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華從此不再認識任何一個人，隻是平等地攻擊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連徐衛東喊他都不再有反應。隻是他執著地待在了河邊的那廢墟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拖也拖不走，徐衛東無法，就趁他去河邊遊蕩的時候替他搭了個簡陋的棚子，尋了一個離他近點的地方安家，便於照料他．

陳明華不再認識任何一個人，但他似乎總是聽見河邊傳來一個人清朗的呼喊．他去河邊遊蕩，卻總見不到那個讓他記憶最深的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天他正在河邊遊蕩時，突然有幾個石子扔在他身上，很痛，打斷了他對小年的追尋，他十分惱火，便拔腿追了上去．當年戰士的底子還在，他不一會兒就追上了眼前那被河灘的石子絆倒的人，是個孩子．他正要下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帶笑的話語："哎呀陳哥，你都多大了還和小孩兒過不去．我最喜歡孩子了。”他的神誌清醒了一瞬，不知為何眼中盈滿淚水．他蹲下來，笨拙而又小心翼翼地拍打著那孩子身上的灰，輕聲說："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