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庫洛洛·魯西魯將成為我最喜歡的客戶。

他幾乎是在聽完“代理人”解釋的下一秒就點了頭，頗為興奮地說“好呀！讓我成為你的代理人吧！”，我尚未在“哇，馬上就答應了誒！”的情緒中清醒，他就極有上進心地詢問我下一步要做什麼。

向來奉行“走一步算一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我有短暫的啞然。

“你真的明白代理人什麼意思嗎？”我看著他毛絨絨的頭發，壓下撫摸他頭頂的想法，“庫洛洛，你這樣好容易被騙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起來，笑容稚氣，“是嗎？”

“是呀，突然出現的我怎麼看都不像好人吧。”有人情味的職業殺手也是殺手，刀具森冷如雪，像飛坦和芬克斯那樣對我充滿戒心才是正常小孩應該有的表現，更彆說是在危險的流星街。

“我可能會把你騙走然後賣掉。”

他沒有立刻作出回應，而是用自己如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安靜地看著我，嘴角仍然含著笑意，片刻後篤定道：“你不會的。”

“為什麼？”在流星街，這樣莫名其妙的信任令人生疑，我不信照顧他們的養母和神父沒有提醒過這一點。

“如果你會的話，根本就不會提醒我這點吧。”他思索著，手指下意識摸摸自己的下巴，“而且很有趣。”

“‘流浪的幽靈商人’，一聽名字就很適合流星街！”

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對著眼睛亮晶晶的小芝麻團伸出雙手。手心的觸感十分柔軟，毛絨絨地仿佛在摸一隻動物幼崽。

我揉了揉，揉了又揉，充滿慈愛地對臉頰紅紅的庫洛洛說：“寶寶，你是一塊小蛋糕。”

【獲得1點成就：寶寶，你是一個寶寶】

【當前成就值:26】

【屬性：母性升級】

【當前屬性等級：Lv.3】

不管看多少遍，這個“母性”都讓我好出戲。

“寶、寶寶？居然還說我是小蛋糕……”他嘟囔，見我手還不停，問我：“真的很好摸嗎？”

“是的，因為你是一隻可愛的小浣熊。”

“怎麼又變小浣熊，我到底是小蛋糕還是小浣熊？”

“小浣熊蛋糕，或者蛋糕小浣熊。”

“幽靈小姐真會欺負人，就這麼好玩嗎？”他有點委屈，臉頰鼓鼓。

“很好玩哦，因為庫洛洛很可愛。”

眼見他眼睛有點紅紅，我立刻停下手，弄哭彆人家的小孩總會讓我不大的良心隱隱作痛。

“我的名字是莉莉特，你以後就叫我莉莉吧。”

名字成功轉移他的注意力，他頂著一頭被我揉亂的頭發，朝我露出燦爛的笑：“嗯，莉莉，我是庫洛洛。”

“那麼請告訴我，成為你的代理人要做什麼吧。”

啊，他不說我都忘了。

目前事業的最大絆腳石就是語言，庫洛洛是我接觸以來通用語最好的孩子，雖然有些稚嫩，但聰慧程度不容小覷，現在開始好好培養，長大後或許會成為我脫離揍敵客家的得力幫手。

我簡單和他說了一下之前遇到飛坦和芬克斯的情況，他思索片刻後點點頭，“我明白了，語言不通的問題就交給我吧，我也會好好篩選客源，發展客戶的。”

“哦對了，這個是入會規則。”我把聖杯整理好的規定交給他，背麵還有我的配圖，“你的‘代理人印章’我會在做好後交給你。”

“當然啦，作為我的代理人，我會給你開固定工資的。”

小浣熊眨了眨眼睛。

“我會開一張卡，以市價每月劃給你固定數目的戒尼，現在可能沒有用，但是以後說不定會派上用處哦？”我解釋道，“到時候會是一筆大數目，就算離開流星街也能生活得很好。”

他聽到我後麵的話，眼中罕見地出現深沉的顏色：“比起離開這裡，我更想這裡變得更好。”

“那就更要離開啦！”我拍拍他的肩膀，打斷這個小孩本不應該在這個年紀出現的深沉，“暫時的離開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去外麵學習技術，把這裡建設得更好，這樣也很不錯呀。”

“……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做到嗎？”

“為什麼不可以？有些事總是需要人去做的，既然有，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你？”我捏捏他的臉，庫洛洛白皙的皮膚被我捏出紅色，“庫洛洛·魯西魯，你很聰明，你要相信自己，就算失敗也沒關係。”

“……莉莉，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要說‘你一定會成功’嗎？”

我嘻笑著把他的嘴角扯出笑臉，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你還真好脾氣啊，被我這麼捏都不生氣。”

“莉莉！”

“哈哈哈，小浣熊生氣了！”我繼續逗他，見他的眼睛真的要泛上一層水色，我繼續說：“不一定要馬上成功。”

“……為什麼？”

“隻需要埋下一顆種子，成為一顆火星，等待一滴雨，或是一陣風。”我對他說，似乎在很久以前，我也做過類似的事情。“種子會變成參天大樹，火星會引發一場滔天大火。”

“隻要足夠耐心，就算是神，也會敗在渺小的人類手下。”

庫洛洛低下頭，把臉彆了過去。

我疑惑地湊過去，心想不應該啊，我說得不夠熱血嗎？他不心動嗎？然後就看到有顆晶瑩從他的臉頰處滑落。

哭了！他哭了！

我先是震驚，再是弄哭小孩的愧疚。

哦，也不是因為弄哭小孩，是因為弄哭小孩但是心裡居然有點興奮的那種愧疚感。

最後轉為善解人意地裝作沒看見。

“好啦！談心就到此為止，庫洛洛，你是不是找我有事？”等他擦完眼淚，平靜一會後我才開口問。

心緒已經平靜庫洛洛眼眶還有點紅，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又可憐又可愛，但眼中是更為清明的堅定。

“謝謝你莉莉。”

“不客氣。”以後好好給我打工就行。

他從講台下麵搬出一盆小小的盆栽，盒子用的就是我給他的那個空糖盒，裡麵種著一株嫩綠色的草。

我從記憶裡翻出他提過一嘴的名字：“月草？”

他歡快地點著頭：“是的！這是最好看的那株，我問過神父，隻要一天澆一次水，晚上放出去曬月亮就可以了。”

這麼快就找到了？這是昨天的事吧。

我語重心長：“很感謝你這麼快就幫我種好了，可是熬夜會長不高，庫洛洛以後還是要好好睡覺。”

他則是疑惑地歪下頭：“我沒有熬夜。”

“？可月草不是昨天的事嗎？”

他更疑惑了這回看我的眼神甚至是擔憂。

“莉莉，已經過去三天了。”

等會？？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