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門的。
而等出了閻王府門後白無常臉色一變,彎腰對我旁邊上的黑無常說:“無常大人。”
看著白無常卑微害怕的樣子。
這一套變化簡直像是組合拳打在我的腦子和心口上。
難道說,這家夥……
果然,黑無常揮手,白無常變成了隻尋常野鬼。
“她不是白無常!”我既驚又怒,“你竟如此欺上瞞下!”
他捏住我的臉,眼裡滿是危險幽光,嘴裡輕鬆道,“啊,是閻王大人給你的膽子嗎?這樣跟我說話?”
他力氣大的驚人,我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用手指去扣撓。
他仿佛對待一隻不乖的寵物貓那般不以為意,閒閒地說:“想去舉發我嗎?好啊,儘管去好了。”
他放開了手,抱胸停留在原地,我轉身就走。
等我走進府中回頭看,他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等待著我,姿態甚是慵懶隨意。
我帶著怒意又來到閻王大人麵前,“大人,請聽我說,剛才那隻白無常是假扮的!”
閻王大人從卷宗中抬起一張麵無表情,隱隱透著不耐煩的臉。
他冷冷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突然有些害怕起來,“閻王……大人。”
“有些時候,差不多就適可而止吧。”
“什麼叫……適可而止?”
他居高臨下,眼神威嚴又冷漠,“這些話本不應我對你說,念在你剛來地府,”他揉了揉額角,“人人都可以成為白無常,但黑無常,你知道有多難找到個能夠勝任的嗎?”
“地府惡鬼有千千萬萬,個個怨氣衝天,邪惡狡猾,稍不注意放出去就是為禍世間。”
“像你這種善鬼,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就是提個牛頭馬麵來管你們也沒多大負擔。”
“黑無常的工作是去強征那些無惡不作的惡鬼回來,能勝任者無幾,彆再給我增加麻煩了,知道了就出去吧。”
閻王大人明明知道,可他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渾渾噩噩地走出來,黑無常正靠在石像邊,見到我以後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出來了?結果怎麼樣?我是不是馬上就要被打入地獄了?”
他居然還在這裡,還說這種冷嘲熱諷的話,我懶得搭理他了,悶頭徑直往前走。
“喂喂,你知道藐視官員是什麼罪嗎?”
我回頭,其實內心已經絕望了,整個地府沒有人願意管束這隻惡鬼。
“你就是想找個理由吃掉我吧?”我豁出去說,“現在我知道了你關係深厚,能力出眾,就連閻王大人也要包庇你。”我充滿恨意地望著他,“現在我連轉世投胎的資格也被剝奪了,你滿意了嗎?”
他靜靜站立原地,突然吃吃的笑了,撫掌說道:“這樣就對了!我很滿意,太滿意了,現在你總算知道根本無法反抗我的意誌了吧。”
他抱胸的雙手垂下,袖口裡掉出了兩條長長的黑色鎖鏈,然後過來,一層一層地掛在我的脖子上栓緊。
——勾魂。
“你已經失去投胎資格了。”
“那就跟我走吧。”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極細膩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