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有水嗎,我有點想喝水。”顧湘湘放下榛子酥,她嗓子發乾,有點發緊,她還以為是吃太急有點噎著了。可她找了一圈沒找到燒水壺,隻好問秦縱。
“你平時不怎麼住宿舍吧,我看這裡東西挺不齊全的,洗澡咋辦?還有我還想去衛生間。”顧湘湘這麼一瞅,頓時覺得執法局待遇也就一般了,宿舍裡竟然都沒帶獨立衛浴。
條件屬實有點艱苦。
“洗手間就在外麵,出門右轉,樓梯對麵,隔壁就是淋浴房。”秦縱把床收拾好了,指著顧湘湘的床到,“去廁所回來自己把床鋪了。”
“你捎帶手幫我鋪了唄。”顧湘湘開門出廁所,秦縱則出去借熱水壺。
等秦縱拿著水來,屋裡卻沒人。
“顧小五?”秦縱在走廊喊了一嗓子,沒人應。
她大步朝著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沒人。她又找到隔壁的淋浴間。
“顧小五。”秦縱一間間的找過來,在最裡麵的淋浴間找到了有氣無力靠牆坐著的顧湘湘。
“秦縱,你也太不是玩意,你真給我下毒啊。”顧湘湘這會兒臉色煞白,呼吸困難,整個人已經開始迷瞪了。
秦縱明白了什麼,趕緊解開了顧湘湘的衣領,往下一拉,果然看到顧湘湘的胸口起了一片紅疹。
“你咋還趁人之危啊,沒想到你也會耍流氓……”顧湘湘虛弱的快要說不下去了。
秦縱二話沒說,打橫抱起顧湘湘飛奔回了宿舍。
她把顧湘湘放到了床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板脫敏藥,快速給顧湘湘吃了下去。
這時候顧湘湘已經迷糊了,任由秦縱抱著自己出了宿舍樓。
顧湘湘後半夜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雪白的樓板,她還以為自己做夢,閉上眼,再睜開,還是這個樣子。
“怎麼回事?”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醫院,還是那個熟悉的房間。
“不是,我進入循環吧。小說照進現實了還是我穿小說了?”顧湘湘一扭頭看到了趴在床邊睡著的人。
“媽呀,嚇我一跳,這還有個人,幸虧不是循環。哎,這是秦……縱?”顧湘湘可算清醒過來,她咋來醫院了啊。
秦縱睡得並不深,顧湘湘一翻身她就醒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秦縱臉色疲憊,顯然是忙碌了一夜,剛眯了一會兒。
“我沒事啊。”顧湘湘疑惑地盯著秦縱,“你去地府兼職了?臉黑的跟判官似的。哎,我怎麼會在醫院啊。”
聽顧湘湘這麼問,秦縱有些無語,“你不知道自己對榛子過敏嗎,還敢吃那麼多。”
她要是再晚一步發現,顧湘湘直接休克過去了。
“過敏?怎麼可能,我從不過敏。”顧湘湘還嘴硬,她就記得自己上完廁所,想去隔壁淋浴間洗個澡,結果進去沒一會兒人就暈乎了。
“我暈倒不是因為過敏,是你在吃的裡下毒了。”顧湘湘這會兒還不忘擠兌秦縱,但見秦縱臉色實在太難看,就打住了,“我是有點低血糖,之前在民宿也是因為太久沒吃東西導致低血糖才昏倒的。還不都怪你們,查個案子沒完沒了,我都好幾天沒正經休息正經吃飯了。”
秦縱真想捏住顧湘湘的嘴巴,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嘶——我胳膊怎麼青了。”顧湘湘一看胳膊肘那青了一塊,畢竟她實打實的做過精神病院的護工,立刻明白了,“你趁我睡著抽我血了!哎,你這人怎麼那麼心黑啊,我都低血糖了,你還抽我血。”
秦縱拿出一遝化驗單,本來想甩過去的,但一看看顧湘湘那咋咋呼呼委委屈屈的樣子,便隻是輕聲道,“抽血是因為要給你驗血,自己看吧,你對榛子過敏,以後不要吃了。”
顧湘湘將信將疑地接過化驗單,“我咋記得你在宿舍給我吃了什麼藥,你不會造假吧。”
“那是應急的脫敏藥。”秦縱從沒這麼局促過,不知道該怎麼說顧湘湘,“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過敏?”
顧湘湘看著化驗單,上麵顯示她確實對榛子過敏。
“那可能是有的點過敏?”顧湘湘把化驗單往旁邊一扔,“過敏就過敏唄,又死不了人。”
“嚴重是會休克的。”秦縱撿起化驗單放到一邊,顧湘湘挑眉看著她,問,“哎,你為啥會有脫敏藥?你也過敏?”
秦縱表情一怔,然後輕聲道,“我有個朋友,她過敏。”
“哦,原來是朋友過敏啊。”顧湘湘還覺得有點失望,她剛以為自己抓到了秦縱的弱點,“哎,你朋友過敏,你備著過敏藥,你們關係很好吧,你朋友男的女的?”
秦縱表情有些不自在,她沒理顧湘湘的揶揄,起身道,“你……餓不餓,送你過來的時候,醫生給你洗了胃。”
“哎,你轉移話題了,嘿嘿,心裡有鬼哦。”顧湘湘一臉賤嗖嗖的表情,不過被秦縱這麼一說,她還真覺得有點餓。
“餓。”她也就這麼隨口應了一聲,她可不指望秦縱會大半夜的出去給自己買吃的,而且這個時間點哪還有店開門,外賣員都休息了。
秦縱能把她送醫院,大半夜還趴在旁邊陪床這已經讓顧湘湘很意外了。那可是秦縱,就不是個會伺候人的主。
顧湘湘看看窗外的天色,感覺天也快亮了。餓就餓著吧,等早飯再一起吃。就是不知道這住院費是不是要自己出。
哎,她可沒錢。等秦縱回來問問吧。
顧湘湘拽過被子蓋好,覺得先補一覺。
秦縱出了醫院,開車繞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便利店。
進去搜羅一圈,熟食已經沒有了。秦縱挑了些好消化的麵包,每拿一種都認真看後麵的成分表,確定沒有堅果才放進購物籃。
想到顧湘湘說自己低血糖,秦縱又挑了些巧克力。結賬的時候,她問收銀員,“您好,請問這附近有賣橘子的嗎?”
“旁邊倒是有個水果店,但是他們得中午才營業。”
秦縱道過謝,拎著兩袋子吃食回到了車上。
回到醫院,她先去了梅明的病房一趟。把其中一兜子吃的擱在梅明的床頭。
然後順手拿走了旁邊果籃裡的幾個橘子。
秦縱回到顧湘湘的病房時,顧湘湘已經蒙頭睡得呼呼的,頭蒙著,但腳還露在外麵,被子的一頭也快掉在地上了。。
秦縱默默把東西放好。上前把快要落地的被子提起來重新蓋到顧湘湘身上。
“睡眠質量挺好。”就是睡姿不怎麼好看。秦縱低頭輕笑了一下,這一點她倒是沒變,睡姿出去的差。
秦縱給顧湘湘掖好了被角,把她蒙在頭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然後把房間裡的燈關了,輕手輕腳的走出了病房。
住院部是無煙區,秦縱坐電梯下了樓,在樓下的小花園裡找了個長椅坐下。打火機的火苗跳躍著,在幽幽地夜色中映出秦縱那張旁人看了會不寒而栗的臉龐。
秦縱將自己隱藏在黑夜中,白色的眼圈慢慢的吐出。
她現在需要冷靜。但其實她也沒有說不冷靜,隻是有些不真實。像做夢。她真怕天一亮,人就不見了,這些都是一個夢,是虛幻的,假的。
這是在患得患失啊。秦縱抬頭看著前麵的住院部大樓,在那裡十二樓的某個房間裡住著的那個人,她回來了。
秦縱低頭,臉埋進雙手中。
天好像下雨了,有雨滴順著她的手滴在了一地的煙頭上。
顧湘湘醒得時候已經是上午快九點了。一睜眼她就看到“煞星”。
吳非抱臂坐在她的床前,不情不願地一張臉耷拉出二裡地,都快能在上麵賽馬了。
“你天煞孤星下凡啊,擺這副苦大仇深的臉子給誰看,就跟我殺了你全家一樣,你要乾嘛啊。”顧湘湘一大早的好心情差點被吳非給嚇沒了。
顧湘湘探出身子往外看了看,問,“秦縱呢,怎麼是你在這。”
“廢話怎麼那麼多!”吳非沒好氣的打開床上的小桌子,把早餐一股腦的堆在上麵,不耐煩的命令道,“趕緊吃,吃完了出院!”
“不是,你給誰甩臉子呢,我又沒讓你來照顧。滾!”顧湘湘也不慣著他。
“你要是氣不順,就出去跑兩圈,實在不行,你找個地方罵兩句。但你彆把氣撒我身上,我又不欠你的,你犯不著跟我擺譜。我也不吃這套。”
顧湘湘也看出來吳非氣不順,想著以後免不了還要跟他打交道,也不想做得太難看,她拿起桌上的包子遞給吳非道,“你買的?吃飯沒有,要不要一起,我這是看在早飯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反正台階她是給了。
吳非不說話,沉默了幾秒後,起身出去了。
“怎麼大的少爺脾氣。你不吃我吃。”顧湘湘咬了一口包子,嗯,彆說,吳非脾氣不好,這包子買的挺好,梅乾菜燒肉餡的,裡麵還加了炸豆乾,這味道,她沒記錯的話,是城東一家老包子鋪才有的。她的中學母校就在城東,學校門300米就是那家包子鋪。上學那陣她可愛吃了。
那離醫院可不近呢。“是在這邊開連鎖包子鋪了吧。”顧湘湘也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