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後我就後悔了,可是覆水難收。
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待我……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相當可怕。
他深赤色眼眸的粘稠如血漿。
我仿佛能聞到他身上那揮之不散,深入骨髓的腥臭味。
不太適應的想要後退,他抓住了我的手背,然後張口咬下。
淡橙色汁水從他的嘴邊,我的手掌、手腕流下。
他就這樣一口一口把橘子是乾淨了。
隻是這種食用的方式……
我不由又想起了電話那端傳來的骨肉被嚼碎,讓人雞皮疙瘩立起來的聲音。
雖然隻是吃橘肉,我卻覺得他在吃的是人肉,活脫脫一副狂肆貪婪的惡鬼相。
緊接著,修長過白而顯得有幾分陰森的指骨將我的手腕提起。
我不得不往上,與他麵對麵,他盯著我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然後垂下濃墨化成的睫羽,側過臉來,對我的手肘張開了口,露出白色的尖犬齒。
我嚇得閉上眼睛,完了,他還是要吃我!
像我這種一碰就碎的新魂根本不可能做出什麼像樣的反抗,路上那些鬼魂垂涎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飾……
濕潤的觸感,我睜開眼看到他伸著猩紅舌尖舔我手肘的汁水。
不是吧?他不嫌臟嗎?這橘子這麼好吃?
我的腦袋裡出現了素質三問。
他舌頭好長……
而且好靈活……
總之絕對不是正常人的水平。
我想到了神話故事裡伸著長長舌頭的黑白無常。
隻是倒也沒有那麼驚悚?
從手肘到小臂,手腕,手心。
我的小臂以上被細細舔乾淨了,甚至連指縫都不放過。
怎麼辦,這手臂我不想要了。
我不敢向他抱怨,隻是有點嫌棄地看向自己的手。
想洗手……
他未看我,臉上意猶未儘,紅紅的舌尖舔了舔唇,鬆了我的手說,“好了,該你了。”
好了,該你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困惑地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指著自己身上未乾的果汁。
“哦。”我說,“你給我一張紙,我幫你擦乾淨。”
“嗬……”
我聽著這聲冷笑,總覺得哪裡聽過。
一段記憶浮現我的腦海裡。我被十幾隻惡鬼抬著差點分食,他出現,把那些鬼嚇跑,但因為釋放的氣場太過,也讓我這經不住造的新魂受驚錯亂而忘記發生的一切。
“擦?”他收緊手上的鏈索,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意思是給我舔乾淨。”
“你就這樣濫用職權?
我的魂都被他拉散了幾分,隻要完全收緊,我就會魂飛魄散。
“你剛知道嗎?”他眼神暗了暗,還是鬆了鎖鏈,直接抓著我的衣領,“再磨蹭可就乾了……”
“乾了的話……”
我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他在我耳邊輕聲,“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吧?”
他聲音溫柔,手指悄無聲息的插入發中,他手指冷得像是冰雪,我頭皮陣陣發麻,他箍著我把我的臉按下。
我的額頭貼在了他下頜邊,“明境。”
他略低地呼喊著一個名字,我恍惚起來。
明鏡?
是誰?
好熟悉,好久沒有人這樣喊我了。
是我?
是了,是我上一世的名字。
可他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