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絳在車上,有幾次都想掉頭就走最終還是在猶豫下沉寂的開向了老宅。一路無言,其實也並不全然是列如想了言晏淋了一場雨會不會發燒,有沒有喝趙姨煮的薑湯,在家裡會不會無聊。
想著想著車在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安絳把車停到後院車庫裡,在人流眾多的安家老宅裡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安絳。明明是這個家的主人卻毫無存在感似乎所有人都可以忽略他的存在,這一切的開始好像從林如嫁給安城出就再也回不到了過去,他恨安城出嗎?恨林如嗎?如若安城出沒有在知道這一切的前提下還默默縱容林如的為了立威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呢?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曾經小時候無數次所困擾的事情對於現在的安絳來說已經毫無波瀾,是小時候無數次心痛換來不可複原的傷成就了現在的毫無波瀾。
走到了前院門口,即使有十萬個不願意我也依然踏進了那道門。我在心裡思緒萬千我隻求一件事,不要遇見林如..安城出他們。彆讓我遇上,彆讓我碰見,彆這麼晦氣吧。在心裡想著,也沒認真看路就撞到了人剛準備抬頭道歉就看到了我最不想在這看到的人,還是一起來的呢什麼運氣不用我多說了吧?
? 晦氣’’
‘‘小絳撞到人不應該道歉嗎?’’
‘‘給你小林阿姨道歉’’
‘‘彆,可彆這麼叫我折壽還惡心今天除了你我撞到的就算不是人我也會道歉但你配嗎?’’
‘‘還有你嗓子也是夠厲害的,能夾斷汽車的輪胎了’’
‘‘逆子,你怎麼和你小林阿姨講話的再怎麼說也是你長輩’’
‘‘阿城,你彆罵小絳了,小絳不想聽我不說就是了’’
‘‘你就是太慣著他了,阿林’’
‘‘不是大姐很會下廚吧?看你挺會添油加醋的想學彆人裝綠茶也要看看自己長什麼鳥樣吧?長的那麼惡心不怕被雷劈死啊?’’
‘‘阿..安絳你這就有點欺負人了吧,阿姨再怎麼說也算是長輩跟你也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對阿姨這麼多的惡意呢?’’
安絳話還沒說出口來就被安城出打了一巴掌,從小到大即使再怎麼鬨安城出也從來沒有動手過一次所以這一巴掌打斷了安絳對家最後的執著,他的童年即使在沒有愛的養分裡也能瘋狂長出血肉,他所缺失的,所渴望的亦也能讓他鑄就新生。‘‘既然沒有人願意愛我,那我就最愛自己。’’從此再也沒什麼能困住我。忘記傷痕和過去就能得到幸福嗎?我想並不是的因為隻有淡忘傷痕才能忘記疼痛,疼痛和傷痕麻痹了我的神經鑄就了我的新生,也許從某一刻起,有些事就再也回不到了,從前我所渴望的一切也都應該淡忘出我的記憶與希望。
‘‘你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在意過我嗎?安城出?小時候的我是真的想過和她好好相處的我覺得你們有重新被人愛亦或是重新愛人的權利那我呢?你們誰有想過我?我不想對她有意見然後在推到你身上 可在你一次又一次天平傾斜時,我覺得我快.....沒爸爸了,我在你一次兩次的婚姻裡所受到的所有不公你有一次,哪怕是一次站在過我這邊嗎?從來沒有因為隻要她一委屈,所有的過錯都成為了我 哪怕我是受害者,我不是不委屈隻是你從來沒有在意過’’
回答安絳的隻要長久的沉默,可能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開始認真來審視這幾年他的所作所為,他一直覺得自己是站在公平天秤上的判官從未偏心過任何一個人,卻沒有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從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傾斜的
沒有想象中的聲嘶力竭很平靜的述說了這19年的委屈,表達出來並不是因為要得到什麼樣的結果,隻是有些事藏在心裡藏的久了好像就沒有發生過,可能在這一刻起我才真正放下些什麼吧,沒什麼好釋懷的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委屈受的多了委屈就不再是委屈了.
‘‘我從今天開始不住在家裡了,這個家還是我的家嗎?我也要分不清了。我已經滿18了有了給自己生活承擔責任的能力,無論你同意與否我都會搬出去。我不求你會從今天開始愛我我隻求你不要讓我再一次對你失望,死望背後還有絕望我不想讓這個家成為我絕望的背景因為我總覺得你還是會愛我的,總有一天會的吧,即使我知道那是自己的幻想,我不想讓這最後一絲一毫的幻想最終也要麵臨破滅的地步..算我求你了.....爸’’
‘‘對了我給自己找了一個朋友,準確來說既是朋友也是親人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至少和他在一起能令我感到開心’’
‘‘爺爺還在等我我就先進去了爸’’
這個明明代表血緣關係的稱呼,好像在現在連朋友之間特殊的稱呼都不如。隻是平靜的叫出了一個代稱,他可以叫全名但是稱呼為父親是一種尊重是安絳骨子裡的教養,眼睛裡再沒有了以前那種充滿期待渴望被看到的表情而稱呼也隻是一個冷冰冰的代稱。
安城出一直靜靜的沉默著,不是不說話而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想不明白怎麼好好的他們父子之間就成了現在這樣了呢?他唯一的孩子在今天向他平靜的述說了他這19年所受到的不公與委屈,說到底其實安城出是愛這個孩子的,隻不過他每一次的沉默都在推波助瀾直至走成今天這樣的局麵。他的愛不善於表達,猶豫了一次又一次之後卻選擇掉頭走掉,他害怕看見他兒子對他流露出那種不敢相信的失望。
再和爺爺簡單聊完幾句之後我也沒了心情,我看似平靜的訴說其實在內心是波濤洶湧的。我知道哭沒用所以即使眼眶紅了淚在眼眶裡打轉也沒敢讓它掉下來,我害怕害怕看見自己的狼狽不堪害怕自己的沒出息。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就這樣我好像平靜的走過了這一個世紀,而在這裡充滿我19年的無助與委屈。
我好想回家,可偌大的京城哪又是我的家呢?對!有人還在家裡等著我回去,還有人把我當成他唯一的親人。
他是我親自選擇的養成係,一個隻屬於彼此的親人。
言晏謝謝你走進我荒蕪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