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22) 的場合……(1 / 1)

高明的賭博如同投資,精準把握賠率和勝率。

現在你不需要考慮賠率,隻需要壓準最可能贏下的馬匹就行。

你需要考慮的是這匹馬的往期勝率、騎手的配合等等。

你和許多賭徒一樣,全神貫注地盯著大型屏幕,隨著廣播員的介紹一個一個地看馬。

你看了眼當前的賠率,顯然你可以走個捷徑,選擇被押的錢最多、賠率最低的那匹馬。

——11號馬。

是一匹棕紅色的俊馬,在騎手的牽引下在閘機內緩慢踱步,體態挺拔超然,不難看出它為什麼受著賭徒們的歡迎。

你看了看11號的往期賽事勝率和現場狀態,是這些馬中最有贏麵的一個。

你幾乎選定了這匹馬,坐在你身後的黑衣男人卻撐著腦袋歪著頭,視線無聊地看向其他地方。

你臉上之前被槍支摩擦的地方開始發紅發燙,你不確定男人對你的選擇是否滿意。

下注的窗口還沒開多久,你想了想,跑去買了兩萬日元的3號馬,一匹出戰頗多、經驗豐富的6歲雄馬,但勝率並不高,倒有一兩場尤為出彩的賽績。

這就足夠了,被勝利欲蒙蔽眼睛的賭徒們隻會看到他們想看的。

下注還沒開始多久,押馬的人並不多,押在3號馬這匹馬身上的人更是少,你的兩萬日元立刻使這匹不被看好的馬原本12:1的賠率變成5:1。

計分板的變化引起其他賭徒們的窺視。

你假作不知,目不斜視地走回自己座位上。

沒有人能預測未來,除了彩票中心主任的親戚。

每個賭徒心中都懷抱著或多或少的不確定,在下注前仔細觀察計分板,判斷哪匹馬最受歡迎、勝率最大,跟從著其他人的選擇。

人們往往會相信身邊人相信的,做身邊人做的事,在麵對不可控情景時尤其。

賭馬和網上購物、線上選餐廳一樣,其他人的評分很重要。

直接殺來的你,到底是有內幕消息的親家人,還是一個莽撞的新手?

一開始隻是隱晦的窺視,到漸漸開始討論,直到第一個人按耐不住跑去買了幾注3號,小小的風暴在下午的這場賭馬中卷席起來。

有個家夥有內幕消息,3號馬會贏下下午的第一場比賽。這樣的流言傳開了。

下注後你所做的隻是巍然不動,自顧自地玩手機,偶爾跑出去透氣,冷臉拒絕掉一切試圖向你搭訕的舉動,一切如常地等待開局。

3號馬的賠率在你的推動下從很大的12:1,降到了2:1。

11號馬的賠率上升到了6:1。

你抽空跟黑衣男人要求:“幫我買兩萬日元的11號馬,這才是我要賭的馬。”

男人指尖夾起你掏出的鈔票,一副準備動身的樣子,卻咧嘴一笑:“自己去。”

“我去的話,那些氣急眼的賭徒們要把我生吞活剝地吃了。”

你無奈。

“拜托你了大哥,贏了我們五五分。”

黑衣男人可有可無地點頭。

在下注窗口快關閉的最後一分鐘,黑衣男人這才慢悠悠、踩著他的人字拖鞋下了注。

第一場比賽結果出來了,所幸,是11號馬贏,概率幫你做對了選擇,被眾人期以重望的3號馬在中間就掉了隊,它比起優勝的11號馬還是差了一大截,並不在第一梯隊。

賭馬老手們當然看得出這些,但他們選擇了從眾,也就選擇了和自己的錢包告彆。

一個古老的騙術,但現代的股票市場也經常用這樣的手法操作買空賣空,都是利用人的僥幸心理。

比起股票,還是賭馬更有意思些,至少可以欣賞到一場精彩的賽馬,股票呢,去欣賞一片綠油油嗎?

賭徒們不在這裡虧了他們的錢,也會在其他地方被騙得一乾二淨。

問就是彆賭。

計劃順利得讓你為自己的聰明程度再打高分,你連備用計劃——雇人傳出流言的錢都省了。

你靠牆站著,等著黑衣男人的到來。

黑衣男人幫你帶走贏來的鈔票,你早在比賽一開始、眾人都關注著比賽的時候就溜之大吉,到黑衣男人指定的角落等他。

狡兔三窟,黑衣男人恐怕是修了三千年的兔子,你遇見他開始跟著他不知道走過多少個隱秘的角落,每一個都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黑衣男人遠遠走來,依舊是那副拽得人人欠他八千萬的大爺走姿。

“謝謝大哥,大哥辛苦了。”

你已經是一副準備好隨時拍馬屁的乖巧小弟的樣子了。

你說完接過黑衣男人遞給你的大信封,信封沉甸甸地壓手。

扣掉手續費和稅款裡麵應該有十多萬日元,按手裡的重量來看應該是幾十張千元大鈔。

十多萬在手的感覺讓你戀戀不舍,不知道為什麼黑衣男人選擇了現鈔,而不是打進銀行卡。

可能是為了方便分錢吧。

你隨便這麼一想,手裡很上道地一轉手,把米黃色麵、正綠色邊的信封又原模原樣地轉遞給黑衣男人。

“大哥辛苦了,一半是本來就得給大哥的分成費,另一半是大哥對我這麼關照的感謝費,接下來還請大哥多多關照,如有冒犯請多寬恕。”

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主要目的就是塞錢。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向黑衣男擺明你狗腿小弟的位置,利用你也好,玩弄你也罷,讓他趕緊放你一馬讓你走人。

跟在這個又是誘人蛋糕又是定時炸彈的黑衣男身邊,你簡直是在走鋼絲,自討苦吃。

萬一他什麼時候看你這個“禪院家炳部隊的”不爽,把你噶了,你都沒處說理去。

還好十幾萬日元的數額並不是巨款,你臉上並沒有顯露出什麼不舍。

“冒犯我的已經被我剖腹掏心了。”

男人的黑發半長不短,黑發似不修邊幅似犀利警告地搭在他臉側,你毫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彆叫我叫得這麼惡心,既然你不想被我殺掉,總得有點用。”

男人哼笑一聲,單手從信封裡取出所有鈔票。

出乎你的意料,每張鈔票都是萬元大鈔,估計有五六十萬在這裡,應該是黑衣男自己也加了注,所以贏來了手中這一大把鈔票。

“你在炳部隊受訓,卻在外做任務,自稱失憶接近我。”

男人覺得很有意思一樣咧嘴大笑。

“那群老不死的什麼時候覺得我禪院甚爾會喜歡男人了?”

你臉上平靜,內裡震驚。

哈?

為什麼要給你潑這種臟水!

“噢忘了,我現在是伏黑,早入贅到伏黑家了。”

黑衣男人,伏黑甚爾如此改口道。

伏黑甚爾哈哈一笑,揚手將這把鈔票撒在你身上。

你呆滯掉的腦回路和視線定格在這些紛紛揚揚的鈔票上。

你該怎麼解釋,你不想做基佬,又想吸他的那點念頭。

唯獨印著福澤諭吉的鈔票在空中打著旋,帶著細細的碎光,緩緩降落在你身上。

你一動不動,鈔票們像花一樣在你身上綻開,被風一吹翻出褶皺的波浪。

你仰頭看著大好的陽光,等到鈔票全都落下舞步,安靜地躺在地上,你才將目光看向伏黑甚爾,但略過他的視線,看向他的身後,那古怪不明的未來,你艱難開口。

“伏黑先生,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