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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梁斟有些慌了，忙說：“也不是不能參加。”
“嗯？”餘禧看著他，“你想參加？”
梁斟肯定是不想的，可餘禧看起來要生氣的樣子，他不想剛緩和的關係再次僵持。
他說：“如果你希望我參加，那我就參加。”
低眉順眼的乖巧樣子完全不像梁斟了，餘禧卻又覺得有趣，她餘光掃了眼周圍，見沒人在主意他們這邊，小聲說：“我讓你參加你就參加？”
梁斟點頭，隻是違心回答幾個問題而已。
“讓你說江西是愛崗敬業、品德百分的好演員你也願意？”餘禧故意說。
“......”梁斟表情不情願，半信半疑地試探道：“你希望我這樣說？”
“那肯定啊，我們主打的話題就是你跟江西關係和睦啊，”餘禧憋笑說。
“......”梁斟掙紮了幾秒，而後艱難道：“那好吧。”
餘禧撐了幾秒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梁斟，原來你這麼傻的嗎？”
梁斟聞聲皺眉。
不等他發脾氣，餘禧說：“不想參加就不參加，我說真的。”
事事工作為先的人這是怎麼了？梁斟依舊不大放心地再次確認：“不是氣話？”
餘禧說肯定不是，繼而把采訪提綱收拾起來，“你都這麼聽話了，我怎麼忍心讓你受委屈呢。”
這語氣聽起來怪怪的......梁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語氣傲嬌的抗議：“我是狗嗎，需要你這麼哄？”
嗯，你現在的樣子確實很大狗狗。
餘禧已經把文件收拾好，站起來笑了下，“梁老師不是最好脾氣的麼。”她說罷叫旁邊的劉吉，“梁老師的采訪單獨安排到下午，你留在這邊，我等下把全新的采訪提綱發給你。”
“單獨采訪？”這次采訪是導演安排的，組長剛進來也不像是有其他安排的樣子，劉吉有些懵，違背導演的意思會被罵吧？
餘禧肯定地朝劉吉點了點頭，而後道：“那我先回去了。”
梁斟心瞬間焦起來，又生氣了？
剛不是還好好的？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餘禧確實被分配給梁斟做宣傳了，但陳記認為上頭這麼安排也就是怕其他人搞不定梁斟。而且其他主演身邊都隻有一個跟組宣傳，陳記就讓餘禧偶爾過來幾趟就行。
這事陳雨秋是清楚的。
她直接招呼餘禧有事先去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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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梁斟做專訪的媒體，是來的幾家媒體中地位最權威的一家。
是盛銘川親自去跟媒體說的，但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溝通的，後麵變成了梁斟蔣恒白純的三人采訪。媒體自然是樂意的，兩位中青影帝+近幾年勢頭正勁的女演員，話題度滿分。
即便是三人采訪，因為同在《風行》劇組的緣故，記者免不了要問些跟電影相關的問題。
蔣恒這次可以說是自降身價出演配角，記者不免好奇：“蔣老師，之前我就聽圈裡朋友說您非常崇拜羌導，這次終於有了合作機會，您覺得工作中的羌導跟您想象中的一樣麼？”
蔣恒提到羌姚有些興奮，“當然不一樣，我覺得片場監視器前的羌導更有魅力。她對電影有很獨到的見解，對每個鏡頭的表達都很精準，總有辦法讓我們最快進入角色。”
“上次我們有場戲，是我要踹梁斟的腰，羌導當時給我們講戲，會細致到每個動作要表達的情緒轉變，我覺得這種全身心投入的感覺很好。”蔣恒說這話時看向梁斟，眼神像在征求認同。
梁斟麵無表情地接住他的視線，沉默片刻才悶聲回了個嗯字。
記者覺得他這個反應很新奇，她之前采訪過梁斟好幾次，從前每次不是臉臭不配合，就是語出驚人地給出逆天答案，不免閒聊天似地問了句：“看來梁老師也很認同羌導的能力呢。”
梁斟看向記者，眼神疑惑。
記者笑著說：“梁老師跟上次見麵變了很多，這次更加，嗯，穩重了。”
梁斟聽懂了，這是暗指他從前囂張跋扈，如今在羗姚麵前就學乖了。
他冷冷地哦了聲，“你有剖析我的性格變化的功夫，不如想點跟電影更相關的問題問我。”
記者笑容僵住，果然是她的錯覺，梁斟怎麼可能學乖。
蔣恒覺得采訪用聊天的方式會輕鬆些，他笑著看了眼梁斟，打圓場道：“這次跟梁斟合作確實也讓我對他刮目相看，就剛才我說的那場戲，我們整整拍了半天，他留了一身傷口，愣是一聲抱怨都沒有。”
“是啊，那場戲我也看了，梁斟確實太拚了，被打了一下午，看著就讓人心疼。”旁邊的白純很突兀地補充道。
“哥我——”梁斟無視掉白純，正要反駁蔣恒，就看斜對麵餘禧微微皺了下眉，脫口而出的話瞬間變了味道：“嗯，那場戲我也從羌導那裡學到很多，她是個、是個好導演。”
蔣恒剛就是怕尷尬才那麼說的，完全沒想到梁斟會態度這麼好。
記者震驚，她驟然又覺得梁斟變乖不是她的錯覺，正要開口延展話題，就聽梁斟又說。
“我剛態度不好，抱歉。”
“......”記者眨眨眼，她懷疑自己采訪的並不是梁斟本人——這段逆天采訪視頻發出去，怕是整個娛樂圈都誤會梁斟是中邪了。
采訪外圍。
盛銘川站在餘禧身邊，輕笑一聲道：“他是怕你生氣吧。”
餘禧剛皺眉是因為這場采訪跟她初心又違背了。
她安排單獨采訪肯定是希望梁斟怎麼舒服怎麼來，如今跟他去羌姚那裡受委屈還有什麼區彆？
“小斟好像變了，”盛銘川還是看著梁斟，“你們和好了？”
“啊？”餘禧沒想到盛銘川這樣的身份也會在工作期間跟她聊私事，但既然他主動提了，她也沒法含糊過去，實話回答：“沒有。”
“沒有？”盛銘川轉過頭來，“準備和好？”
“......沒有，沒有和好。”餘禧隻回答了前半句，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盛銘川這話問的不太高興。
給梁斟的采訪是餘禧去跟盛銘川提的。
她無意聽到的盛銘川跟羗姚的那番話，應該是盛銘川和羗姚在處理江西這件事上產生了分歧——盛銘川大約是想替梁斟出氣，而羗姚卻要讓梁斟做背鍋俠。
這份采訪提綱主要是圍繞他們各自角色感悟展開的，是一份相對公正的采訪。
如果盛銘川已經決定要把江西踢出《風行》劇組，那羌姚那邊的采訪就毫無意義，反而還會給江西再借勢炒作一波的機會。所以餘禧跟盛銘川提議給梁斟做單獨采訪，後麵的宣傳也隻會圍繞梁斟展開。
其實在某種意義上，如果羌姚知道這個采訪是餘禧跟盛銘川提議的，在羗姚那裡無疑是種挑釁。但或許是盛銘川給餘禧的印象太過靠譜，他覺得盛銘川不會出賣自己。
另外一層，餘禧在賭。
如今看來她賭贏了——不管盛銘川是公允爭議，還是單純袒護弟弟，他都會站在梁斟這邊。
隻是采訪中什麼情況都會發生，餘禧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動作又讓梁斟說了違心話。她現在似乎也想開了，梁斟如果真的很抵觸跟羗姚的話題，那後麵的采訪儘量避免也不是不可操作。
隻是......
餘禧在心裡歎氣，羗姚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她好像確實沒辦法做到完全不偏袒梁斟。
“餘禧，”盛銘川表情突然嚴肅，“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你有好好考慮過嗎？”
他之前對自己說過太多話了，需要她認真思考的......餘禧心裡有了答案，卻不想把話題往那個方向上引，於是說：“盛總，這次采訪確實是我自作主張，稍後我會去跟羌導說清楚。”
“我指的不是這件事，”盛銘川說，“關於我喜歡你這件事，你是否有過考慮？”
他開口後表情幾不可察地頓了下，自小的生長環境使然，讓他習慣做事說話前都必須再三斟酌慎重，可這話他居然沒有任何思考就問出了口。
因為餘禧對梁斟的關心太明顯，讓他有些不爽？
還是因為他確實低估了餘禧的能力，餘禧敢來直接幫梁斟要采訪確實是他沒想到的。
盛銘川必須承認，他是欣賞餘禧的。
所以他會想知道上次自己的暗示到底有沒有被餘禧記到心裡。
“......”餘禧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被老板表白的戲碼太不切合實際，再加上她現在跟梁斟不清不楚的關係，她隻能努力讓自己表現的自然，說：“盛總，這個玩笑不好笑。”
盛銘川聞聲果然笑了。
餘禧以為不著邊際的話題就要到此為止，他卻嚴肅說：“我認真的，我比梁斟更適合你。”
餘禧躲閃，盛銘川心生不悅，他生性裡高傲和咄咄逼人不經意就表露了出來。
“梁斟從小就在不健全且極度扭曲的家庭環境長大，他不懂愛人，同時也會讓愛他的人變得很累，”盛銘川說罷再次看向梁斟，他聲調平緩地給他們的過往下了定論：“我想你們離婚的原因就是認識到了這點。”
驟然間，餘禧竟無法反駁這話。
她跟梁斟離婚確因如此，如今不敢輕易和好也是為此。很多時候，梁斟的想法都太極端，會讓周圍人覺得他喜怒無常，且幼稚可笑，就連開口的承諾也像經不起考驗。
可這種話被盛銘川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來，餘禧聽完，腦海中不由冒出他們的婚姻居然一文不值的惱怒。
“盛總，”餘禧看著盛銘川說，“如果剛才的話您是以梁斟哥哥的身份跟我說，關於您說他不會愛人這點，我持反對意見。但如果您是以淩頌老板的身份跟我說，我認為，梁斟現在是我負責項目的主演，我覺得您有必要跟我站在統一戰線，支持並認同我們公司選擇的演員。”
盛銘川聽到最後才轉過頭來，他冷峻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心潮卻有些澎湃——他好像知道梁斟為什麼對餘禧念念不忘了。
他沉默片刻後開口：“好，但我喜歡這件事，並非我在以淩頌盛銘川的身份問你，所以，也請你再認真思考下。”
半個小時後，采訪結束。
采訪過程很順利，記者對梁斟印象大大改觀，跟餘禧說回去會單獨出一篇梁斟的報道。
記者跟盛銘川應該早就相識，兩人在旁邊隨便聊了幾句，餘禧在旁邊作陪。
盛銘川是見過大場麵的，即便剛跟餘禧經曆了一番不慎愉快的對話，他此刻也能氣定神閒。而餘禧心理沒那麼強大，她緩了片刻，才能讓自己適應剛才那件事已經過去。
因為發布會現場，羗姚自爆梁斟後台是盛家的新聞，記者幾乎每句話都在誇梁斟。
盛銘川表情淡然，外人倒是絲毫看不出他們是兄弟的關係。
聊到後麵，記者問：“盛總，我們今天就返回北京了，您是一道回嗎？”
盛銘川：“劇組還有些事要處理。”
記者瞬間了然他的意思：“那真是可惜了，我們總編一直想請您吃頓飯，看來隻能等您回京後再找時間了。”
盛銘川點頭，“有勞程總編掛念，下次我做東款待程總編和各位。”
餘禧想盛銘川沒處理完的事，應該就是江西。
等記者離開片場，盛銘川讓餘禧跟他一起去羌姚那邊，她沒說什麼立刻跟上。
餘禧跟在他身後剛從做采訪的休息室出來，就看梁斟靠在外麵枯樹枝邊抽煙。
見到兩人，梁斟跟著就把煙熄了，表情不悅地眯眼看過來。
周遭人流熙熙攘攘，這種地方要是起衝突怕是幾百條熱搜都掰不過來的輿論。
餘禧第一反應就是帶梁斟先離開，可梁斟卻搶先來到她麵前。
梁斟視線在餘禧身上停留了幾秒後看向盛銘川：“盛總，我有事找餘組長，方便借她幾分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