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笙麵色發黑,說道,“執法局是講證據的地方。”
“好,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會證明自己是無辜的。”顧湘湘主動推起流程,“來吧,把公交車上的監控視頻放出來,看看我又做了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顧湘湘看了看秦縱,自從林局進來後,秦縱話更少了。顧湘湘還發現,秦縱在剛剛林局說話的時候,露出了厭煩的表情。
看來兩人的關係很微妙啊。
說實話,顧湘湘剛才那麼鬨,也沒十足把握。但老天就是幫她啊,既然林笙來了,那就案子掰扯乾淨。
很快顧湘湘就弄清楚了所謂的證據。
原來那天在公交車上有秦縱安排的執法者。顧湘湘想起來了,當時光頭大漢抱著狗下車時,車上確實有另外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也下了車。
其中就有那個戴著鴨舌帽把自己裹得跟木乃伊的人。
監控再往前倒放,就在顧湘湘大戰小惡狗的時候,“木乃伊”從後麵的座位上起身,經過顧湘湘身邊的時候,他把一個東西放到了顧湘湘的上衣口袋裡。
“放大放大,他放了什麼?”顧湘湘自嘲一句,“玩鷹的讓鷹給啄了眼。”
“這人是誰?”林笙問秦縱。
“嫌疑人。”秦縱說得模糊。
顧湘湘越瞅越覺得秦縱是故意瞞著林笙。
“就這些?”顧湘湘說,“什麼嫌疑人,這也不能證明我是凶手。”
“對,這能當什麼證據。”林笙把目光投向秦縱。
秦縱沒想到林笙會過來。蒹葭會館的監控是為了查周淮案。但公交監控是她私下查的另一個案子。
而另外這個案子,是局裡三令五申不讓秦縱再插手。案子早就轉到了監察司,而且已經結案了。
就是那麼趕巧,兩起案子裡都有顧湘湘的出現。秦縱本來是想從顧湘湘身上再查出一些線索的。
“秦縱,這個嫌疑人……”林笙皺眉。
顧湘湘認不出來“木乃伊”,是因為她壓根不認識那人。
但林笙卻看著眼熟。
“秦縱,你還在查朱一宏的案子!”林局長暴怒,“你是非要把執法局的名聲都敗壞完嗎!”
林局認出了“木乃伊”是朱一宏的律師。
朱一宏?顧湘湘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也是一臉訝異。她私下正在查的案子就是朱一宏的案子。
朱家是麒麟市的首富。朱家的企業遍布各行各業。朱一宏便是朱家下一代掌權者,妥妥地富二代。
顧湘湘之所以會查朱一宏,是因為一個人。顧湘湘現在的身份是顧小五,而原來的顧小五雖然是個孤兒,但有個不錯的朋友,名叫馬方玉。
馬方玉就在麒麟市讀大學,本來上半年就該畢業的,卻因為卷入了一起案子裡,被學校開除。
馬方玉案子裡的另一位當事人正是朱一宏。這個案子便是如今在媒體上炒的沸沸揚揚的大學生詐騙案。
秦縱也在查這個案子?顧湘湘挺意外,這案子對外都已經結案了,馬方玉也因為詐騙被判刑。看來執法局內部對這個案子也有異議。
那秦縱在這個案子裡又是個什麼身份?
顧湘湘問道,“公交車上那人跟朱一宏什麼關係。”
顧湘湘這一問,倒讓林局冷靜下來,這裡還有外人。
“說周淮的案子。”林局忍下怒火。
“就這些,沒了。”秦縱把全部案件資料交給了林局。
這時,去醫院取監控的同事也回來了,正是吳非。
吳非敲門進來,把顧湘湘住院期間的視頻拷了過來。
“這又是什麼?”林局問。
“哦,醫院的監控。”吳非打開視頻,對顧湘湘道,“看清楚了,你住院期間我們的人就沒開過,這下你總不能說凶器上的指紋是我們造假了吧。”
“不用看了。”顧湘湘卻對林笙道,“林局長,你看看吧,就憑著這些能定罪嗎?我之前說過了,蒹葭會館的視頻不是我殺人的證據,是證我清白的證據。”
“怎麼說?”林局長也有些好奇,她怎麼證明清白。
“麻煩把手銬開一下,你們這麼多人在場,我不會跑的,再說了,跑了還得被你們抓回來不是嗎。”
林局長示意秦縱去開手銬。
可算解放了雙手,顧湘湘站了起來,突然偷襲秦縱。
“你乾什麼!”秦縱握住對方揮過來的拳頭,就差一點,顧湘湘就擊中秦縱的胸口。
“啊,你輕點。疼!”顧湘湘用力甩開秦縱,吹了吹差點被秦縱捏碎的手,“還能乾嘛,自證清白啊。”
“故弄玄虛!”吳非冷哼。
“我樂意。”顧湘湘也哼了一聲,轉頭問秦縱,“你多高。”
秦縱看著她,冷聲道,“171。”
“哇,比我高10公分呢。”顧湘湘抽了抽鼻子,故意揶揄,“聽說情侶間最高身高差就是十公分,咱倆可真配。”
“可真油膩。她不會以為自己這樣很可愛吧。”吳非的嫌棄溢於言表。
顧湘湘盯著他,說,“你話挺多啊,那我考考你,周淮多高。”
吳非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他看向秦縱,然後道,“可能有一米八多?”
“一米八八左右。”秦縱接過了問題,她反問顧湘湘,“你想說什麼。”
“秦執行官,剛才我拳頭差點打到你對吧,那個位置你還記得嗎。”顧湘湘抬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又指著蒹葭管的監控,“大家看畫麵,我身高一米六一,周淮一米八八,他比我高了20多公分,我站直了腦袋也才到他肩膀頭。”
顧湘湘走到了林局長麵前,客氣道,“林局,您手裡的屍檢照片可以再給我看看嗎。”
“什麼意思?”吳非現在很疑惑,她到底再賣什麼關子。
看到顧湘湘挑出了那張有針孔的那張屍檢照片,秦縱明白了顧湘湘什麼意思。
“秦執行官?”顧湘湘把照片往秦縱麵前一方,抱臂靠在一邊,故意挑釁說,“要不你幫忙給大家講講”
屋裡的視線都聚集在秦縱這裡,她隻好起身拿起了照片,又把監控裡顧湘湘伸手到周淮懷裡的那幾幀畫麵調了出來。
“監控裡顧小五——也就是大家眼前這位嫌疑犯,她右手觸碰到了周淮的這裡。”秦縱拿信號筆在畫麵上做了下標記,是周淮左胸往下肋骨的地方。
然後她又拿起了屍檢照片,“而針孔是周淮的左胸靠近中間的地方。”
“啥意思,她紮了兩次?”吳非一張口,顧湘湘直接踹了過去,“你腦子落產房了,脖子上那玩意要是不用就捐了。多明顯啊,就不是我紮的。”
顧湘湘這時又點開監控,指著畫麵一角的垃圾桶說,“你們說針孔是在垃圾桶裡發現的,這我不相信。”
她又指著針管說,“問一句,你們找到針管的時候,就這麼乾淨嗎,上麵就隻有我的指紋,沒有其它的?”
秦縱沒有回答,因為針管不是她找到的。她早上接到了梅明的電話,就去了醫院。剩下的工作是執法局的其他人完成的。她帶著顧湘湘回來的時候,趙如意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些資料,並要求她迅速結案。
吳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物證科給他的時候,針管就是這樣的。他也不知道做鑒定的時候有沒有清理過針管。
林局臉色不善,問,“怎麼回事,這有什麼難回答的!”
“當然難回答,因為說實話會打臉。”顧湘湘冷笑,“剛剛秦執行官審我的時候,明確說了,針管是從垃圾桶裡的一堆垃圾裡撿回來的。不信你們可以看錄像。但是我知道,針管絕對不會是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
“蒹葭會館作為雙流區最高端最神秘的會館,各方麵的服務都是超出人們想象的,包括保潔。”
顧湘湘說到這裡,對林局先提了個要求,“麻煩您把找到針管的人,和進行鑒定的人喊過來。相信您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敢在執法局做這種瞞天過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