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 成功會麵(1 / 1)

麻圓圓很久不曾下山了,自從她渡劫失敗兩次後就一直待在洞府裡,山裡的小動物們都很奇怪。

按道理說,依照麻圓圓的心性應該不至於一蹶不振——畢竟短時間內,一次渡劫失敗還敢嘗試第二次的,整座無妄山裡也就她一個。

但是整整兩個月過去了,她居然還沒出現,這就讓小妖怪們很好奇了。

有的猜她渡劫失敗重傷死了

——這不可能。有知情者說還聽見過她洞府裡穿出的喊叫聲,所以不可能。

有的說她一定是渡劫失敗沒臉見人了。

——這也不可能。畢竟就她第一次和第二次渡劫失敗的間隔來看,她不像是在意這些的。

眾說紛紜,沒有個定論。

無妄山某一樹洞裡——

“你死了。”

“嗯,我死了。”

……

“你活了。”

“好,我活了。”

……

麻圓圓生無可戀,丟掉手裡所謂的“魔法棒”,撲到窩裡,不再動彈。

回想起這兩個月來的經曆,說句離譜都算是誇張了。

某日天氣晴朗,麻圓圓出門參加社團團建,活動地點是學校附近的一座沒被開發過的深山——彆問為什麼選在這個地方,她也不懂。

學長學姐們一致決定去野炊,她和另外一個男同學被分配到撿柴火的任務。

不巧的是兩人不熟,獨處起來氣氛過於尷尬,所以兩人對視一眼默契轉身,決定分頭行動。

麻圓圓從小在山裡長大,對哪些柴能用,哪些柴不能用知道的非常清楚。

她很快打好了柴,回去的路上忽然聽見尖尖的鳴叫聲。

順著聲音,扒開灌木叢——一顆巨大的樹下,鳥窩裡兩隻還未睜眼的雛鳥扯著嗓子厲聲鳴叫。

小可憐兒。

麻圓圓好心將鳥窩放回樹乾上,下來時卻不小心一腳踩滑,沒抓住樹乾摔了下來。

等她醒來就在這兒了。

醒來時,她是懵的,睜開眼看見四周翠綠一片這種疑惑就更深了——明明她們進山時山上的草都枯了,為何醒來時卻變成了綠色?

等她站起來觀察更為仔細後,更覺不對:害她摔了一跤的罪魁禍首——“鳥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樹洞。

這樹倒是沒怎麼變化,依舊大得嚇人,可周圍的環境不能說天翻地覆,但和她之前見到的毫無關係。

剛經曆過全國選拔性考試的小腦袋瓜子飛快轉動起來,聯係上下文……根據四周環境……對比……參考古今文獻……

麻圓圓悟了!

她這是穿了!

麻圓圓興奮了,激動了,終於輪到她了嗎?

蒼蠅搓手.jpg.

好半天,麻圓圓才鎮定下來,安靜思考了會兒決定先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

鑒於她於建築學上毫無建樹——沒法自己造房子,更沒有什麼商業頭腦——沒法快速賺錢買房子,所以她決定不要舍近求遠,就住在樹洞裡,就,也還挺好的?

——人家主題酒店一晚上要不少錢呢。

先在周圍找到一根比較結實的棍子拿著,心裡有底氣了,麻圓圓才小心翼翼地順著大樹垂下來的樹枝爬上樹,躲在枝繁葉茂的樹葉後麵,通過樹葉間的間隙向樹洞裡瞧去。

……烏漆嘛黑的,啥也沒看見。

於是揪了一把樹葉向洞裡扔去。

……被風倒吹回來糊了一臉。

無奈,麻圓圓隻得下樹又撿了兩塊石頭爬回樹上,向樹洞裡扔去。

在麻圓圓緊張的等待中,樹洞裡除了傳來石頭掉落的回響聲,什麼也沒出現。

麻圓圓鬆了口氣。

捏緊手裡的木棍小心地向洞口挪去,謹慎起見又用木棍在洞口敲了敲,確定沒有什麼東西在裡麵後才放心大膽地爬了進去。

這樹是真的很大,從她剛才在地下看見的樹體直徑估計得有十多米,一眼望不到頂的高,再加上大大小小的枝乾和繁茂的樹葉掩蓋,這樹洞就像是一個天然的空中樹屋。

麻圓圓滿意極了,雖然這裡麵什麼也沒有,但好歹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了,不至於露宿野外,看著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附近的城鎮離這裡有多遠,要是貿然離開,在天黑之前沒有找到歇腳的地方,那可就慘了。

所以,她決定先住這,把四周的環境觀察幾天,至少將目前的位置弄清楚了再說。

又下樹跑了幾趟在四周找了些乾草和樹葉藤蔓,簡單將樹洞收拾出吃飯睡覺的地方,麻圓圓就癱著不動了。

忙了近一天了,實在是不想動了,麻圓圓仰麵躺在在乾草堆裡攤著。

這可是真的野外露營了。

不比學姐他們組織的原滋原味?

隨後嘟嘟囔囔地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從洞口看去,漆黑一片。

看樣子天是黑了。

麻圓圓翻身起來,盤腿坐到洞口的樹乾上,撥開樹葉,看向天空中高懸的月亮和滿天繁星,撐著下巴有點悵惘。

穿越的新鮮勁兒過去後就有了大大小小的顧慮。

四周是嘹亮清脆的蟲鳴和蛙叫,配合著夜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奏響了一曲思鄉的柔情曲。

不知道爺爺奶奶怎麼樣了……

可不等麻圓圓開始想念更多的手機、網絡、老師、朋友……一道略顯幼嫩的童音響起,嚇走了她所有紛飛的思緒。

“小麻雀又開始想娘親了嗎?”

麻圓圓被嚇了一個激靈,迅速轉頭。

看見掛在她腦袋旁邊不遠處樹枝上的小蛇時,整個人差點被嚇到跌到樹下去。

察覺到她的恐懼,小蛇歪了歪頭,很是難過,“小麻雀為什麼怕我?我是來找你玩的。”

麻圓圓臉色蒼白,眼睛盯著小蛇,不管腦子裡一大片亂七八糟的東西,腳下一步步往樹洞裡退去,警惕的不敢說話。

她不清楚剛剛是不是這條蛇在說話,又是在跟誰說話。

目前最好是先保持沉默。

“小麻雀,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久等不到麻圓圓開口,小黑蛇扭動起來,偏了偏腦袋又開口詢問。

好了,這下確定了,是它在說話。

麻圓圓欲哭無淚。

還不如不確定呢。

這是來到什麼妖魔鬼怪的世界了?

眼看著小黑蛇躁動著要向她爬來,麻圓圓試探著開口了。

“我、我,我不是怕、怕你,我隻是被你突然出現嚇到了,下、下次不要這樣了。”

小蛇吐了吐蛇信子,有些開心,“嗯,我知道了,下次不會啦。小麻雀可以原諒我嗎?”

麻圓圓已經退到洞口,拿到了白天放到樹洞裡的那根木棍,手裡有了武器,心裡總算安定一些了。

隨後聽到小蛇的話,不由得頭皮發麻。

先不說動物開口說話對她一個生在紅旗下,沐浴著馬克思主義的春風長大的社會主義接班人的刺激有多大,單就說你一條蛇說來找我——你口中的小麻雀玩兒是有多麼的不靠譜。

原諒?不存在的。

無論如何她是不可能放下警惕的。

但她沒摸清情況前又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隻得和它慢慢周旋,違心的話張口就說:

“嗯,我原諒你了。”

小蛇扭了扭身子,看起來極為開心,“我就知道小麻雀最好了,一定會原諒我的。”

麻圓圓:……你高興就好。

看它似乎幼童智商,身子也小的可以,約麼二三十厘米的樣子,估計是條未成年小蛇,麻圓圓琢磨著在不威脅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應該可以套點情報出來。

“小蛇蛇,呃,你之前也來找過小麻、我嗎?”

小蛇吐了吐蛇信子,不解道:“小麻雀忘記了嗎?我們以前可是最好的夥伴了。”

說著,小蛇似乎有些委屈,整條蛇向下掉落,落到了之前麻圓圓坐的樹乾上。

看到小蛇動了,麻圓圓嚇了一跳,捏緊手裡的木棍,整個人緊繃起來。

“啊,哈哈,是嗎?我昨天從樹上摔下來了,忘記了好些事。”

麻圓圓用上萬能膠水——失憶,試圖混過去。

拋開爛大街且狗血不說,還是挺好用的——小蛇信了。

“真的嗎?”

小蛇聽說她摔了,擔心得不得了,也不問其他的了,快速向麻圓圓爬過去,把麻圓圓嚇得趕緊後退。

“停!停!停!”麻圓圓退到窩裡,眼睛緊盯著洞口處的小蛇,手心一陣濡濕,黏糊地她快要抓不住棍子。

小蛇疑惑地停住了,問她,“怎麼了?”

麻圓圓欲哭無淚,怎麼了?她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沒、沒、沒事,你、你就在那。我問,你答。”

小蛇明顯因為她今天格外怕它有點失落了,整條蛇盤成一團,一雙綠豆大的眼睛圓溜溜的,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不時吐吐舌。

麻圓圓看它不動了才又鬆了口氣,讓緊繃的大腦緩了緩才慢慢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母親叫我崽崽,你之前叫我笨蛇蛇。”小蛇老實回答。

麻圓圓忽視它語氣裡對她如今排斥態度的控訴,又問:“你為什麼叫我小麻雀?”

小蛇尾巴拍了拍樹乾,歪頭,“小麻雀就是小麻雀啊!”

麻圓圓:……

“好吧,下一問。”麻圓圓略過這個對它來說明顯有難度的問題,問道:“你,為什麼會說話?”

小蛇的樣子疑惑極了,“我一直都會說話呀!”

相比小蛇的理所當然,麻圓圓卻是恍然了。

她這是來到玄幻世界了?

麻圓圓麻了,但凡是史書上有記載,無論是唐宋元明清還是三皇五帝,她不說改變曆史,混的風生水起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現在!

遮天蔽日的大樹,口吐人言的小蛇……一切都告訴她,這是要她重塑世界觀,登上修仙路啊!

聽起來是很不錯,對普通人來說有這奇遇還挺刺激,但是,麻圓圓還沒能體驗到騰雲駕霧的爽感,就先被小妖怪嚇了一跳,她實在不是很期待。

小蛇見麻圓圓楞在那,規矩了一會兒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於是又慢悠悠地向麻圓圓靠近,麻圓圓這時還在思考人生,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小蛇纏上了小腿。

麻圓圓頓時僵直了身體,不敢動了。

小蛇徑直爬到麻圓圓脖子上圈住她,小腦袋湊到麻圓圓耳朵邊上,伸出蛇信碰了碰她蒼白的臉。

“小麻雀很冷嗎?”

麻圓圓感受著脖子上冰冷的觸感,忍著快要吐出喉嚨的尖叫咽了咽口水,聲音打著顫。

“不、不冷。你、你先下去好不好?”

小蛇纏緊她,覺得今天的小夥伴對它格外冷淡,不高興了,把頭埋進她的衣領裡,悶悶道,

“不要!”

然後就不動了。

麻圓圓沒辦法,試探著歪了歪腦袋,見它沒反應,低頭瞅了眼衣領裡的蛇頭,也不敢妄動,就僵直著身體坐在那,抱著木棍,看著洞外漆黑的夜,欲哭無淚。

後悔,一整個就是非常後悔。

早知道,一定拉著那個男生一起了,尷尬算什麼,小命麵前一切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