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圓圓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撲棱著翅膀向聲源地飛去。
聽這聲音不是有人闖進來惹那隻大鳥發怒了就是大鳥本身出問題了,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麻圓圓一定都要去看看的。
說不定渾水摸魚她就能逃出生天了呢?
麻圓圓不無樂觀地想著。
等她來到之前離開的山洞時,隻見紅牆已經變回大鳥的形態,但是周身卻被山洞口的黑霧纏繞著。
大鳥之前睥睨的神態已經消失,黑色霧氣絲絲縷縷地爬滿它的全身,看似軟弱無力的黑霧卻讓大鳥痛苦地抽搐著,山洞裡掉落不少緋紅的羽毛。
麻圓圓驚呆了,一隻腳抬起半踏進洞口,不知道現在是該收回來還是放下去。
好在她沒猶豫多久,大鳥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一雙淩厲的眼準確地看向洞口的小麻雀,儘管被折磨得維持不住平日的威儀,但還是強撐著驕傲趾高氣昂。
“汝可解之?”
麻圓圓:“……”
到也沒有這麼快。
“還、還沒有……”
大鳥早知她的能力,也不失望,想到如今的狼狽,惡狠狠地威脅她:
“汝膽敢將今日之事告與第三人……”
“我懂!我懂!我懂!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我發誓!”
麻圓圓麻利發誓,看大鳥稍微放鬆下來的神態,琢磨著開口詢問道:
“大人這是?”
大鳥冷哼一聲,抬抬翅膀將小麻雀扇飛。
“與汝無關。”
麻圓圓翻了幾個跟頭,好不容易撞到石壁停了下來,卻聽得大鳥這雨你無瓜的發言,也懶得去計較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反正又不是她疼,關她鳥事,她還不樂意管它呢。
於是拍拍屁股,瀟灑飛走了。
安國侯府前院。
“國師大人!”
眾人離開後院後,來到小廝稟報的前院,就見到一身白衣的國師端坐在廳前正啜飲著一杯熱茶,那縹緲的氛圍,出塵的氣質與四周格格不入,等國師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時,更覺恍惚。
沈從文恭敬作揖,待國師點頭後才小心詢問:
“國師此來可是有四國競賽的消息要傳達?”
白袍仙人放下手中茶盞,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站起身來,一語不發,直到走到院子裡,陽光照在他身上,白袍上流光溢彩,好似將七彩神光穿在了身上,眾人看著不禁迷離恍惚了一下。
有的人迅速回神,更低下頭,暗自心驚,有的人沉迷其中,目露癡態,隻瞧上一眼,這一院子的“青年才俊”的水平高低立見。
薑順眼底毫無波瀾,手上掐訣。
引耀華之力,現大道之理。
“以六旬為期,賀四方大事,夜離為主,共辦盛事。”
浩瀚天音之下,院子裡的天驕們無不心生熱切。
心思活絡者已經開始計劃著如何在競賽上拿到好成績,反應慢點的也恨不得馬上開始比拚一番才好。
薑順可不管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按照規矩辦完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待眾人回過神來也各自和沈從文寒暄後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待人離開後,收到恭維誌得意滿的沈從文回頭看見不遠處拉拉扯扯扳扯不清的太子和自己女兒,臉色一黑,大步上前。
“太子哥哥,你說過會娶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你可是夜離國的太子!”
一過來就聽見沈漣漪的胡攪蠻纏式發言,沈從文額角青筋直冒。
“放肆!怎麼和太子說話的?!”瞪晚沈漣漪,沈從文假模假式地向太子作揖,“是老臣管教無方,望太子殿下恕罪,隻是這婚事……”
唐淵皺眉撫平被沈漣漪扯皺的衣袖,看向沈從文父女兩的目光戴著審視,同時眼底暗含著對兩人貪得無厭的厭惡,以及不得不順從的不滿。
“安國侯這是什麼話,”唐淵麵色和緩地將沈從文並不彎的腰扶起來,安慰道,“本宮自是不會怪罪漣漪妹妹的,畢竟將來漣漪入了東宮,我們可是就是一家人了。本宮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怪罪嶽父大人的。”
“哈哈哈,太子殿下明白就好,老臣也就這一個女兒,自然是嬌慣了些,太子殿下不嫌棄是我們的榮幸,啊?你說是不是啊,漣漪?”
沈漣漪嬌羞地低頭絞手絹,時不時瞥一眼唐淵,小聲說道:“是、是漣漪的榮幸。”
唐淵:……
“咳咳,既然如此,本宮就先行回宮,侯爺和漣漪妹妹就在府中等候本宮,待本宮準備妥當就來侯府提親。”
沈從文笑得牙不見牙眼不見眼,拍了拍沈漣漪的手,對唐淵行禮,“那就恭候太子殿下的佳音了。”
沈漣漪也羞紅了臉,用細弱蚊蠅的聲音道,“漣漪等著太子哥哥。”
唐淵:“……告辭。”
目送著唐淵的離去,沈從文眼底陰翳漸重。
剛才他可是聽說了,太子得知沈初笙那個廢物可以修煉後竟要恢複和她婚約,棄他的女兒漣漪於不顧,這種忘恩負義之人,斷不可將寶壓於他一人之上……
轉頭看見一臉嬌羞的沈漣漪。
沈從文:……
沈從文捏了捏眉心,嗬斥道:“看什麼看,一天天不好好修煉,隻知道情情愛愛,現在甚至連個才修煉的廢物都敵不過,四國競賽怎麼辦,啊?!”
沈漣漪被罵了一通,還被拿來和自己曾經最看不起的廢物比較,一時間又委屈又生氣。
“父親!沈三那個廢物不過是靠偷襲我才被她得逞的!要是真正打起來我一定打得她跪地求饒!”
隨後又想起沈初笙那張冷淡的臉,眼底劃過一絲嫉妒和惡毒,“順便劃花她的臉!”
沈從文到沒在意沈漣漪的發言有什麼問題,隻是對於沈初笙的實力……
沈從文眼底劃過一絲暗芒,絕對不能讓沈初笙成長起來。
沈家後院。
初笙將碧雲的傷處理好後,將她安置在房間裡休息,獨自來到前院,本想和沈家了結了,結果卻看見國師發布詔喻。
對於四國競賽,她到是不陌生,不說原主,就是君景珩就告訴她不少東西。
隻是她到是不知道沈家居然可以讓國師親自上門告知這個消息。
要知道現在外麵隻是根據以往的慣例推測四國競賽的日期和地點,正式的通知誰都沒有,誰曾想通知一下來,國師親自上門通知。
安國侯有這實力?
初笙不信,但也不得不推遲計劃——切忌蹚渾水過河。
思量了一下,初笙轉頭離開了安國侯府,向拍賣行離去。
無妄山內圍。
被大鳥趕走的麻圓圓沒有傷心,轉頭回到小石室裡卡巴卡包又是一頓炫,終於把石室裡看起來能吃的都吃了,包括但不限於那一株會發光的草。
“嗝兒~”
麻圓圓摸了摸有點撐了的肚子,巴拉巴拉四周茂盛的草,給自己盤了個鳥窩出來,決定先睡一覺。
吃飽才有力氣乾活,睡醒才有精神想辦法。
時不時地還能聽見幾聲啼鳴,隻是聲音越來越小,好似理她越來越遠……
“唔。”
麻圓圓一覺睡到自然醒,愜意極了。
坐起來伸個懶腰,在……等等!
懶腰?!
麻圓圓揉半天沒睜開的眼睛陡然瞪大,看向自己的白嫩小手和大腿。
“哇哈哈!我終於變回來了!”
麻圓圓高興地又蹦又跳,一下想起自己是裸奔,趕緊回想起桑夢阿姨教的用法術將羽毛變成衣服的咒語,試了好幾次終於成功了。
變成人就方便多了,膽子都大了不少。
麻圓圓跑到昨天沒敢看的水邊看了看,發現水底下可深,像水井似的,一眼看不到底,好在聞起來沒有異味而且水可清,所以,麻圓圓高興地捧了水喝,又用旁邊不知名大樹葉子舀了水洗臉,將自己收拾好了才離開石室。
一邊逛,麻圓圓一邊想。
話說,自己是怎麼變回來的?是昨晚吃的那些大紅花?還是那些草?還是那株看起來就不一般的發光草?
沒個頭緒,想不出來。
反正肯定是寶物,吃了有好處就行了,原因?不重要。
轉頭又想到目前的處境。
出去肯定得想辦法出去,可是要不要聽那隻大鳥的又是個問題。
本來發了誓立了契,她不該有這個糾結的,但是那鳥看著實在不想好鳥,萬一她要是放出去個大魔頭,可不就罪過了?
她雖不是聖母,但是禍害蒼生這件事,她還是做不來的。
沒糾結多久,麻圓圓走到了昨天找到大鳥的地方。
遠遠看著,安安靜靜的。
麻圓圓躲在拐角處踮起腳伸著脖子往石窟裡看——
看不見一點兒……
麻圓圓盤腿坐下來,摸了摸下巴,大鳥這花色,這體格,作為從小聽古老的東方故事長大的小紅苗,自然不難猜到大鳥的品種。
麻圓圓決定相信老祖宗一回。
打定主意,麻圓圓拍拍屁股站起來往出口方向走去。
離出口越來越近,黑霧也就越來越厚。
麻圓圓不敢離黑霧太近,隻試探著伸了隻腳,用鞋尖去戳黑霧。
畢竟連大鳥那種傳說中的神獸都被那黑霧弄得要死要活的,她可受不住。
整片黑霧四散開漂浮在空中,平靜如水麵。
可當鞋尖碰上黑霧的瞬間,它卻化作觸手狀迅速爬上麻圓圓的鞋麵,想要順著她的腿爬上去!
麻圓圓一驚!
“臥槽!”
迅速收回腿,想要擺脫黑霧,可是她這行為跟認為把手腳收進被子裡就不會被鬼傷害的思想有什麼區彆。
黑霧可不認這個z國人默認的規矩,麻圓圓剛把腳放下,黑霧就已經纏到她的腰上了。
麻圓圓趕緊去拍,奈何黑霧沒有實體,抓也抓不住,摸也摸不到,眼看著黑霧蔓延到脖子了,麻圓圓急得不得了。
突然從後麵竄出一道火紅的靈力,打在麻圓圓身上,黑霧一下就停住了。
麻圓圓眼看著黑霧將打在它身上的靈力“吃”得一乾二淨,怕得打了個哆嗦。
這要是她,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人類!汝竟試圖逃跑?!”
麻圓圓還在慶幸劫後餘生,乍然聽見大鳥的發言,嚇了一激靈。
暫時是不敢來試探黑霧了,麻圓圓心有餘悸地向大鳥所在的石室跑去。
來到石室,果然看見大鳥一臉怒容,氣的整隻鳥都在冒火。
其實……和平時也沒什麼不同?之前它周身也一直在冒火來著。
麻圓圓撓撓腦袋,還是認慫,向大鳥拱手道謝。
“感謝大佬的救命之恩,小的感激不儘。”
“人類,汝欲逃跑?”
麻圓圓趕緊擺手。
“大人,冤枉啊!”看大鳥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又接著解釋道:“我是去給您找出去的辦法了,哪裡是要逃跑。”
大鳥睨她:“諒你也不敢。”
麻圓圓:……您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