻,然後把邪神教的起源和教義通講一遍。那種東西,自己才是真的沒興趣呢。
角都抬起手穿過瀑布。
“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角都先生?”
村子口處的護衛嘲諷道。
“真虧你能認出我來。”角都微微抬起帽簷,露出了充滿殺氣的綠色眼瞳。“我是來找人的。”
“誰?”護衛感到十分意外,但他仍做好了戰鬥準備。
“我的搭檔。”角都默然,“我不打算做其他的事。如果沒有找到,我會馬上離開。”
那護衛是他曾經的手下伏璃,受自己關照有加,在自己對村子的人下手時,他也沒有殺死伏璃,而村子裡的人卻認為伏璃是與角都做了勾當,於是把他派遣到村子門口,如果有敵人來訪,最先被殺掉的也隻能是伏璃。
“村子還是沒變啊。”角都這樣說到。
“………是啊。”
伏璃讓他進去了,他並不認為當初角都沒有殺自己是因為自己太弱了——他跟隨著角都,查克拉屬性也是非常有價值的雷和水,角都卻放過了他。當時的他,就在不遠處的草叢中,角都甚至回頭望了他一眼。
他看著角都離開了村子。
他相信角都是不會殺死自己的隨從的。當然,除了背叛他的人——
要這樣說,村子的猜測其實一點錯也沒有呢。他沒有跟隨角都一起逃走,因為他覺得自己會拖累角都。他是絕對沒有角都強的,而且那個男人肯定也不希望有人再跟在自己身後吧。
角都先生在找的搭檔,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瀧隱村的防備很嚴,連角都都花了點時間才進到村子裡。
不過,飛段應該進不來這種地方吧。他那誇張的形象和戰鬥方式,估計早就被抓住了。角都考慮了兩種情況——飛段在村子的某處,或者被村子裡的人抓住了。
釋放出影分身,讓他們去探索這村子裡的千山萬水,包括各種街道,去探索任何有可能飛段的身影會存在的地方。
————已經過了一整個下午了。
難道,他被高層抓起來了………
難道像以前那樣把那群人都殺掉?角都自身卻是沒有什麼意見,畢竟還能補充一下自己剩餘的四個心臟。
問題是,他不知道飛段是否在這裡。如果殺死那群人,又會花費不少時間。
最終,角都還是闖進了那熟悉的地方。
“飛段在不在這裡?!”他踩上中間的桌子。
“飛、飛段??那不是,你的搭檔嗎??”他正麵的村長嚇得渾身哆嗦,把一冊紙交給他。“這…這是最近大牢的入選人員………沒有那個小子啊……!”
角都接過去,迅速翻完。
…他不在這裡。
天已黑,他慢慢地走到村子門口,看到了一臉擔憂的伏璃。
“離開這村子吧……”他淡淡地說道。
“什麼意思,角都先生………”
“村子的入獄人選上,有你和你家人的名字。”
黑色的背影消失在瀑布中。
伏璃也知道理由。在沒有攔下角都,自己卻還活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會死去了。
角都殺了那個房間裡的所有人。
想必這就是角都最後能為這個村子做的事吧,也是對這個村子最後的念想,伏璃從不覺得懊悔,哪怕如今,他將終生困於囹圄或是死於刀下,他也目送著角都安全離開了瀑布,隨後他閉上眼睛,抹去了自己的眼淚。
他真的很想知道角都先生的那位搭檔究竟是什麼人。
角都停在了不遠處的小鎮。
除此之外,飛段還能在哪裡?那個姓奈良的小鬼,那時候又究竟把他帶到哪裡去了?他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隻想找到飛段,攜起飛段的手帶著他離開那種地方。
究竟去哪,他也不知道。
曉那邊也沒有動靜,大概是認為自己和飛段都已經死了吧。
角都隨便找了一處空地,在那裡坐下了。
他現在感到很孤獨,原本的他不會擔心自己會有這種感受。飛段和任何人都不一樣,不僅僅是不會死,更甚者,是把自己當做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而且他說了喜歡自己。
其實他當時並不知道如何回複飛段。
飛段已經說過很多次這種告白的話語了,一開始自己是覺得厭煩,後來是覺得難以麵對,再後來就是模棱兩可的認同………
他對飛段究竟是哪樣。想必等到他找到了飛段之後,他就會一五一十地好好對飛段說吧。前提是,必須找到他不可。
天黑了。
再次睜眼,麵前是一個綁著頭巾的少女。
“!”角都一驚,掏出苦無對著少女。
“哇!”少女跌坐在地上,但沒有敵意。角都仔細一看,大概是這附近農戶家的女兒或孫女吧。
少女見角都收回敵意,便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隨後道:“大叔,你在這裡睡著很危險哦?這附近晚上可是會有狼的。”
“…………”角都彆過頭去,沒想到他一個經曆過幾屆忍界大戰的s級通緝叛忍還會被這樣的小姑娘擔心。
那女孩似乎覺得對方沒聽進去,於是湊進去大聲喊到:“你聽見沒呀,大叔?我叫蒲葦,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問我哦?”
“……你見沒見過一個白色頭發,紫色眼睛的人?”
“…沒有呢。那是大叔的妻子嗎?”蒲葦感到好奇。
“不是。是一個男人,大大咧咧,老是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還很吵鬨。”
“噗,很有趣呢!大叔正在找他嗎?”
“是的。你沒有見過他開到這附近嗎?”
蒲葦搖頭,隨後又問到:“大叔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嗎?這附近一直都很少有遊人啊。”
角都也搖頭。
“那,你們有沒有什麼定情信物或者能連接你們之間的東西…?”
“才沒有定情信物……”角都一邊解釋著,突然想到了某件事。
——雖然氏燈把卷軸給了飛段,飛段雖然沒有使用,但是作為原主的氏燈肯定也會有某種方法可以找到飛段吧。
“我要走了。謝謝你。”角都站起身,他很少對彆人道謝的。
“等等,大叔!”蒲葦在他背後喊著,“把這個拿去吧,可以驅狼的,也是一種好運,可以幫你找到你想找的那個人哦!”
角都伸開手,少女把一小串串珠交到他手上。
男人再次道謝後,離開了瀧隱村,也離開了這個國家。
——看來這世間並不完全隻有金錢和飛段可以信任。他這樣想著,心中某些不起眼的想法已經發生了天壤之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