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初相識 剛到十一月份,西伯利亞寒……(1 / 1)

遇方則靈 莊粥 2627 字 2024-05-01

剛到十一月份,西伯利亞寒流便席卷整座北城。

像是順應電商潮流,氣溫兩天內滿20立減15,突然的降溫讓整個服飾批發城內人潮擁擠。

蘇靈大學畢業已經工作了三個多月,上個月底剛轉正,總算有了收入,今年終於可以把大學穿了四年洗的有些發白和飄絨的羽絨服換下。

走道兩邊的店鋪為了招攬生意,又把自家衣服掛出來一些,導致原本就不寬敞的過道顯得越發擁擠。

突然後麵由遠及近有些責罵和喧嚷,有人似乎在大聲謾罵把誰家孩子推搡倒了。

蘇靈挎著帆布包,正在過道邊摸一件黑色羽絨服的厚薄,把人群攪渾的兩個人慌不擇路的跑過來,看到蘇靈,左邊一個手肘上抬,朝著蘇靈後背一撞,蘇靈隻感覺一個踉蹌,雙臂往前差點撲到,後麵另一人拽著她的手臂往後一拉,她又穩穩的站著了。

驚魂未定,隻看到兩個黑衣服的人匆匆往前走。

一口氣還沒吐出來,突然後麵又有一個人從她旁邊急促而過,經過她時,刻意回頭看了她一眼。

剛好與蘇靈對視。

男人個子很高,穿著一身黑,戴著一個她們鎮子上老年人騎電動車才會戴的毛線帽,整張臉隻露出一雙眉眼來。

那雙濃眉大眼,看的蘇靈心頭一跳。

待看清楚,方偃昇扭頭就走,一下子就看不到人影。

蘇靈摸了摸包,沒有被刀劃。她沒帶錢包出門,唯一貴重物品就是手機,在衣服口袋裡,沒丟。

這短短半分鐘她隻當是彆人有急事產生的誤碰,就繼續去看衣服。

一下午效率極高,她買了一件白色羽絨服,兩件打底衫。店裡她試了下,果真比自己身上那件穿了好幾年的衣服暖和太多,外麵正冷,於是乾脆穿上新羽絨服,讓店家把她的衣服打包裝了起來,準備回家。

隻不過當她準備出服飾城時,發現樓下出口發生擁堵,警察正在一個個檢查放人。

張錚和王悅在服飾城保安監控室內來回看視頻盤查。

方偃昇剛剛抓獲兩個“腿子”,招供東西放在一個小姑娘包裡了,具體長什麼樣,他們太著急沒看清,事情發生那一段偏巧攝像頭壞了。

服飾城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特彆多。

他們花了三個月時間終於摸到這群文物走私團夥動線,今天要在服飾城裡交易那件佛指舍利,眼見得人贓俱獲,東西卻跟丟了,張錚急躁的想罵人。

監控室的門從外打開,方偃昇走了進來。

“齊劉海,披著頭發到肩膀,大眼睛,皮膚白。上身穿藍白格子羽絨服,下麵是牛仔褲,右臂背著白色帆布包,大小大概是40x40厘米。”方偃昇一邊拉扯掉帽子一邊說。

張錚看了一眼方偃昇,不得不按照他說的趕緊繼續找。

方偃昇一路從西北追過來,很多有用信息和情報都是他提供的。到了最後抓捕階段,居然還是讓他捷足先登,張錚有點不爽。一想到這小子的上位史,他不由得對方偃昇有些蔑視。

大門口人群有點躁動,有的著急回家,有的小孩哭鬨著要吃飯,整個場麵熙熙攘攘非常吵。

不知道是下午出門被冷到了還是氤氳發悶的空氣有點窒息,蘇靈感覺有點頭昏腦脹。她已經沒有什麼想買的了,唯一感覺就是有點餓。但是看著人群堵塞的狀態,出去起碼還要一個小時。

於是她乾脆從簇擁的人群裡走出來,找了一個空地兒靠著牆站著稍作休息。

“等等,把大門口這段調回去一下,往回走五分鐘。”方偃昇指揮著王悅。

“快進…快進……停!”他眼睛盯著屏幕,旁邊張錚也湊了過來,一起看。

方偃昇拿起桌上對講機,對門口排查人員發布命令:“麵對中庭左手邊,衣衣不舍門店牆邊,一個穿長款白色羽絨服齊劉海女孩,帆布包就在她手上。”

聽到這裡,張錚立刻站起身來,兩步跨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方偃昇,“方隊長,不一起嗎?”

方偃昇繼續盯著屏幕,沒回頭,“不了,我在這盯著。”

不多一會兒他便看到便衣已經走到女生麵前,難怪找了這麼久沒看到,她換衣服了。

雙方交流時,分辨率並不太高的屏幕上,他卻把女孩的疑惑、驚恐、慌亂看的一清二楚。

張錚也到了現場。

蘇靈忙不迭的把帆布包遞給對方檢查,他打開袋子一看,一把折疊雨傘,一個小筆記本,一支筆,一個卡包,一小袋護手霜,一片衛生巾。還有他們要找的那一短截佛指舍利,躺在包的最下麵。

她手裡還有個塑料袋,裡麵裝著的,正是方偃昇口中描述的藍白格子羽絨服。

張錚拿起卡包,翻了翻看到身份證,將蘇靈和證件上的照片對比後,合起包袋,用對講機招呼大門口可以放行。

然後扭過頭看著她,“蘇靈?配合一下,跟我們回去一趟,做個筆錄,你彆怕,我們不會為難你。”

蘇靈鬱悶,怎麼逛個街,還能逛到局子裡去?

她糊裡糊塗的跟著張錚走,並坐上了人生第一輛警車。

到警局已經晚上七點,方偃昇後腳跟了過來,隔著玻璃看蘇靈撐著頭坐在那裡做筆錄,沉吟片刻,邁步向外走去。

通過溝通,蘇靈才知道下午是他們在追走私犯。對方慌不擇路為了銷贓,把文物塞在她包裡,還好他們的便衣同事在後麵看到了整個過程記住了她。

原來他是個刑警。

做筆錄的警員姐姐態度溫和,了解她剛大學畢業,一再提醒她社會不比學校,以後在外麵要多注意安全。

十分鐘後方偃昇回來,手上多了一份快餐和一瓶礦泉水。

他把餐食遞給大廳警員指了指蘇靈,轉身出去,再也沒回來。

“買家還是沒有任何有用線索?”張錚問。王悅黑著臉,搖了搖頭。

“媽的!”張錚一拳打在牆上,五官呲裂。

蘇靈回去已經到了深夜,睡了一覺,清晨被鬨鐘震醒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嗓子痛到說不出話來。拿起手機給頂頭leader老王請半天假,吃了一點舍友的常備藥,又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她夢到一雙濃眉大眼,臉龐被帽子包裹嚴實,定定的看著她。

“你不熱嗎?把帽子取了吧。”她伸手去夠他的帽子。

夠一下,沒夠著。她有點生氣,也有點著急。

兩隻手胡亂的去抓,什麼也沒抓到,眼睛也不見了。她猛地驚坐起來,動作太大枕頭都掉到地上,小小的心子,跳的如鼓點。

方偃昇已經坐上了回程動車,昨天趕彙報文件,幾乎一夜沒睡。突然心口咯噔一下,好像是誰抓了他一把,突然驚醒,發現是做夢。

方偃昇雙眼猩紅的看了下窗外,慢慢平息了心跳。

冬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