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的信號好像被屏蔽了。
吳非嘗試往外打電話,也打不通。吳非打開了手腕上的測能儀。
“秦隊!”吳非為了避免被顧湘湘聽到,壓低聲音,“是異能者。”
測能儀藍光亮起——這裡有除了他們外的異能者。
秦縱已經猜到了。
“可以操縱空間,限製行動。”秦縱快速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顧湘湘找到了自己的背包,檢查下東西都齊整,這才放心的背上。
“小白?醒醒。”她試著喊醒白甜甜,沒用。她又試著往門外走,一到門口就會挨電。她又扶著白甜甜去了後門,同樣挨電。
“奇了怪了,這還真是電門了。難道是這附近有高壓電墜地了?”顧湘湘架著白甜甜來回幾趟下來,還真有點累。也不光是累,她還餓啊。本來白天就沒吃飯,買了點榛子酥還送給那小女孩了。
出又出不去,那在裡麵找點吃的總可以吧。顧湘湘背著包在前台一翻,還真找到一桶泡麵。她撈起前台的電熱壺,跑樓梯後的洗手間接了些水,接著一樓就想起了電熱水壺那嘰裡咕嚕的噪音。
“她腦子是真有病啊,跑這兒野餐來了。”吳非無語的看著顧湘湘。隻見顧湘湘跑前跑後,把燒好的熱水倒進了泡麵,又不知道從哪兒搜羅來了一瓶陳醋。頓時整個一樓都是泡麵和陳醋的味道。
這會兒這裡又跟外界隔斷了聯係,安靜的不得了,顧湘湘嗦麵條的動靜顯得格外有氣勢。
“哎,你能小聲點嗎!”吳非忍了半天實在忍不住了,這時候還有心情吃吃喝喝,那心也是真大。
顧湘湘抬頭,正迎上秦縱的目光。
看到秦縱,顧湘湘就不會好好說話,她故意撈起一叉子泡麵,狠狠地出溜到嘴裡,那聲音大得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但她不能慫,咽下麵條,這才說話,“咋的,吃口泡麵不至於又要拿槍斃了我吧。多管閒事吃臭屁!”
秦縱還沒發火,吳非惱了,“你陰陽誰呢!粗俗!”
切,顧湘湘就不接招,還順手從前台桌子的盆栽裡薅了幾片綠葉塞到嘴裡,“我不生氣你生氣,氣死傻子我如意。”
“算了。”旁邊另一位還清醒著的執法局同事,拉住了吳非。那位同事吞了吞口水,自己嘀咕道,“她吃的啥口味的啊,聞著可真香。”
他平時也不愛吃泡麵,咋的看對方吃得就那麽香呢。他頭次饞起了泡麵,心裡甚至想,給他口泡麵湯嘗嘗也行啊。
沒想到這麼小的聲音還是被吳非聽到了,氣呼呼道,“你哪邊的?執法局缺你吃的了?”
“哎喲,我就隨口那麼一說,不至於這麼大火氣。”同事趕緊認慫。
秦縱開口,“彆吵了。想想對方為什麼要把我們困在這裡。”
“有啥好想的,把你關屋裡難道是為了讓你出去啊,就是不讓出去唄。”顧湘湘故意說,“肯定是你們執法局得罪了人家,人家找你們報仇來了。”
說著她舉著泡麵叉子雙手合十,神神叨叨的喊,“背後的這位兄弟或者姐妹,冤有頭債有主,執法局惹了您,您彆波及無辜。給您指指路,那邊那位穿製服的大大大大美女是執法局的現任執法官,您衝著她去。”
陰陽完了秦縱,她說完繼續低頭嗦麵。
要不是秦縱在旁邊,吳非還真能上前把桌子掀了。這瘋子太囂張了。
顧湘湘的話,卻提醒了秦縱。屋裡的人他們已經排查了一遍,確實找到了一個異能者,就是那個在儲物間昏倒的小女孩。
但那個小女孩已經昏迷,而且異能等級並不是很高。現場有二三十人,再加上地下室被囚禁的那些人,不是低級異能能做到的。
很明顯,這位躲在暗處的異能者來者不善。是敵非友。這裡明麵上的敵人就是那兩個還在被綁著的民宿老板。
其他的人,一部分是她帶來的,一部分是受害者,再就是監察司的那幾位和……對麵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顧湘湘已經吃完了泡麵,她也在觀察周圍,對上秦縱的目光後,她翻了個白眼。
心說,“秦縱那廝肯定麼憋好屁,心裡指不定怎麼罵我呢。哼,小人。”
嗒—嗒—嗒—嗒。
“什麼聲音?”輕微細小的聲音穿入耳中,打斷了顧湘湘的腹誹,她尋著聲音找了起來。
秦縱也聽到了,大家的視線齊齊看向一個方向---大門正上方的牆。
上麵是一款老式掛鐘,鐘擺正一左一右嘎達嘎達的響著。
因為太靜了,聽得格外清楚。
“大驚小怪,鐘表不認識啊。”吳非其實很緊張,但又不想在顧湘湘麵前露怯,嘴硬。但看清是鐘表後,他表情才緩和下來。
秦縱和顧湘湘卻同時說出三個字,“不對勁。”
顧湘湘瞪了秦縱一眼,“你學我乾嘛。”
秦縱看了她一眼,那表情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顧湘湘嘀咕一句,“冰塊臉,就她最高冷,人家是高冷女神!”說完還自顧自的做了個嫌棄的鬼臉,比背後說人小話的小學生還幼稚。
秦縱指著鐘表說,“前麵排查的時候我注意過這個鐘表,是不動的。”
看不慣歸看不慣,正事上,顧湘湘還是拎得清,她補充,“而且這個時間也不對,手機信號雖然被屏蔽,但是時間還是可以看的,現在並沒有到晚上11點。可這鐘表馬上就要12點了。”
“這也說明了不了什麼吧。”吳非的同事問道。
顧湘湘皺眉,說,“不好說,我這一天遇上的倒黴事可不少,雖然每次都讓機智的我巧妙化解了,但這種感覺很不好,這鐘表掛在那裡,突然開始走動,就跟倒計時一樣。”
“烏鴉嘴!胡說八道!”吳非不信。
顧湘湘瞥他一眼,然後道,“兄弟,你這話就自相矛盾了。首先你說烏鴉嘴,那就是你信這玩意,然後你又說胡說八道,那就是不信。那你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反正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相信自己對危險的直覺,生活經驗告訴我,如果碰上自己覺得特彆害怕擔心的情況,而且處處不順,那就趕緊找安全的地方不要去做那件事。那是人作為動物最本質的求生欲望-趨利避害。”
“啊,不會有炸彈吧,把我們困在這裡的人,是不是想要把我們都炸死啊。”吳非的同事臉都白了。
機械又毫無感情的女人聲音響起:恭喜各位,終於發現了隱藏彩蛋。這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麵禮。”
砰——那個掛鐘炸了。
還好裡麵放的炸藥不多,並沒有傷到人。
“你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倒計時隻剩十五分鐘。猜猜剩下的炸藥藏在哪裡。”聲音繼續,眾人齊齊轉身,看到原本昏迷的老板娘睜開了雙眼,嘴角扯著詭異的笑。
吳非上去掐著老板娘的脖子,“原來是你搗鬼!”
幾個人上去,顧湘湘從老板娘的手裡翻到了已經開啟的定時開關。老板娘垂下了頭,再次昏死過去。
這時老板娘旁邊的豹子又開口了,“友好提示,這座樓裡的炸藥還有15處,一旦爆炸,可瞬間將這裡夷為平地。”
吳非再次出手,可是慢了,豹子垂下了頭。
“你給我出來,有什麼本事滾出來正麵剛!”吳非氣急了,十五分鐘十五個炸彈,這根本就沒想讓他們活著出去。
“光是找到那十五個炸彈,十五分鐘都不夠,何況還要拆呢。”吳非的同事也有些沮喪。
顧湘湘真想給他倆一人一腳,她拔高聲音,說,“那也得找,不然等死啊。現在可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看看這滿屋子的人,大家一起死?找唄!”
顧湘湘這話一出口,秦縱倒是有些意外。
誰知顧湘湘接下又說,“我反正不能死,我還沒摸過帥哥腹肌,沒跟美女姐姐們貼貼夠呢。”
其他三人一臉黑線。
顧湘湘也不管他們,倒是冷靜,還在分析,“剛才這倆人眼睛根本沒有聚焦,說話也奇怪,好機械啊,跟傀儡一樣。”
“他們都不是異能者。”吳非的同事也發現了異常。
操控這一切的人並不在現場。
顧湘湘抬頭看向吳非同事,“你說什麼?異能者?”
吳非的同事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閉嘴,秦縱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不到十五分鐘,我們有兩件事要做,抓到幕後操控的人,找到炸藥。”
“可我們隻有四個人……”顧湘湘犯難了,“就算找到炸彈,那誰會拆彈啊。”
“你隻管找。”秦縱看了她一眼。吳非帶著炫耀說,“我們秦隊是麒麟市最強的拆彈專家。”
顧湘湘倒是有些意外,秦縱還會這個?本事倒是見長。不過顧湘湘可不會長彆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她故意對吳非嫌棄道,“哦,最強的啊,那跟你有什麼關係,看把你拽的。”
吳非的同事生怕這倆人再吵起來,趕緊道,“那我跟吳非找人。”
顧湘湘搖頭,建議道,“我覺得還是四個人都去找炸彈。雖然不清楚你們說的異能者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按照目前已知的線索看,他不在現場,他是通過控製現場的傀儡傳達消息,所以你們找他隻是浪費時間,大不如大家齊心協力去做一件事。”
秦縱也同意這個方案。
“很好,我喜歡聰明的玩家,這將會是一場精彩的表演。”這時又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吳非這會兒已經有了準備迅速出手,鉗製住了對方。
那個男人是執法局另一位昏迷的同事,同前麵的老板娘一樣,他眼神空洞,說話機械,“嗬嗬,還是慢了喲。”
同事也垂下了頭。
“有本事你就出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算什麼英雄!”吳非拿話刺激對方。
可對方並沒有接招。
“分頭找。”秦縱率先往地下室走去,那裡有被拐賣來的受害者,始作俑者很可能會把炸藥藏在那裡。
引爆炸藥,就可以毀掉他們犯罪的證據。
顧湘湘不想跟秦縱在一塊,便主動加入了吳非同事的行列,一起找。
時間還剩9分35秒時,吳非首先傳來了好消息,“找到了!”
他在二樓找到了一個定時炸彈。
“太好了,我也找到一個。”吳非的同事從馬桶下麵掏出來一個。看到這個,顧湘湘後怕,這個馬桶前不久她剛用過。
彆的不說,幸虧她上廁所的時候,這玩意沒炸,不然沒法想象。
顧湘湘站在凳子上,又拿了一個凳子放在桌子上,再爬到凳子,如此這般疊羅漢才拿到了藏在頂燈上的炸彈。
“三個了。帥哥,打個商量唄,咱們得換個方法提高效率。”顧湘湘居高臨下,看著下麵吳非的同事道,“這樣找太慢了。”
話正說著,她就看到二樓下來一影子,那影子嗖一下去了地下室,然後嗖一下又回來了二樓,就跟刮了一陣風似的。
接著二樓響起了吳非的聲音,“哼,那是你慢!”
顧湘湘一撇嘴,打臉了。她也明白了,吳非的異能是速度啊。她趕緊問下麵那位同事,“你的異能是什麼,擅長什麼?”
那位同事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吳非比不了,我就是彈跳力好一點。”
“彈跳力?”顧湘湘還在思索是個什麼樣的異能,那位同事縱身一躍,三米的層高啊,他直接摸到了頂。
那是跳得真高。三米是層高的極限,不是人家跳高的極限,這要沒樓板,他是不得蹦到天上去啊。
顧湘湘興奮起來,“早說你有這本事啊,我還費勁拚積木爬這麼高乾啥,來來來,帥哥,咱們趕緊分工合作!”
她一激動忘了自己是站在疊了好幾層的椅子上,身體一晃重心不穩,椅子也歪了,直接往地下摔去。
“啊,破相了。”彆人摔倒要護住哪裡她不管,但是她是一定要護住臉的,畢竟她是走顏值路線,靠臉吃飯的!
她捂住臉,做好了摔個骨折的準備。一番驚慌失措後,她竟然沒覺得疼。
倒是桌椅倒地的動靜挺大,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半空中有人攔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然後就是下墜感,落地。
睜眼一瞧,秦縱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吳非在二樓急得大喊大叫,“哎,那女的,你能不能彆添亂了!”
原來剛才她摔下來的時候,是被秦縱給接住了。
這事就很尷尬。要是彆人救了顧湘湘,那她得感謝的五體投地,可要是秦縱出手的話,她就有點彆扭。
“謝……謝個屁!”最終道謝的話還是被顧湘湘變成了控訴,“都怨你,要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銬起來,我早走了,用得著在這兒等著被炸成爆米花嗎。放開我!”
自己氣勢洶洶的甩開秦縱,顧湘湘又衝二樓狂喊,“什麼叫那女的,我有名字,我叫顧小五!你大姐我姓顧!”
顧湘湘這態度多少沾點惱羞成怒的成分在裡麵。
被秦縱救了就很膈應,好吧。誰要欠秦縱的人情啊,真煩人。看到秦縱那天底下就她最拽,誰也瞧不上的樣子,顧湘湘就來氣。
秦縱自然是不知道顧湘湘此時如此豐富的心理活動。她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無緣無故發脾氣。還真跟吳非說得一樣瘋瘋癲癲。
“看什麼看,我是不會謝你的。”顧湘湘氣呼呼地彆開眼,不去看秦縱。
秦縱也沒生氣,依舊是冷冷冰冰的樣子,聲音聽不出過多的情緒,“你不用謝我,我本來也不是為了救你。”
二樓的吳非又插話了,“彆自作多情啊,秦隊是為了接住上麵的炸彈,要不是秦隊反應夠快,你跟炸彈已經一起炸了。”
炸了,她已經氣炸了,好嗎!顧湘湘更氣了。合著就她秦縱最有本事唄,哼,她是一朵天山雪蓮花,優雅高貴清冷不可侵犯,彆人就是……就是啥也不是唄!
她顧湘湘也很厲害的好不,隻是自己比較低調而已!顧湘湘深呼吸,轉而換上笑臉,“我不跟某人一般見識,哼。”
“喂,你不會有狂躁症吧,變臉也太快了。”吳非就沒見過有人跟顧湘湘似的,大悲大喜情緒起伏那麼大的。
“還有7分鐘。地下室拆除了3個,加上剛找到的這個,一共是7個,還有8個沒有找到,我們必須得加快速度。”秦縱重新把節奏拉回來,時間緊迫,實在浪費不起。
“我有個想法。”顧湘湘指著秦縱說,“你就不用找了,專門拆彈,我負責和這位帥哥負責找,吳非你負責把找到的炸彈以最快的速度送給秦縱拆除!這樣我們還能效率高些。”
“你這樣分工反而更耽誤時間好嗎,就你找的最慢!我速度快找送都不耽誤。”吳非不同意。
另一位同事也覺得不是很好。
顧湘湘看著秦縱,問,“你呢。”
秦縱反問她,“理由呢。給你5秒時間,沒有理由就還是按照現在的方式進行。”
“直覺。”看到大家都不相信,顧湘湘隻好說,“就當是個異能吧,就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的那種倒黴。”
“亂七八糟、胡說八道。五秒到了。”吳非才不信她呢。
顧湘湘急了,她在大堂掃視一圈,指著先前掛掛鐘的地方說,“那個地方,我就看著特不順眼!”
“行了,彆刷存在感了,那地方剛才已經炸過一次了。”吳非不想跟她浪費時間,轉身繼續去二樓“掃雷”。
就在他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同事的驚喜大喊,“找到了,那裡真有炸彈,還是倆!”
那興奮的語氣就好像他找到的不是炸彈是金銀財寶。
“切,瞎貓碰上死耗子。”吳非不以為意,他趴在二樓的地麵上,仔細查找哪裡有異常。
“彆動,吳非,你後麵樓梯拐角平台那裡靠著牆有個插座!”顧湘湘仰頭,從她的角度透過樓梯往上看,剛好那牆上麵有個插座。
吳非將信將疑,他把耳朵貼在牆上聽,啥也沒聽到。他又動手去摳插座,顧湘湘還在下麵喊著,“小心有電。”
喊晚了,吳非被電了,好在這裡的電路裝了漏保,自動跳閘了,也是吳非運氣好,畢竟漏保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要不說電是老虎,碰不得呢。
電閘一跳,屋裡立馬黑了。恐怖的氛圍也添加了幾分。
“顧小五,這就是你說的異能,狗屁異能!你又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吳非忍不住罵了。
“彆說話。”黑暗中秦縱出聲製止了吳非的抱怨。
“是指示燈!是炸彈的指示燈!”那位同事高興起來,黑夜中反而看清了那些炸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