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 這天陳野實在看不下去了,這……(1 / 1)

這天陳野實在看不下去了,這貓怎麼能一直不怎麼吃東西呢,乾脆直接一把把崔虞綰撈在懷裡,往餐桌走去。

陳野不顧崔虞綰的掙紮就那麼抱著,步伐沉穩,走到餐桌邊,輕輕把崔虞綰放下:“等我一下,很快就好。”說完轉身去拿崔虞綰的碗和特級貓糧。

崔虞綰看著陳野的背影,乾脆甩著尾巴,懶洋洋地趴下。

很快,陳野就折身回來了,還端著碗溫熱的牛奶,一一放到崔虞綰麵前。

崔虞綰也想明白了,她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賭氣,而是應該儘快找到陳野虐貓的證據,替花生報仇,想著想著便低頭開始慢慢吃了起來。

陳野看著貓咪嘴邊被牛奶洇濕的一圈毛,不禁有些好笑,心情頗好道:“真是隻笨貓。”

崔虞綰怔愣了一瞬,牙癢得很,恨不得直接撲上前去咬陳野。

突然間,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了此時的靜謐。

陳野微微蹙眉,起身向臥室走去,在看到來電顯示時,麵色僵冷了幾分,手指卻還是無奈地劃過接聽鍵。

“喂。”陳野的嗓音低沉磁性,卻夾雜著淡淡的不耐。

“我說祖宗啊!那部戲你就接了行不行啊?”

陳野深吸了一口氣,手指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理由?”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部劇光看劇本都知道出來肯定大爆,公司已經直接敲定你了。”說著說著,男人的聲音愈發焦急,到最後甚至帶上了一絲哀求,“這個真不是我能決定的,小野,我知道你邁不過去那個坎。可這是工作,你能不能看在我——”

男人話還沒說完,陳野便大聲怒道:“夠了!彆說了!!”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小野、我、我不是、”男人不安地結結巴巴道。

陳野有力的胸膛上下起伏著,喘著氣,脖頸上青筋暴起,半響按著太陽穴,疲憊地說:“我接了。”說完不等對麵的回答便直接掛了電話。

“砰——”

在餐桌上吃得正開心的崔虞綰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四肢並用往臥室小跑去。

隻見地上的手機被摔得四分五裂,而陳野正貼著牆壁,旁邊雪白整潔的牆壁上也有個凹陷不平的坑洞。

此時的陳野仿佛變了個人一樣,像隻走投無路,被獵人逼到懸崖邊緣即將暴走殊死一搏的野獸,大口地粗喘著氣,一雙猩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豔紅的嘴唇因死死抿著而泛白,手握成緊緊的拳頭狀,關節上正緩緩往下滴著鮮紅詭誕的鮮血,令人觸目驚心。

崔虞綰心不由得狠狠一跳,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攥著。儘管崔虞綰的步子邁得很輕,但陳野還是注意到了她,目光如炬,灼熱滾燙的視線緩慢移動到她身上,如針紮般。

看著陳野帶著血跡走過來時,縱使崔虞綰心理再強大,也還是不由得畏縮了一下。但陳野的手伸過來的時候,崔虞綰沒躲。

來啊!打我啊!動手啊!終於讓我抓到你的破綻了吧!!!

崔虞綰咬著後槽牙,要是陳野真的敢動手,那就說明他就是那個凶手,彆怪她不客氣了。

可下一秒,陳野卻顫抖著輕輕抱住了她,聲音裡帶著微不可察的脆弱:“我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啊。”

崔虞綰:“喵??”

崔虞綰歪著腦袋,懵懵地看著陳野,她都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了,可陳野這是鬨哪一出?

她沒想到,陳野隻是問她是不是被嚇到了。

那是不是,凶手其實另有其人.......

崔虞綰的心像是被根柔軟的羽毛輕輕劃過般,顫了又顫,但是她此時又不能直接說話。

想了想,第一次示了軟,伸出爪子,粉軟的肉墊輕輕地撫過陳野那鋒利的眉骨。

陳野精瘦的胸膛不斷地起伏著,像是火山噴發前般駭人的死寂,猩紅的眼睛帶著不可名狀的狠厲,可崔虞綰分明從那眼神中看出了無助和迷茫。

“能讓我抱抱嗎?”陳野道。

崔虞綰被帶回家的這幾天,要麼是狠狠瞪著陳野,要麼是豎起鋒利的爪子。

崔虞綰不禁有些動搖,眼前的人看起來似乎要碎掉了。

於是崔虞綰此時做出了讓步,妥協地垂下腦袋,甚至後腳輕輕蹬了一下,跳進了陳野伸展開的懷裡。

陳野的懷抱出乎意料的溫暖,崔虞綰把腦袋埋在陳野的頸窩。

她也有些迷茫了,如果陳野不是凶手,那她該去哪裡找凶手?

那天隻有陳野出現在她的麵前。

陳野雙膝跪在地上,慢慢收緊了手臂,低聲喃喃道:“到底還要我怎樣,到底要我怎麼做,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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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野進組前,勾著崔虞綰的爪子,低聲問:“你想跟我一起去嗎?”

或者換種說法是,你能陪著我一起嗎?

陳野的內心忐忑不已,卻仍抱著某種期待。

但崔虞綰輕輕把爪子抽了回來,儘管在預料之中,但陳野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他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隻是一隻貓,根本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它在家裡乖乖自己玩就好了。

隻是沒想到,崔虞綰下一秒晃了晃腦袋,似是點頭的模樣。

陳野又驚又喜,衝動之餘將崔虞綰抱了起來:“你是願意嗎?”

崔虞綰眨了眨明亮澄澈的大眼睛,黑亮的鼻子輕輕抽動著,又再次點了點頭。

陳野一遍遍地順著崔虞綰的毛:“差點忘了,一直還沒給你起名字呢。”

陳野在心裡想了好幾個名字,卻在看著崔虞綰亮晶晶的眼睛時,下意識脫口而出:“綿綿,叫你綿綿怎麼樣?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崔虞綰在空中的尾巴輕輕晃了晃,就算陳野不是凶手,也多少是個線索人物,跟著他多少能找到點線索。

於是當天,陳野就帶著崔虞綰進組了。

崔虞綰有些不耐地蹲坐在陳野背上的貓包裡,看著這裡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穿著也各不儘相同,花花綠綠,繁複雜服。

還有很多龐大黑漆漆的機器,現場人來人往,都在忙著自己的。

陳野下車的時候,助理就領著他往休息室走。

陳野的休息室是單人的,不會被打擾到。

到了休息室後,陳野先是小心翼翼地把貓包放到桌子上,拉開拉鏈讓崔虞綰出來。看著崔虞綰有些懨懨的,陳野不由得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崔虞綰的腦袋,他第一次養貓,很多東西都得學著慢慢來。

那隻被害死的貓,他原本是想收養回家的,但那隻貓怎麼都不肯跟他走,原來是因為有朋友。他要是早知道這隻貓會被人害死,他就不管怎麼樣都會強製帶回家了。

崔虞綰從貓包裡被釋放出來之後就感覺好多了,邁著慵懶的步伐打量四周。

休息室很寬敞,該有的都有。

“咚咚咚——”

“請進。”陳野道。

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但進來的卻不是化妝師,而是一個陳野最不想見到的人。

陳野挪了下位置,輕輕擋在了崔虞綰的身前:“你來乾什麼?”

進來的男人長相清秀溫和,卻不失俊氣。皮膚白皙,黑軟的頭發乖巧地貼在額前,平添了一分溫順,隻是眉眼間竟和陳野有一兩分相似。

陳林淡淡地笑了,語氣中卻夾雜著難以名狀的悲傷:“哥,我們一定要這麼生疏嗎?”

陳野眉頭緊蹙,語氣不善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聊的?”

陳林往近湊了湊,似乎是想攬住陳野的肩膀,卻被帶著厭惡神色的陳野躲開了。陳林麵上閃過一絲尷尬和委屈:“哥,你一直不回家,爸很想你。”

陳野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陳林,這裡沒人,你也要跟我這麼裝模作樣嗎?你演技這麼好,一直不火真是可惜了。”

聞言,陳林眸子裡閃過一絲狠毒,卻很快被壓了下去:“哥,你說話還是這麼傷人。我隻是不想在看到爸傷心了。”

陳野垂在身側的拳頭死死攥緊,青筋清晰可見,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你說完了嗎?說完了能滾嗎?”

陳林笑了笑,卻在心裡算著時間。

門緊接著被再一次敲響。

陳林搶先道:“進來吧。”

“陳老師,快到您的戲份了,我們現在給您化妝。”化妝師敲完門背著化妝包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兩個人。看到陳林也在,便打招呼道:“陳林老師也在啊。”

“嗯,我過來看看。”陳林回應完又緊接著說道:“哥,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先走了,不管你今晚會不會回來,我都會和爸媽在家等你回來。”

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的落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卻不知道每個人都在想什麼。

陳野懶得解釋,他現在已經不在乎彆人對他是什麼看法了。朝化妝師點了點頭,沒說話,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她們動作。

眼睛卻緊緊盯著四處轉悠的崔虞綰。

化妝師也怔愣了瞬間,她們以前也不是沒撞見過陳野和陳林一起的場景,但像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見。不過她們隻是打工人,因此也並不會多嘴,頂多私下聊一聊。

隻是今天的陳野似乎不太一樣。

往常給陳野化妝的時候,陳野的神色總是沒有絲毫溫度的冷冽,嘴角也緊緊地抿著。

今天也是,尤其是剛剛和陳林說完話,臉冷得幾乎能掉下冰碴。

卻在看向叫角落裡的那隻貓咪時,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抹輕柔的春色,臉部線條柔和得很,光打在臉的輪廓,形成淡淡的光暈,嘴角也微微上揚著。

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所以哪怕圈裡傳得再凶,陳野是沒有人情味,但也許是外界的人並不了解呢。化妝師心裡雖然這麼想著,麵色卻是絲毫不改,手下的動作也沒有任何馬虎。不多時,妝容和發型都打理好了:“陳老師,您換好衣服就可以出來了,我們就不打擾了。”

陳野輕輕點了點頭:“謝謝。”

崔虞綰卻暗暗提高了警惕,在剛剛那個陳林湊過來的時候,她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似是夢魘的氣息,但時間很短,她也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