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幾人怕是要命絕於此。
“背麵我沒查看，如果能找到洞穴的話。”對方話鋒一轉。
謝喬不敢多耽誤，跑回到行李箱前攤開裡麵物品。
“沙漠白天與夜晚溫差大，”他掀開行李箱，裡麵最厚的衣物是他預備在高鐵上午睡的毯子。
小孩與中年阿姨蹲在他身邊，一道清點著物品。
“衣服全都帶著吧。”
小女孩也清楚溫差，清點下來，行李箱幾乎空了。
“洗漱杯，牙膏，洗臉巾，垃圾袋……這些要帶嗎？”
謝喬將洗漱杯裝到自己包裡，思考一下又擠出點位置裝垃圾袋。
風漸漸大了，中年人已經攀到了岩石上，他們要在背麵找到個類似洞穴的地方好躲避沙塵。
女孩抱著衣物，謝喬架著她，預備借力將她送上去。
“等一下！”女孩又跑回行李箱附近，將一瓶護膚類樣品揣懷裡。
“女娃這個時候還拿這些有的沒的呀！”
中年人在高處著急。
謝喬想了想，也跑回去，將行李箱整個拉過來。
他將箱子平躺放下，剩下兩名女生輕鬆借力攀上岩石後又將箱子舉起，女生回頭拉上空箱子，幾縷黑發從耳邊垂下，冰涼的發絲幾欲落在他眼尾，她繼續伸手。
“謝謝。”謝喬仰頭對她道謝，自己攀了上去。
已經隱隱有沙子打在臉上。
謝喬提拉著大包小包落在最後。
“快過來！”
中年人在前麵大聲招呼，說話聲悶在風聲裡。
“快來！”他們在背麵發現了一條裂縫。
“女性先進去。”謝喬將一件棉質上衣切成碎片，他行李箱裡有帶一小包水果刀，示意眾人捂住口鼻。
女孩拿的護膚用品派上了用場，將臨時做成的棉質口罩勉強打濕。
“小哥，”兩名年輕女性已經在裂縫裡蜷縮起來，中年阿姨卻還踟躕站在外麵，“你們學生仔進去吧。”
……他真的是名老師。
裂縫隻能容納三人躲在裡麵，剩下的人需要坐在洞口。
謝喬拒絕，阿姨推遲不過，鑽了進去。
“側蜷著，不要蹲趴抱頭。”他裁切著手中的衣物，大腦飛速運轉，指導著其他人如何保護自己。
如果黃沙持續幾個小時，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趴著，極有可能會發生缺氧。
謝喬發現自己並不是最後一人，狂風將對方襯衫吹得獵獵作響，不知道他去忙了些什麼。
謝喬手上裁切的動作停下，他將行李箱打開，一圈圈緊綁在裂縫外凸起的岩石上，這一舉動抵擋住了一半的風沙。
天色昏沉，氣溫明顯下降，太陽隻依稀在西邊留了點紅光，謝喬回頭看向裂縫裡麵，正對上一雙眼睛，夕陽點不燃她黑沉的眼珠。
謝喬的沙發毯墊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
阿姨抱著頭在最裡間，身體僵硬隱隱發抖。
女孩穿著他行李箱的衣物，一手將書包抱在身前，另一手握著阿姨手腕。
而那名女生此前則什麼都沒拿，謝喬注意到她裙子背部是鏤空的，隻有幾根係帶交錯在白皙的後背上，他將臂彎裡的外套遞給對方，女生接過披在身上。
“今晚應該不用擔心野獸了。”
風暴過後，此地應該會安全一段時間。
中年人被安排在行李箱遮擋的地方，身邊的男人不置可否。
“如果有什麼動物被風暴卷起然後當啷落在我們前麵就好了。”女孩折騰到現在餓了。
謝喬翻了翻自己的包，拿出預備在路上吃的零食。
“就這麼多了，大家分一分吧。”
這些食物他留著也撐不了多久，頂多是比幾人在這沙漠多活一兩天。
謝喬拿出背包旁的奶茶，經過一整天高溫，奶茶似乎也濃縮了。
“……你要嗎？”
身邊人看著他。
奶茶在這時候是好東西，高糖水分足，其中的小料還可以果腹。
男人點點頭，接過去就著吸管嘗了一口。
……
謝喬以為對方會打開蓋子喝，雖然到這時候也講究不了太多。
兩人將小半杯飲品分了，謝喬將空杯收好。
洞口外狂風大作，此時連自己的說話聲都聽不清，耳邊悶且伴隨著嗡鳴，有細沙刮得皮膚生疼，謝喬乾脆將整張臉遮住。
風暴不出意外持續了幾個小時，謝喬扯下口罩，他們順利度過了風暴，謝喬品到高興的情緒，行李箱幸存下來。
月亮清晰懸空，他正好處在洞口，雙手撐地，探出身體查看外麵情形，沙漠重新恢複表麵的平靜，而在月光照耀的沙丘上，行走著一排人影……
有一陣冷風吹過他後頸，謝喬又驚又喜，但什麼人會在風暴過後的深夜趕路……
“……是鬼。”聲音貼在他耳邊響起。
！——
將要出口的聲音被一雙冰塊似的手堵住，
他寒毛卓豎，頭皮都快炸了。
謝喬的掙紮在看到女生笑盈盈的眼睛後停住……
她什麼毛病，謝喬嘀咕。
“我好冷。”
確實，謝喬看了眼黑暗中的其他人，基本都套了幾層衣服，隻有女生半蜷在他的薄外套裡。
謝喬將要解下身上衣服，
“你看。”
謝喬順著她手指過去看過去，女生貼過來，在他耳邊用氣音開口。
“光線這麼足，”女生指著沙灘上一塊小石，“你看得清一點綠色對吧。”
石頭旁立著顆小仙人掌。
謝喬想說自己有一點點近視，“確實。”他眯起眼睛，確實能隱約看到點綠色。
“但行走的人卻是漆黑一片，你能看清楚他們身上的什麼特征嗎？”
確實，一行人像幾張黑色平麵紙一般。
但他還是得去看一下，萬一真是過路的商旅人呢？它們速度很快，眨一下眼在視線中便縮小一點，謝喬低頭觀察岩壁上的落腳點。
身處世界上最危險的地帶，他不能放棄一絲救他們一行人的可能。
女生攀住他肩膀，語氣和貼著他脖頸的手一樣冷，“你敢去我就打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