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 俗話說得好,所有的巧合……(1 / 1)

夜薔薇的葬歌 也斕珊 3384 字 2024-05-01

俗話說得好,所有的巧合背後都有其必然,不過,我決定創造一個沒有必然的巧合。

我前往了體育館。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那裡,隻有這樣才能說是沒有必然的巧合。沒有目的的、沒有原因的,有的隻是純粹的巧合。

推開體育館的大門,一根箭正好從我麵前疾馳而過,準確無誤地射中了靶心。十環滿分,真厲害啊。

不,現在不是感歎這個的時候。

“舂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你現在不是應該在教室裡上課嗎!”

“累了。我需要休息一會兒。”

“還有,翹課是不好的,蘭斯。”

“說反了吧!我才是那個在光明正大地休息的人啊!”

“唔,你的意思是,難道我是才逃課的人?”

“不是麼?”

“當然不是了,我有讓蘇茜幫我告訴妮娜的。不過妮娜有沒有同意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就往外跑?”

“對呀,要是妮娜不同意的話我不就沒機會出來了嗎?”

“你這明明就是先斬後奏吧!”

真不愧是你啊。

“蘭斯你要來試一試嗎?”

“誒,我嗎?我從來沒射過箭呢?”

“那就更應該來試一試了,很有趣的。”

我半信半疑地走了過去,從舂手上接過了複合弓,說實話,比我想象的要輕不少,因為畢竟是給女孩子用的嗎。

“聽我指揮蘭斯,左手把弓擎起來,右手把箭翎搭在弦上,向後使勁拉,好,好的,然後鬆手就可以啦。”

“等等等等,怎麼就鬆手了,我還沒瞄準呢,應該用哪一隻眼睛瞄準啊,舂?”

“我怎麼知道?”

“難道你都不用瞄準的嗎?你剛剛沒有射穿我的頭我真是得好好謝謝你啊!”

“是要瞄準的啦,但是那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就像要兩隻眼睛一起工作才能讓看到的東西位於正前方一樣,反正我就是兩隻眼睛看著目標就行了。”

“真的?”

“真的。妮娜的話,姑且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吧。”

“不要把個例普及到群體上啊!

真是的,我的話,單用左眼瞄準就好了吧。

我按照舂根本算不上是指導的指導重新搭弦張弓,又按照自己琢磨的方式瞄準了靶子。我一鬆手,箭立馬就飛了出去,然後,隻飛了差不多十米遠就落到了地上。

“噗。”

“你、你笑什麼啊!”

“哈哈哈,抱歉抱歉,蘭斯,我本來以為你能射個外環,可沒想到你竟然連靶子都夠不到。”

“我、我這是因為是第一次,第一次很正常吧!”

“是是是。噗。”

“你根本就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吧!還笑,你還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我為什麼非得受這份屈辱不可?我到底是為什麼才會來這裡啊!

好吧,根本沒有理由。因為是我所創造的最純粹的巧合,即是不存在任何必然性的巧合中的巧合,也就是說我就是為了被舂狠狠嘲笑而來到體育館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都怪你蘭斯,我要笑岔氣了,哈,哈哈……”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舂你這麼高興的樣子呢。”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蘭斯你這麼笨的人啊。噗。”

“不行,我得冷靜下來,冷靜冷靜,很好,我冷靜下來了。”

“嘛,其實也不能怪蘭斯你,因為射箭確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雖然看起來靶子就在那裡,但其實你距離靶子可是有整整七十米的距離,當然我們這裡隻有十五米啦。”

“那不就更顯得我是個笨蛋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很多第一次射箭的人都會這樣,蘭斯你也不用太氣餒。”

“為什麼?”

“大家都把靶子當作是自己的目標,中間的七十米反而會被下意識地忽略掉。雖然靶子確實是目標沒錯,但是把射中靶子看成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反而會把更重要的七十米給忘掉。不過射箭這個項目才沒那麼陰險,這七十米與其說是陰謀,其實根本就是陽謀啦。”

......

陽謀嗎。

“蘭斯,你在聽嗎?”

“嗯?啊啊,我在聽的,謝謝你願意教我,舂。”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巧合啊,我會來到體育館的原因,這其中的必然性我終於找到了——就是為了聽到舂的這段話而已。

沒有時間繼續向舂表達感謝之情,我趕忙離開了體育館轉而向宿舍樓跑去。準確地說是向宿舍樓西南麵的菜圃跑去。

射箭是陽謀,但是另一件是卻是實實在在的陰謀。

喬伊在下雨的四點鐘披著雨衣獨自來到菜圃這件事的關鍵根本就不在四點。

喬伊會來到菜圃實在是太合理不過了。

下雨天要穿著雨衣也實在是太合理不過了。

因而才會第一時間關注在四點這個時間上。

但如果是李死在了菜圃,如果喬伊是死在了教堂,情況可能完全不同。因為李沒有理由會去菜圃,同樣的喬伊也沒有理由會去教堂。但是,死在菜圃的是喬伊,喬伊是死在了菜圃。想清楚這一點的話四點還是幾點其實根本就無所謂,因為這個時間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分散注意力而已。而且獨自一人的前提也隻是妄自臆斷罷了。

喬伊的死或許不是巧合。

但這未免也太可怕了吧?僅憑一個細節就足以產生巨大的差異,為什麼是四點和為什麼是喬伊,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導向。真的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我趕到菜圃,正好看見妮娜剛剛把屋頂上的瓦片修補好。

我咽了一口唾沫。

起床、發現屍體、拿走瓦片、通知我和小李、整理房間,現在又在修補房頂。裙子是浸濕的沒錯、兜帽是破碎的沒錯,雖然處理屍體的是我但是編造謊言的是她。從四點半到快六點隻不到一個半小時卻正好將早晨的不幸完美地掩埋了起來,或許這才是今天最大的巧合。而這一切,妮娜,不會全出自於你吧?

我不禁又空咽了一口唾沫。

帶著和平常一樣的溫柔,妮娜對我笑了笑。我也對她,強顏歡笑。

“你在,乾什麼呢,妮娜姐?”

“亡羊補牢,雖然為時已晚。”

她又是淒慘的一笑,眼眸深處的那種憂傷是那麼得真實,我不禁動搖了,開始懷疑自己。

或許真的隻是我太神經質了而已。

不,麵對著生活了十年的家裡的家人竟然會毫不猶豫地浮現出“殺”的概念的我恐怕才是真正的異常的人,根本就是異質。

因為妮娜要殺喬伊的理由根本就不存在。不同於普通的刑偵,不管是以死亡時間還是從死者身份為線索調查,能牽扯到的人都不過隻有我們這幾個人而已——包括喬伊在內的我們這十九個人而已。而且其中兩人還有不在場證明。

“蘭斯,你看到小舂了嗎?”

“......”

“蘭斯?”

“啊,看到了,她在體育館裡。”

“真是的,也不跟我說一聲就偷偷跑出去了,傷腦筋呢。”

“就是說。”

然而,如果不是偷偷溜出來的舂,我根本就想不到這麼多,但是現在再看的話,這難道真的是好事嗎?這些無端的猜疑對我真的有好處嗎?

“蘭斯你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差,真的沒有事嗎?”

“沒事的,妮娜姐。我這次是真的要回房間休息去了。”

“那就快回去吧,但是千萬記得不要錯過今晚的禱告哦。”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機械地回到了房間,機械地躺在了床上。

可能是今天起太早的原因,腦子已經開始宕機了。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