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棣的軍隊憑借對地形的熟悉,最終以死傷三人的戰果殲滅了敵方一支小分隊。
士兵們將隊友和夫子的屍體背著準備離開時,這時白棣才注意到那個先前逃跑的戲子。
“這回還是多謝姑娘了,不然我們也不止死了這麼多人了。”白棣說道。
戲子正擦著臉上的油彩,聽聞白棣的口氣有些驚訝的反問了一句:“你不認得我了?“
白棣皺緊了眉頭,戲子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笑著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油彩。
直至那一張熟悉的麵容露出,白棣才恍然驚覺此人竟是曾經的日文老師水原酒子。
水原酒子說自己是受吉田之托過來探望白棣的,誰料亂世裡弄丟了錢,隻得跟著個戲班子混口飯吃。
原本在亂世中能有口飯吃活命就好,隻是戲班子一直跟著的那個地主老爺前幾日被日本軍刺死了,戲班子的人分散了開來,她不得已也離開了戲班逃跑。
水原酒子已經卸乾淨了臉上的油彩,白棣將一套女學生的衣裙遞給她。
白棣蹙眉道,“現在中日交戰你一個日本人在這裡十分危險,我等下派兵送你去坐輪船你趁戰事還沒擴大,趕緊回去。”
水原笑著點點頭,小心的從衣服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書簽遞給白棣:“這個是吉田托我給你的,她馬上要結婚了被關了禁閉,我就替她來傳信了。”
那張書簽是白棣和吉田的定情信物,後麵是吉田熟悉的筆跡。
——乞與君老。
白棣給了封厚厚的親筆信,托水原帶回去。
水原笑嘻嘻的保證一定送到,末了她說,白棣你要平安。
白棣回之一笑:“多謝老師關心了。”
水原走後的不久,探子便來報,日軍計劃炸毀碼頭,已經布防了大批軍隊。
等白棣火急火燎帶著軍隊趕過去時,碼頭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哀嚎聲尖叫聲槍炮聲此起彼伏,麵前之景猶如人間煉獄。
白棣推開攔著他的士兵,一下衝進了火海裡。
槍聲炮聲震的白棣耳朵疼的厲害,濃煙嗆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敢死分隊傳來勝利的呼喊聲,耳邊的槍聲夏然而止,有人拽住他的袖子。
水原熟悉的聲音從他身邊傳來:“白棣?”
整張臉變得和炭球一樣的水原抬頭看著他,懷裡護著那封厚厚的親筆信,在看見白棣的刹那,痛哭出聲:“死了,他們都死了,小劉為了保護我被殺死了!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是日本人,他們卻連我都要殺!”
白棣不知如何勸慰懷中痛哭的水原,隻得輕輕拍著她的背。
而此時,水原瞧見地上垂死的日軍睜開眼,用儘最後一口氣對背對著他的白棣舉起手槍。
水原下意識將白棣推開,扳機扣下的瞬間,水原風中飄零般地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子彈射穿水原的大腿,從那天起,水原的腿便廢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