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醒了(1 / 1)

雲飄飄,很飄 九十仨 4083 字 2024-05-01

七日後,雲家後院,被雲青陽背回來的黑衣人終於醒了。

雲飄飄像在另一個時空救治那些小貓小狗似的,正耐心地用蘸溫水的棉布潤他的唇,並滴些水送入他的口中,這個時空裡還沒有輸液這回事,也隻能如此給他續命了。

這些天裡,雲飄飄早已經把他的臉擦洗的乾乾淨淨,又讓雲青陽每日給他擦拭傷口,給他上藥。

雲飄飄邊給他喂水邊盯著黑衣人的臉嘖嘖慨歎,“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還真的讓我們女人無路可走啊。”

卻不想她剛剛說完那句話話,黑衣人驀地睜開雙眼,原本360度無死角的麵龐升騰起肅殺之氣,漆黑的眸子透著寒光,猶如冰凍雪川,仿佛一不小心便會被凍穿似的。

雲飄飄不由打了個寒顫,瞬間忽略了黑衣人絕世的容顏,她悄悄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畏懼,於是她心裡打著顫咬著牙湊他更近一點,挑眉道,“小命還挺大,居然挺過來了。”

黑衣人毫無表情地伸手撐住她靠近的小臉,那小臉真是小啊,還不足他一巴掌大,隻是雖然看起來菜色觸到手指時卻很是軟軟滑滑的,像握著上好的玉。

雲飄飄很不樂意地扒拉開他的手,嘟著嘴道,“不要摸我的臉,萬一長痘痘了你負不起責的。”

黑衣人不屑地拿起旁邊的白色帕子擦了擦手,儼然對於剛剛觸碰到雲飄飄的臉嫌棄的很呢。

雲飄飄嘟起嘴吧白了他一眼,心中的不悅已經戰勝了對黑衣人冷冽之氣的恐懼,嘴裡嘟囔道,“還真是個沒良心的。”

已經從床上坐起身的黑衣人眸光迅速掃過雲飄飄的全身,又把整個屋子都掃了一遍,問道,“他呢?”

還行,總算還知道惦記自己的兒子,雲飄飄邊腹誹邊衝門外喊,“小拖油瓶,快來,你爹醒了。”小拖油瓶邁著小短腿晃著他的虎頭虎腦跑進屋子。

在黑衣男人昏睡的七天裡,雲飄飄軟磨硬泡,小拖油瓶都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於是雲飄飄便隻好湊合著叫他小拖油瓶。

誰知小家夥還挺喜歡這個綽號的,每次喊他,他都屁顛屁顛地答應,還開心地搖著他圓圓的腦袋。

聽到雲飄飄的召喚,小拖油瓶咧著嘴邁著小短腿就進來了,身後還跟著他的小奶狗和雲飄飄的小羊崽,連那隻一般在白天熟睡的蝙蝠——小黑丫也悄無聲息從房梁飛落在雲飄飄的肩上。

幾天相處下來,小奶狗和小羊崽早已經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基友,小黑丫高冷些,隻是偶然落在他們頭頂或者背上歇一歇,並不多跟他倆膩歪。

黑衣人看見這陣容,嘴角不由抽了抽,倒是看到小拖油瓶安然無恙時眸光中的警惕鬆了不少。

“雲家戰隊恭賀睡神醒來。”自家這陣容就差個水裡遊的,不然海陸空就齊全了,每次提及雲飄飄都驕傲的想飄,都會笑的眉眼彎彎。

“戰隊?!睡神?!”黑衣人嘴角勾起重複著雲飄飄的話,聽在雲飄飄的耳朵裡覺得他是在說,你說的都是什麼鬼?!

“嗬嗬嗬。”還沒等雲飄飄反駁,小拖油瓶便撲過去,抱著黑衣人的胳膊,咧著嘴咯咯咯地傻笑,什麼話也沒有。

算了,看在小拖油瓶的份上,就不給他計較了,就讓他們父子好好團聚一下吧,這些天小拖油瓶雖然跟她玩的很開心,但她還是看得出他雖然年紀小但還是很關心他爹的,也因此看上去總是有種與年紀不大相符的淡淡愁緒。

雲飄飄牽著小羊崽往外走,剛走出幾步又想起什麼,扭頭交代小拖油瓶道,“喂,小拖油瓶,好好哄你爹開心,人開心了病就會好的快些,他早一天好就早一天有人給我們賺銀子。”

原本雲飄飄前幾句話還挺讓人受用的,貼心、溫暖,滿滿的人情味,可是最後一句話愣是把黑衣人說的嘴角又是一抽,感情自己就是給這丫頭賺錢的工具?!

雲飄飄說完大搖大擺地牽著小羊崽跨過門檻,走出屋子。

“誰給我換的衣服?”雲飄飄跨出屋子的腳跟還沒站穩,聽到身後黑衣人冷冷的聲音想起,雲飄飄回眸看去,隻見他的臉色驟然變寒,如千年寒冰落地,凍得人瑟瑟打顫。

“是姐姐。”小拖油瓶捂著嘴咯咯咯地笑,“姐姐還親你。”

“哎~這熊孩子怎麼可以亂說。”雲飄飄回身撲過去,一把捂住小拖油瓶的嘴,慌亂地說著,臉上帶著尷尬而又古怪的笑。

她結結巴巴解釋,“”那個,什麼,善哉善哉,那個,我是為了救你,才那個什麼你的,絕沒有要唐突你的意思,再說我對臭男人也不感興趣。”

真真切切,雲飄飄那個時空18年青燈古佛生涯,似乎早已洗儘塵心,雖然眼前這個男人傾國傾城,但她心中更多的還是對親情的渴望。所以現在,她滿心都是賺錢和幫自己的好看親弟弟複仇。

黑衣人的眸中戲謔神情轉瞬即逝,他很快跳過雲飄飄的慌亂解釋,閃出寒光,“令牌呢?”

“衣服是我換的。”雲青陽已經從山上砍柴回來,他擋在雲飄飄前麵,清冷開口。

此時,雲飄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微蹙黛眉,眯起月牙眼,糯糯地試探:“你說的令牌,是塊玉嗎?”

黑衣人黑眸微微緊縮,並未搭話,眼神卻示意雲飄飄從實招來。

雲飄飄感覺脖頸處冷風嗖嗖,她不敢再看他的眸子,低下頭摳著自己軟若無骨的小手,心想這下真是惹了大麻煩了。

“錯而能改,善莫大焉。”雲飄飄想起師父說過的話,心一橫,緩緩挺直脊背,實話實說:“那玉讓我給當了。你昏迷了這些天,我們去請了鎮上最好的郎中,看病吃藥花光了我們所有的錢還不夠,就當那塊玉給你續命。”

一口氣說完,雲飄飄偷瞄了黑衣人一眼,又嘟著嘴補道,“人家的令牌不是鐵的就是銅的,好歹也是木頭的,你的怎麼是玉的,也太奇葩了點。”

黑衣人看著變色龍一樣的雲飄飄,一言不發,神色越發玩味。

這樣的雲飄飄,雲青陽早就適應了,連小拖油瓶、小奶狗、小羊崽、小黑丫都適應了,隻要雲飄飄說正事,就是無比地一本正經,隻要沒有正事,那整個就是戲精上身,頑皮、撒嬌、裝可憐、扮無辜,隨意切換。

“我會給你贖回來。”雲青陽輕輕牽起雲飄飄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安慰她。

見此情景,黑衣人竟然嗤笑一聲,那笑就像邪魅掠影,很快收斂。

“姐姐哥哥是好人。”小拖油瓶忙登場解圍,把大圓腦袋紮進黑衣人懷裡,像是撒嬌,又像是求情。

“大不了……”雲飄飄手撫月牙簪,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他是誰?”黑衣人犀利地眸光越過雲飄飄望向屋外,很是警惕,雲飄飄暗驚這個人的防備心如此之強,又聯想到他孤身帶娃闖進棠梨溝,難道他是被仇家追殺或者有彆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心下思忖,回頭望去,雲飄飄看到拄著拐杖頂著個腫脹腦袋的棠迎生正一瘸一拐地從院門口走來,她下意識地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擋住棠迎生看向黑衣人的視線,嗬嗬笑道,“我未婚夫,前任。”

雲飄飄這小小的舉動他自是看得懂的,知道她是在保護自己不被外人看清麵目,隻是她這不自量力的保護讓他不由嗤笑,尤其聽到她那答話時,更是不由嗤笑出聲,心道,這小丫頭臉不大,臉皮倒挺厚。

小奶狗奶聲奶氣地汪汪著已經衝向門口,小羊崽也噠噠噠地跑了過去,一副橫刀立馬的架勢,小黑丫則在門口房梁下盤旋。

雲飄飄心中甚是欣慰,忍不住哈哈笑道,“還是小崽子們最有良心。”

黑衣人一臉黑線,怎麼感覺這丫頭是指桑罵槐,在罵自己呢?!

沒錯,雲飄飄是在指桑罵槐,不過她罵的是棠迎生。

雲飄飄倚在門框,衝著拄著拐杖的棠迎生挑眉道,“是來還月牙佩的嗎?”

“雲飄飄,你終於不自作多情了啊,我還擔心你又會以為我是來娶你這個豆芽菜呢?”瘸著腿的棠迎生,擋不住嘴上的陰損。

“拿來吧。”雲飄飄伸手去接。

誰知,棠迎生在即將放入她手中時,突然將玉佩遠遠拋了出去,眼見就要摔到牆上,卻被黑衣人穩穩抓在手裡。這一幕正好落入闖進院子的雲上陽眼中。

雲上陽一把推倒棠迎生,恨恨地說,“我早給你說過,這個傳家寶是我的,你乾嘛還給她。”

說著就闖進屋子就去扯雲飄飄,“玉佩呢?給我!”雲上陽隻看到棠迎生把玉佩扔了出去,並不知玉佩落入屋子裡誰的手中,雲青陽他自是打不過,黑衣人距離遠,他再次拿看似最軟的柿子捏。

雲飄飄閃身後撤,悠悠道,“雲上陽,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呀,你要是討打,就彆怪我不客氣。”

雲上陽像是想起了什麼,往門口站了站,“這東西本就是你們不想要了的,給我怎麼了?!”

“怎麼了?嗬嗬。”雲飄飄環抱臂膀,道,“你把你們院子所有銀錢都給我吧。”

“憑什麼?”雲上陽的嘴都氣歪了。

“反正這些錢你們現在也花不著,給我怎麼了?”雲飄飄用雲上陽無理的邏輯打回去,把雲上陽噎地答不上來。

看著雲上陽被噎的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雲飄飄搖著頭語重心長地道,“就你這智商,能好好長大就不錯了,彆再總想著欺淩弱小了。”

雲上陽自是聽不懂智商是什麼意思,但從雲飄飄口裡說出來想必不是什麼好詞,心中火氣再次聚攏,揮拳就朝雲飄飄臉上砸去。

雲飄飄微微一笑,接住拳頭反手一送,輕鬆將雲上陽甩到了門外,繼續環抱環抱雙臂,一隻腳踏著門檻,冷冷說道,

“雲上陽,我最後說一遍,我們已經分家,前廳前院都給了你們,我們絕不踏足半步,但這後院如果你再來惹是生非,下次你就豎著來橫著出去。”

雲上陽手上討不到便宜,嘴上開始發狠,“行,雲飄飄,你有種!現在都學會把漢子偷回家裡了。我看村裡的唾沫星子不淹死你。”說完,又狠狠踹了棠迎生一腳,奔出了院子。

“雲飄飄。”待到棠迎生連滾帶爬地滾出院子後,黑衣人把玩著手裡的玉佩,眸光玩味地在雲飄飄和雲青陽身上流轉。

父母的頭七剛過,兩人都還是一身素白衣衫,乾淨透徹,這透徹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麼,黑衣人似乎來了興致。

“玉佩給我。”雲飄飄很直接。

黑衣人眸光聚在雲飄飄的臉上,淡淡地道,“給你可以,你先回答我三個問題。”

雲飄飄挑眉,“行,那你也須回答我三個問題。”

黑衣人猛然攥緊手中玉佩,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