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湘擁有一張明媚的臉。所謂明媚，是比漂亮多了一份坦蕩，張揚卻又沒有太強攻擊性。

確實是很迷惑人的長相。

看著對方的眼睛，秦縱有一瞬的錯覺：顧小五眼神裡的那種清澈的無畏很像顧湘湘。

發卡、鑰匙再加上靈火，很難讓秦縱不多想。

靈火一開始並不是秦縱養的。是顧家滅門後，秦縱才接到身邊養著的，那時候靈火還隻是三個月大的小小狗崽子。

靈火原來的主人是在垃圾場撿到它的，當時它已經奄奄一息。都說賤名好養活，原來的主人就給靈火起了個名字叫做黴蛋。

靈火並不是與人親近的性子，而且靈火認主。彆人都以為秦縱是靈火的主人，其實不然，靈火認定的主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它的原主人-顧湘湘。

秦縱心中也有疑惑，靈火為什麼會對眼前這個叫做顧小五的女人如此熱情。

五年前，顧家慘死後，起了一場大火。顧湘湘的屍體是秦縱親自從火場裡背出來的。

若不是如此，秦縱就要想是顧湘湘死裡逃生改頭換麵回來了。可當年火化後的骨灰，現在就埋在北山的公墓中。前些天她還去祭掃過。

秦縱翻看著顧小五的檔案-簡簡單單不足一頁紙，太乾淨了。

既然不是顧湘湘死而複生，那眼前這個顧小五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細節。

除非是有一個對當年的事情很熟悉的人，故意把這些告訴了顧小五。

“姓名、年齡、性彆。”秦縱盯著顧湘湘問。

顧湘湘視線落在秦縱麵前的桌上，“秦執行官，你那不是有我的檔案嗎，再說了性彆還用問？我是男是女你還不知道？”

說著顧湘湘對著秦縱拋了個媚眼。秦縱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臉頰，剛才應該先去洗把臉的，總感覺之前被親時的口水還在上麵。

“你來麒麟市的目的是什麼。”秦縱沒接顧湘湘的話茬，繼續問。

顧湘湘卻反問，“你現在是在審我？不合程序吧，審訊時，至少要有兩名執法者同時在場，而且必須開啟錄像記錄。”

“你對審訊流程很熟悉，常客？”秦縱看著她，麵無表情道，“你最好是配合點，拖延時間沒用的。”

“誰會願意當執法局的常客，我可是守法好公民。流程嘛，那是熟悉的，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哎，對了，傳喚時間最長是24小時吧，我有權利申請法律援助的，你們也有義務幫我聯係公益律師。反正律師來之前，我是不會回答你的問題的，你的審訊流程都不合規，萬一你對我屈打成招怎麼辦。”

顧湘湘其實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被牽扯到了哪個案子裡，但她依著自己的經驗，越是這時候她越要表現的毫不關心，內心坦蕩蕩才能做到無所畏懼。

“傳喚持續時間是不得超過24小時，但你現在不是傳喚。這是你的逮捕令。”秦縱把逮捕令放到了顧湘湘的麵前的桌子上。

秦縱走到了顧湘湘身側，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顧湘湘感覺自己的頭皮一緊。

“啊。你乾什麼。”

等她快速抬頭看向秦縱時，秦縱已經繞回原位了。

“你要找律師，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聯係。”秦縱真開門出去了。

顧湘湘晃了晃腦袋，她覺得剛才後腦勺好像被偷襲了，疼。

吳非正在納悶，秦隊怎麼沒喊自己一起去審訊。然後他就收到了秦縱打來的電話。

吳非看著來電顯示，又看了看窗戶外站著的秦縱，有些不解,人就在跟前打什麼電話啊。

“隊長!”吳非剛想提醒秦縱，卻見秦縱給他做了個接電話的手勢，然後轉身往外去了。

吳非雖然不明白秦隊要做什麼，但趕緊接了電話。

“怎麼了，隊……”吳非的話還沒問完，電話那邊的秦縱就打斷了他。

“不要說話，聽著。你現在去二樓的洗手間，在中間洗手台下麵，我放了件東西，你取到後按照我給你的地址去找一個人，這件事要保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秦縱把地址給吳非交代了一番，這才掛斷了電話，重新回到審訊室。

“律師已經幫你申請了，等著吧。”秦縱坐到了顧湘湘對麵，不再說話。

顧湘湘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怎麼感覺秦縱是在拖時間。

吳非裝作上廁所來到了二樓洗手間，按照秦縱交代的，他果然在中間洗手台下方發現了秦縱放的東西。

這時有其他同事過來上廁所，一進門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吳非，“乾嘛呢。”

吳非趕緊把東西藏到袖子，抬頭笑著看著同事，“嗨，鞋帶開了。”

等同事進了廁所，他趕緊拿著東西出去。吳非心裡突突的，他跟秦隊配合了幾年了，頭一次有這種感覺。彆人或許聽不出來，但他還是出了秦縱的反常。

吳非看著手裡的證物袋，忍不住好奇，這裡麵裝的是誰的頭發？

他摸了下自己的頭發，然後倒吸一口氣，“拔這麼多頭發，不得禿了啊。”

一個小時後，顧湘湘申請的公益律師過來了。但律師查看過案件後，卻對顧湘湘說，“好好配合，爭取寬大處理吧。”

“配合什麼，我現在連犯了什麼罪都不知道，怎麼就要爭取寬大處理了。”顧湘湘這才毛了。

律師看著她搖了搖頭，然後離開了。

“哎，彆走啊，你得給我辯護。”顧湘湘就像挽留渣男的戀愛腦一樣，聲嘶力竭。

秦縱一把將顧湘湘摁住，這次她打開了錄像，還喊了另一位同事進來。

審訊室的白牆上投射出光幕。

幕布上出現了某會所的監控畫麵。

看到畫麵後，顧湘湘不說話了。她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