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帝都高等學院的消息,也多是何昭昭從提貝裡烏斯那裡了解到的。
【帝都高等學院,根據曆史記載應該是三大家族一起建造的。】提貝裡烏斯在聊天框裡寫道。
【三大家族?】
【也就是皇室蘭開斯特家族、承襲公爵爵位的羅曼諾夫家族,和幾乎壟斷了全帝國經濟命脈的卡佩家族。】提貝裡烏斯對於她的一無所知沒有提出任何疑問,而是很耐心地解答,【據我了解,帝都高等學院就是卡佩集團旗下的。主校區在蓋亞星係的白百合星,就在帝都星旁邊,是卡佩家族的總部。】
帝都高等學院作為帝國篩選人才、培養精尖戰士與高端人才的重要學府,其學員成功畢業之後的工作幾乎都與政府掛鉤。用何昭昭那個時代的話來形容,就是帝國時代的外交學院和警察學院,畢業之後直接體製內。
但同樣的,在帝國時代,帝都高等學院的學費也是昂貴得嚇人,平民家庭一般無法承擔昂貴的學費,因而這所學校也是名副其實的貴族學校,在其中就讀的人非富即貴。
當然,在幾百年前的紅旗會第一次起義的影響下,為了安撫帝國公民,帝都高等學院每年都會在各大星係發放名額,平均每個星係一個保送生名額,這些保送生進入學院後可以申請三年的免學費,剩下的兩年學費則需要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不過保送生也確實稀少,哪怕是從各星係選來的保送生,也很少看到真正的底層出身。中央有強龍,地方也有地頭蛇,在一層層階//級剝削下,中央派發的名額到了地方成了地方貴族的專屬,地方貴族再從指縫裡漏出一點東西往下掉,底層平民們站在泥沼裡爭搶著接那點殘渣碎屑。
話是這麼說,也不是說沒有底層出身的人在帝都高等學院就讀,那位著名的在亞曆山大廣場被判死刑的紅旗會叛軍頭領夏追雲,就是海藍星平民出身的保送生。
正是因為夏追雲的存在,帝國方麵對於帝都高等學院的保送生名額是否保留這個問題始終存在爭議,一方麵有人想把如夏追雲一般的危險分子摁死在搖籃裡,另一方麵也有人怕取消名額會導致民間更加強烈的反撲,對帝國造成威脅,所以這個問題始終未下定論。
再說回學院本身,帝都高等學院采用的是嚴酷的淘汰學製,根據校方規定,在學院內一連兩個學年期末成績在係內墊底的,將會被校方開除,並注銷學籍,該學員無法再申請入學。
期末成績的算法則是整個學期的考試成績綜合評估,也就是說,學期裡的每一場考試,都會影響到最終的期末成績——而這些考試裡麵,就包括何昭昭及將要麵臨的開學考。
何昭昭剛了解到這個學院機製的時候,總覺得能想出這機製去折騰學生的人,大概也是個深受考試折磨的人。
不過現在,需要擔心的首先是何昭昭自己。畢竟根據她的查詢,原身已經連續三個學期期末成績墊底了。
何昭昭:“……”
怎麼回事,原身成績有這麼爛嗎?
這倒是真冤枉原身了。仔細查看原身的成績之後,何昭昭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簡單來說,原身就是一個對理科一竅不通的文科偏好生被強逼著去學了理科結果連算式都記不住的倒黴蛋。
原身是機甲係的學生,機甲係顧名思義教的機甲製作及操控原理,相當耗費精神力的玩意兒——如果精神力足夠強大,這些東西自然不難,但是問題就在於,原身的精神力根本就不過關。機甲係要求精神力等級至少B+,而她隻有B,差一線及格。
也就是說,她根本就不適合學機甲,卻硬生生地被家裡人塞到了機甲係。
何昭昭對原身的記憶不太清晰,這個一心想衝破桎梏的女孩的靈魂在她到來之前就已經不知去向,那些屬於原來這個何昭昭的記憶也破碎不堪,她隻能通過原身在社交平台和私人賬號裡的記錄來猜測她的生活和過去。
但隻靠這些,也差不多能推斷出原身作為一個精神力不達標的人卻能進入機甲係學習的原因,無非就是上流階層爭權奪利的那些破事。在這個星際社會,機甲師的地位僅次於魔法師,成為機甲師是那些無緣魔法的貴族子弟的第二選擇,但很可惜的是——原身甚至連成為機甲師的資質都沒有。
她仿佛是注定要被上流社會放棄的人。
【這個時代,魔法以外,精神力至上。】提貝裡烏斯這樣對她說,【人類的科技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體能已經不再重要,精神力才是辨彆一個人是否出色的標準。因為精神力是智慧生物的專屬,而體能不是。】
【與蟲族對戰,也是需要精神力的。精神力強大的人,能夠和蟲族對抗,而精神力弱小的人,根本就無法與蟲族麵對麵。】
【蟲族——是什麼?】
這是一個何昭昭相當陌生的名詞。根據她的查詢,這個種族貌似是一種星際特有的智慧種族,特性是吞噬和掠奪,族群圍繞蟲後行動,和星際帝國的糾葛已經延續了千年。在帝國的曆史記載中,人類逃離地球的初衷,就是因為蟲族入侵了地球,導致了地球的毀滅,幸存者逃離地球,創造新的家園。
在某次和提貝裡烏斯的聊天中,他們坐在亞曆山大廣場的亞曆山大一世雕塑下,星係溫控係統模擬出的溫柔的午後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她看著提貝裡烏斯的白發被披上金色的薄紗,男人低頭調試琴弦,白發低垂落在他的肩上。
她歪了歪頭,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地球真的是毀滅在蟲族手上的嗎?”
提貝裡烏斯調試琴弦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她一眼,咖啡色的眼睛倒映出她漆黑明亮的鳳目。
“你自己心裡有答案。”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說。
“我覺得不是。”何昭昭說,她垂了垂眼,看著自己搭在膝上的手。那是一雙細嫩柔軟的手,屬於少女的手。
“對於他們來說。”提貝裡烏斯慢悠悠道,“地球是否因蟲族而亡,這不重要。”他看了眼何昭昭,頓了頓,說,“地球是否已經毀滅,才最重要。”
“地球真的毀滅了嗎?”何昭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出乎意料的,在這個問題上,提貝裡烏斯並沒有如前幾個問題一樣給出的回答含糊不清亦或是有意逃避,而是很明確地告訴她:“地球沒有毀滅。她還活著,我能感覺到。”
地球這個問題暫且放在一邊,當下最該擔心的是何昭昭的學業危機。
好像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在坐上前往白百合星的星際飛船的前一個晚上,何昭昭終於惡補完了前三個學期的學習內容,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除了那些專有名詞得仔細鑽研鑽研外,基本運行原理還是很好懂,要她現在就上手操作可能確實不行,但是理論考,也是能過關的。
關於何昭昭為何會有這樣的自信——這就不得不說到她前世了。
在她穿越之前,她是華國修真界正兒八經的器修,在器修之道鑽研五百年,在她的師父踏雲仙子隕落後,她甚至可稱是當世第一器修。
對這些被冠以“奇技淫巧”之名的東西,她可謂是再熟悉不過。更彆提在後來報名參加了修真與科技結合的課題研究項目後,為了更好推動項目發展,還特地花了幾年去學了物理。
有這樣的基礎在,哪怕如今換到科技更為發達的星際時代,在機甲研究這方麵,她也更加容易上手。
天才尚不敢當,應付一下這個開學考,至少還是沒問題的。
第二天她被何一喚醒以後,抱著馬上要接觸這個時代的精英階層的年輕一代的想法帶著行李走出傳送門,一踏出傳送門,就對上了何琳娜那雙幸災樂禍的眼睛。
裝扮華麗明豔的少女驕矜地揚著下巴,挺直脊背端正地坐在何家專送的飛艇內,瞥了何昭昭一眼,語氣上揚:“早上好啊,姐姐。”
何昭昭眼睛眨了眨,這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她基本已經熟悉了自己這個便宜妹妹的性格,她對自己就沒好臉色,要是什麼時候開始問好了,那絕對是沒憋好心。
她也不虛,慢悠悠地接口:“早上好啊,好妹妹,看起來昨天晚上休息得不太好呢。”
何琳娜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即怒色浮上眼底,她狠狠瞪了何昭昭一眼,提高了聲音:“希望你被從學校趕回來的時候也能過得這麼悠閒!”
何昭昭把垂落到眼前的一縷頭發彆到耳後,笑吟吟地說:“不勞妹妹掛心,我從這個學期開始打算好好學習,一定能爭取保住學籍。”
何琳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移開目光:“沒人擔心你。”
何昭昭聳了聳肩,踏進了懸浮在她眼前的飛艇裡,從飛艇後備箱伸出一隻機械手,貼心地把被擱在旁邊的行李搬上了後備箱。
很明顯儘管飛艇再怎麼多功能,也沒法進行跨星球傳送,她們很快就到了轉站點,帝都高等學院專門的接送飛船已經停靠在站點,何昭昭粗略掃了一眼,基本都能照著原主的記憶碎片堪堪對上臉。
這座飛船裡,基本都是在帝都高等學院就讀的貴族子弟。
何家的飛艇在一眾華貴奢侈的飛艇裡顯得格外不起眼,飛艇慢慢停靠在站點外,何昭昭率先下了飛艇,腳剛一落地,她就敏銳地發現一個等候在不遠處的人影大步往這裡走來。
那道人影靠近後,何昭昭看出這是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人,頂著一頭淩亂蜷曲的黑發,一雙深棕色的眼睛盈滿笑意,卻又帶著那點貴族特有的高傲。
他的目光沒有半瞬在何昭昭身上停留,徑直越過她,看向她身後。
何昭昭往旁邊讓了一步,智能跟隨的行李箱咕嚕嚕地往她這裡滑,同時,聽見何琳娜驚喜的聲音:“約書亞哥哥!”
約書亞?
何昭昭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要不是顧及現在是公共場合,她都要打開星網問一問她的星際百事通提貝裡烏斯何家的政治立場問題了。
她當然認出這是哪號人物——新興貴族溫斯特家族的少爺約書亞,根據提貝裡烏斯的說法,溫斯特家族是靠著戰功爬上來的新貴族,目前在政府內部極其活躍,是旗幟鮮明的改革派,做法一向激進,在民間呼聲很高,如今風頭正盛,隱隱有和代表保守派的三大家族分庭抗禮的趨勢。
但是問題在於,溫斯特家族的立場和何家的立場是不一致的。
何家屬於皇室蘭開斯特家族派係,從何昭昭被何艾推上去和二皇子聯姻就能看出其立場傾向;而在立場上,蘭開斯特家族作為皇室,和溫斯特家族是存在分歧的。
在政治立場分歧鮮明的情況下,何琳娜卻和溫斯特家族的小少爺走得這麼近……
“何昭昭!”何琳娜惱怒的聲音把何昭昭的思緒拉回現實,她微微低頭,看見正好橫亙在何琳娜和約書亞中間,恰巧攔著約書亞的去路的行李箱,麵對何琳娜指責的目光,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哦,抱歉,可能是年久失修,它有點不靈光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何昭昭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勞駕,溫斯特少爺,您可能擋著它了。”
約書亞:“……”
何琳娜又氣又窘,一腳踢開行李箱,狠狠剜了何昭昭一眼,上前一步,挽住約書亞的手臂,臉上的表情霎時變成了溫柔的笑,聲音帶著刻意的甜膩痕跡:“不要搭理她,她就是這樣,沒有禮貌……約書亞哥哥,我們走吧!”
何昭昭扶著滾到她身邊的行李箱,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它,歎了口氣:“唉,我們小妹妹不喜歡咱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何琳娜沒有回頭,但是光是從她那個僵硬了一瞬的後腦勺,都能想象出她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肯定是翻了一個白眼。
何昭昭樂了一下,才慢悠悠地領著行李箱跟上。
進入飛船之後,何昭昭感知到的那種隱隱的排斥感尤為明顯,周遭的男男女女俱是一眼掠過她,有說有笑地擦肩而過,卻不肯給她半個眼神。
她被這些人孤立了。
她也不甚在意,隨便挑了一個角落的座位坐下,翹著腿開始翻星網。不出所料隻有提貝裡烏斯給她發消息,內容基本就是在抱怨出差的路程太遠,他在路上都要無聊地睡過去了。
何昭昭翻著他發來的消息樂了一會,才給他發消息:“我拜托你的事,你有人選了嗎?”
提貝裡烏斯可能在忙,並沒有很快給她回複,她也不急,退出了聊天界麵,慢悠悠地開始翻新聞資訊。
說起來,那天會麵之後,提貝裡烏斯說的消息果然在當天晚上放了出來,不出所料在網絡上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從星網上的發言來看,大家倒是義憤填膺,有對紅旗會抨擊的,說這個組織果然是這副德行,也有質疑的,認為掠奪者和紅旗會的行事風格並不一致,他們之間真的存在關聯嗎雲雲。
何昭昭順勢瞥了眼貼出來的那張天狼的照片,血一般的瞳孔透過麵具清晰地倒映在她眼裡。
她的神色仍舊平靜。
天狼。
她在心裡咀嚼了一遍這個名字,輕輕冷笑了一聲。
不管是眼睛,還是這個名字,又或者是那副麵具,都太像她記憶中的一個“人”了。
她眼前突然暗了一瞬,一個人坐在了她對麵。
她抬頭,來人那一頭鮮豔的紅發落入眼簾。
何昭昭挑起了眉。紅發?
坐在她對麵的紅發少年深綠色的眼睛掃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辨認她的身份,隨即移開目光,像是敷衍一般地說:“這裡應該沒人吧。”
何昭昭看了他一眼,目光帶了些明顯的揶揄色彩:你都坐下了還問我有沒有人?
對方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何昭昭的目光一樣,隻開口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仿佛那句詢問隻是例行公事。
“希爾先生。”何昭昭卻自己開口了,聲音帶著笑,“您也是被排斥出來了?”
對方迅速地看了她一眼。
能有如此鮮豔的紅發,縱觀整個帝都星上流圈子,恐怕也隻有那麼一個人。
加西亞·希爾,希爾伯爵的養子,因為其體能和精神力等級雙A+,被希爾家族作為他們家族那位大小姐的保鏢重點培養。
據何昭昭所知,這位希爾少爺是戰場遺孤,被希爾伯爵收養之後一直將其放在軍隊裡培養,他的年紀和原身差不多大,卻已經在戰場上斬殺過蟲族,是相當矚目的少年將才。
然而在希爾大小姐入學之後,原本風頭正盛,還差一點就能軍銜進階的加西亞就被從前線召喚回來,作為希爾的伴讀進入帝都高等學院,和何昭昭在一個係。
不過,何昭昭主修的是機甲製造,而他修的是機甲作戰。
這個伴讀和保鏢,說的好聽,其實也和仆人差不多了。
加西亞·希爾開了口,聲音冷冽:“不是。”他在回答何昭昭先前的問題。
他頓了頓,解釋了一句:“小姐不讓我陪。”
哦,這是被自家小姐嫌棄了。
何昭昭故意歎氣:“我也是呢,被我妹妹拋棄了。”
加西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從他的神情裡看,很明顯是想說些什麼,卻忍住了。
“你看我們多有緣。”何昭昭笑眯眯地說,眼角餘光卻瞥見飄在眼前的光屏彈了一條消息出來。
是提貝裡烏斯的回複:【有倒是有,但是不確定人家願不願意跟你組隊。】
【我的建議是,你在學校裡也找幾個隊友,同校組隊會更方便一點。】
何昭昭看完這條消息,再抬頭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的加西亞,眼前陡然一亮——這不剛好有一個送上門來的?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人家畢竟是希爾家族的家仆,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要跟著自家小姐一隊,總之,能撬牆角就先撬著試試。
總比沒試過好。
儘管他們是同係的學生,但也實在沒什麼共同話題,加西亞又是悶性子,幾句話憋不出一個屁來。何昭昭想法找了幾個話題,卻也聊得不尷不尬,最後實在進行不下去,兩人之間的空氣又陷入了沉默。
她和加西亞大眼瞪小眼對坐了好一會,便聽見了走道上的腳步聲,留著一頭棕色大波浪的漂亮少女抬手搭上加西亞的椅背,灰色的眼睛掃了掃坐在他對麵的何昭昭,隨即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眼。
“加西亞。”她塗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指點了點加西亞的後背,語氣傲慢,“你怎麼和低賤的華裔坐在一塊?”
何昭昭百無聊賴擺弄手指的動作一頓,抬頭對上了來人滿含惡意與輕蔑的灰色眼睛。
加西亞微微仰頭,對上了希爾小姐的目光。
“小姐,”他的聲音有些澀,帶著不太明顯的尷尬,“彆這樣說話。”
何昭昭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眼這位希爾小姐,複又低下頭自顧自擺弄通訊器。
【希爾家是哪家派係的?】
提貝裡烏斯:【我沒記錯的話,是羅曼諾夫公爵一派的。羅曼諾夫一派極其厭惡東方族裔,視為低賤的人種。他們惹到你了?】
【希爾家的那位大小姐惹到我了。/微笑】
提貝裡烏斯:【希爾大小姐,加百列?那她倒是確實,性格一等一地遺傳了她爸,典型的貴族派。】
“你是在對我提出質疑嗎,加西亞?”加百列慢吞吞地說,拖長腔調,尾調上揚。
加西亞眼光閃了閃,他看了眼何昭昭,後者根本沒在看他們,自顧自地看眼前的光屏,才飛速地搖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小姐。”
“希望你不是這個意思。”加百列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嗤笑,抬手壓在加西亞的肩膀上,揚起下巴,眼睛向下撇,輕蔑地望著坐在對麵的黑發女孩,語氣帶著些警告的意味,“離我的仆人遠點,賤種。”
加西亞似乎想說什麼,按在他肩上的手暗暗發力,讓他咽回到嘴角的話,有些無所適從地抓抓頭發,向目光移過來的何昭昭拋去一個抱歉的眼神。
何昭昭沒有說話,希爾大小姐似乎很滿意她的識趣,拉著加西亞離開了這裡。
在他們身後,何昭昭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