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 男女授受不親(1 / 1)

“花花”世界迷人眼,穀外的許多事物確實讓阿蘿應接不暇,驚歎不已。

夜晚,幽深古樹林中,柴火燃燒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橘紅色的火焰隨著偶爾穿行而過的夜風搖曳跳躍。

阿蘿一手捧著大大的狀心形的山芋葉,一手箸著瑩白纏金絲的象牙筷夾著烤蘑菇安靜地吃著,楚霖雙手抓著串著烤雞的柳木枝,低頭咬一口就抬頭看阿蘿一眼,像是在就著她的臉下飯。

至於那雙與周遭格格不入的精致筷子?早在第一天阿蘿拿出一整副琉璃茶盞日常喝水,裝菜也偏好用銀白玉盤時,楚霖就已經對此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又吃下一塊清香鮮嫩、肥美爽口的蘑菇,阿蘿蛾眉微皺,鴉睫微垂冷淡的眸光斜斜撇向他:“你一直看著我做甚?”

比起初見時的麵如寒冰俏臉含霜,現在她臉上的表情要更舒緩自然些,雖然較於常人,還是過於冷淡。

想起白日時這人一身仙氣地淡淡說著這趟出穀是要體驗紅塵俗世的話,楚霖心裡一陣熱, 也不閃躲,目光帶著股似有若無的勾引:“看你好看呀。”整個痞子渣男壞壞的帥!

當時楚霖好奇阿蘿為什麼忽然決定跟著他一起出穀,畢竟若是想要出穀,在遇到他之前,她也隨時都可以。

阿蘿也未隱瞞,十分乾脆地說了,此行隻為體會一道他故事裡紅塵俗世的說法。

楚霖問她具體是怎麼個體驗法,可曾有何講究?阿蘿垂首沉思良久,給出了個差點沒讓他被口水嗆死的回答。

“就是找個男子體驗一段情,若是可以的話,生個孩子帶回來也不錯,我就不用那麼麻煩去找小徒弟了。”

楚霖:“??!!!”

既然仙女妹妹準備嫁人生子,為何非得出去找彆人啊!

楚霖當即就特彆想拍著胸脯毛遂自薦,可也知道,就這麼貿貿然地提出來,大抵是會被直接拒絕的。

就像當初想拜師卻被當場拒絕並插刀一樣!主打一個不留情麵。

說起來,幸好當時拜師沒拜成,楚霖覺得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想想看,這片十萬大山懸崖峭壁之處何其多,為何偏偏就讓他跑到了那處懸崖掉落了下去?

那麼高的懸崖,恰巧就被當日在崖下“練功”的仙女妹妹給救了。

救了之後,想拜師也沒拜成功。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可不就是上天注定要把他們倆給湊成一對兒的嘛?!

阿蘿默默注視他片刻,垂眸重新吃起蘑菇,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心想:

'今日出來時他一定是撞壞了頭,雖然不至於撞傻,可也差不多這麼個意思了。'

阿蘿敏銳地察覺到楚霖的微妙變化,卻根本沒往那方麵想,一心想要儘快找到一個根骨極佳的男子相戀,然後生出個孩子。

剛開始隻是一想,說出口後卻越發覺得這法子不錯。

她是天生玉骨,心境澄澈,最是適合修煉本門派中的仙人功法的。找個根骨絕佳的男人生出的孩兒定也是個天生靈骨的好苗子!阿蘿越想越覺得此法可行。

單看功法名稱就知道她所在的門派有多自信傲然,敢以“仙人”二字命名,絕對是這個世界距離踏破虛空飛升而去最近的頂尖門派了。

這般逆天的存在,自然也有諸多限製。

比如收徒十分嚴格,每個人隻能收一名弟子,對其專心教導。至於為何苛刻於一人,自然也是有原由的,此處暫且不提。

名額有限,尋找合適弟子的要求自然就高到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阿蘿的師傅也是在江湖中遊曆到耋耄之年才找得個剛剛出生的小阿蘿,以足夠的利益換來寶貝弟子後,為了弟子能保持澄澈心境,阿蘿師傅便帶著她回到師祖開山立派的崖底山穀,親手將她從出生幾天的奶娃娃照顧到十幾歲的窈窕少女。

若是沒有意外,阿蘿師傅應當陪伴著她繼續成長,甚至連出世曆練,也該是全程陪伴的。

門中之人,一生隻作兩件事,一為修行,二為教養弟子。

可惜不知為何,阿蘿師傅一夜之間忽然消失,連隻言片語都沒來得及給弟子留下。

這是很奇怪的事,因為即便是坐化了,也該有解體的微末痕跡。

阿蘿想不通師傅去了哪裡,於是就養成了修煉之餘就發呆想問題的習慣。

彆的不記得,阿蘿卻還記得師傅曾跟她說過的那些話,其中就包含了門派中人一生最重要的兩件事。

嗯,修行,她每天都在做。

收徒弟教養弟子,這件事她正在努力去做。

找符合門派要求的弟子有多難,她還是知道的,可若是她自己找個天賦奇佳的男子親自生下一個孩子,孩兒必定根骨天資都不缺。

如果運氣好,她就能節約八十多年的光陰用以教導徒弟。

完成門派數代傳承人畢生追求的可能性也就更高了。

阿蘿的目標更清晰,也更堅定了。

見阿蘿根本不吃這一套,楚霖暗自歎氣苦惱,繼續大口嚼著雞肉。

山裡雖說遍地都是野味,可吃多了也會膩,更何況烤鹿烤雞烤兔烤魚……,說起來種類豐富,吃起來還不都是烤肉?彈牙不說,肉質還偏老。

可阿蘿喜歡吃烤雞腹中填塞的蘑菇,楚霖隻得繼續抓野雞烤。

湊合著吃過一頓晚飯,兩人也就準備在這裡歇一宿,明日再趕路去附近的城鎮。

“之前我被人追殺到這裡,打的主意就是想避進深山裡,這一片都沒人煙,明天可能還要再走一日,才能到有人的城鎮。”

當然也能用輕功日夜兼程,然楚霖現在有了想法,阿蘿又對周圍一切甚感新奇,就默契地都沒提這事兒。

夜幕低垂,恰好今日是月圓之夜,狼群嚎叫聲此起彼伏,篝火已經漸漸熄滅了,隻剩下灰燼中的些許炭火偶爾被風吹得閃爍起若隱若現的紅點。

楚霖特意在阿蘿相鄰的樹枝分岔上找了個位置躺下。

枝椏是從主乾上分開的,兩人頭朝向樹乾,於是呼吸相近。

阿蘿隻以為他是害怕在外麵遇到危險,所以今日出來後就格外黏著她,便沒在意,很快就呼吸平緩地陷入了淺眠之中。

反倒是楚霖,腦海裡翻來覆去,想法紛雜又刺激。

一開始楚霖是沒注意的,畢竟這密林中極少有人出沒,今夜的狼群又格外嘈雜,等注意到有人群靠近時,已經是能看清對方舉著的火把了。

阿蘿也醒了,睜著眼睛好奇地注視著那群人,楚霖小小聲湊過去安撫她:“彆怕,先看著。”

安撫完了,楚霖整個人一頓,黑著臉去注意阿蘿視線特彆停留的方位。

果然,她視線特彆停留的兩處,都是兩個長相還算不錯的青年才俊。

楚霖頓時臉色黑如煤炭,若不是功力深厚,怕是呼吸都得錯亂了。

“咦?師叔,這裡有火堆!”

“估計是其他人留下的,還有餘溫,恐怕是才離開不久。”

師叔是個約莫四十來歲,馬臉山羊胡須的白眉乾瘦中年人,看著被弟子一腳踢開的灰燼,山羊胡歎了口氣,有些疲倦道:“聞訊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了,我等還是就地休息休息,免得遇到了人反而無力應對。”

其他人本就心有抱怨,這會兒能休息了,當然紛紛應好。

這群人攏共二十餘人,全都穿著靛青色的勁裝,明顯是一個門派出來的。

楚霖跟阿蘿睡覺時為了避免蚊蟲鼠蟻的驚擾,特意挑選了一棵這裡最高最壯的樹冠落腳。

這會兒透過層層疊疊的枝椏向下看去,剛好能把十步開外空地上的這群人的一舉一動都探個分明。

眼見他們點上篝火,燒好熱水,又有專門人去拿了乾糧烘烤。

“要我說,這人都從步仙崖墜下去幾個月了,肯定死得骨頭茬子都不剩了。”

“是啊,我們在這些山裡轉悠,也不知轉悠個什麼意思。”

兩個年輕弟子結伴往他們所在的大樹下走,一邊小聲抱怨著。

楚霖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自己。

因為他掉下去的那裡就是傳說中仙人指路的步仙崖。

好家夥,沒想到這都過去三個多月了,竟然還有人在找他?且人數不減反增?!

知道是跟自己有關的,楚霖豎著耳朵聽得更仔細了,希望這兩個人能多說點情況。

這兩人也不負他所望的,嘀嘀咕咕地繼續說著話。

弟子甲:“我就搞不懂這些人倒想些什麼,就算找著了絕世神功秘籍,那該歸誰?怎麼分?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弟子乙:“嘿,換了你,你不想要?想想看,傳說中的無上神功哎!”

弟子甲想了想,點頭:“說得也是。對了,朝廷那幫野狗不也在追那小子嗎?”

弟子乙明顯更加高傲,聲音語調都更高昂了些:“是,現在也還在通緝著呢,都知道人死了,還不撤通緝令,哈哈,一群蠢貨!”

弟子甲搖頭,不讚同地道:“怕不是蠢,我等焉知他們不是故意的?興許,那群閹黨走狗要抓的不是楚霖,而是要一個隨便搜查逮捕抓人的由頭呢?!”

弟子乙麵上有點掛不住,不太服氣地問:“哦?怎麼說?”

兩人談話聲還在繼續,其中卻忽然加入了兩道水流聲。

楚霖陡然發現不對勁,一把伸手捂住了身邊阿蘿的眼睛,臉上一陣青一陣黑。

等兩人放完水,抖了抖褲子重新提起褲腰帶轉身走開後,楚霖才把手拿開。

一垂眼,就對上了阿蘿滿是疑惑的明眸。

“為何要遮捂住不允我看?”也知道楚霖是不想被人發現,所以阿蘿特意壓低了聲音往他這邊湊近低喃,卻不像普通人往耳邊湊,而是麵對麵直接湊了上來。

這也導致兩人現在的狀況就是臉對臉,鼻尖幾乎相碰,唇也無限接近。

像是隻要他稍微一抬下巴,兩人的唇就能完美地貼合在一起了。

楚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悄悄拉開一點距離,彆開臉小聲回道:“男女授受不親,彆人在、在......”

想不出文縐縐的話,楚霖破罐子破摔:“人家在撒尿,你眼也不眨地盯著看作甚?!”

阿蘿疑惑:“何為男女授受不親?且我不是也看過你嗎?我想看看你們那裡是不是也有大小之彆。”

楚霖身子一歪,差點直接摔了下去,“你說、說什麼?什麼大小什麼?”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忽然間不好使了。

阿蘿覺察到這好像是不對的,小臉上迷茫中透著一股弱弱的心虛:“月誇下的大小之彆啊,女子胸部…屬於女性特征,就有大小之彆。”

她隻是看見那兩人解褲腰帶時突發奇想地想到這個問題,於是就秉持著求解的心態直直去為自己解惑。

萬萬沒想到,她這張不點而朱、嬌豔若花瓣的小嘴竟然能說出如此淫'蕩的詞彙,更要命的是她還說得那般純真無邪!

楚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既冷且熱。

冷的是怕她以後被彆的男子騙了欺負去。

熱的是自己完全可以當這個騙了她欺負她的男子。這簡直就是對男人最大的考驗。

楚霖胸腔裡砰砰亂跳,呼吸不自覺間粗熱起來,撐在她身側的手,手臂肌肉輕微抽搐,指尖帶著蠢蠢欲動的顫抖,“那你看、看見了嗎?”

阿蘿皺著眉頭,像是不太高興的樣子:“剛看見褲子脫了你就捂住了我的眼睛。”

楚霖心說:幸好動作快。

他啞聲試探:“這麼說,你看見過我的?”否則如何做比較?

“你忘了嗎?”阿蘿用擔憂的眼神注視著他,末了還伸手抓起他的左腕,一邊把脈一邊分心道:“你來穀中的第一日,渾身上下都被我看過了。”

上藥那次就不說了,第二日他急著去撒尿,不就是光著屁股從她眼前跑出竹屋的嗎?

現在又奇奇怪怪地跟她說什麼男女授受不清,不讓她看彆人的大小,阿蘿實在想不明白楚霖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所以是他自己可以隨便看,其他人就不能看?

這可真奇怪!

咚——

楚霖乍聽之下眼睛雪亮,心頭悸動猛然一跳而後就是詭異的漸漸平緩下來,一雙黑眸越發專注深沉地凝視著她。

“張姑娘。”楚霖第一次如這般正兒八經地稱呼阿蘿。

阿蘿怔然抬眸,隨即視線像是被他牽住,挪移不開。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隻是有種莫名預感,預感對方像是要說一件十分嚴肅的事。

“想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是什麼意思嗎?”

楚霖聲音低到幾近氣音,臉漸漸靠近過來,到了兩人呼吸相聞的程度。

阿蘿輕輕頷首。

“說是說不清的,我得給你演示一下。”

楚霖說完,緊張地舔了舔唇,帶著莫名深思的錚亮眼神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在此期間, 你不能動,也不能有太激烈的反應。”

阿蘿也被他帶張力的眸子帶動得生出一些陌生的緊張,傻傻點頭,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等待著他的“演示”。

鼻腔短促地深吸口氣,呼吸之間清香撲鼻,怔了怔,楚霖終於緩緩湊近。

兩人鼻尖觸碰,呼吸交纏。

阿蘿謹記他剛才說的話,沒有動。

楚霖微微偏頭,挺拔的鼻尖錯開,明明是一個呼吸的瞬間,對他來說,卻像是過去了數百上千年,腦海中的山巒與湖泊都顛倒了數個來回。

唇瓣相觸。

第一個感覺,就是清涼溫軟。

她的唇帶著與她氣質格外和諧的清涼感,卻也柔軟到讓人心尖止不住的顫栗。

梗著脖子保持著輕輕觸碰的狀態後,楚霖又急促地換了次呼吸,而後屏住呼吸,顫抖的舌尖悄悄探出,小心翼翼,一點一點,試探著去描摹她花朵般美好嬌嫩的雙唇。

此刻舌尖彙聚了他渾身上下最為敏銳的感官。

清幽的花香,伴隨著柔軟的甘甜,從舌尖味蕾綻開,似夜幕中驀然綻放的一簇色彩斑斕的煙火,毫無保留的,完完全全地在他的世界裡轟然炸開。

又似一株勾魂攝魄的深夜幽曇,於他的心田中悄然舒展,旁若無人地散發出自己獨一無二的魅力。

它純潔的白在黑夜中閃閃發光,它清幽的香,無懼濃稠的墨色,自由侵染著每一寸空氣。

就連它孤傲的枝蔓花梗,也顯得纖細而又不屈,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的同時,想要去摧殘它,破壞它,擁有它,獨占它......

阿蘿覺得唇上有些麻有些癢,剛生出一點退後的想法,卻又因為剛才他說的話及時止住了。

她想要問一問楚霖,這個“演示”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可柔嫩的雙唇微微開合間,卻叫那在她唇上搗亂的家夥趁機鑽了進去。

“唔?”阿蘿唇齒長得更開,想要質問他這是在乾什麼,為什麼要鑽到她嘴裡?

難道是餓了?

或者是讓她彆說話,下麵有情況?

一開始楚霖還能有諸多想法,可等到勾描唇線的舌尖無意中落入了更深的蜜巢中,他整個人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最高境界。

世界之外的一切都消失了,隻剩下碰撞交纏的唇舌,以及觸手可及的玲瓏身軀。

有了異物入侵,人的下意識反應,自然是抗拒,想要把入侵者拒之門外。

阿蘿竭儘全力地去追捕它,推拒它,想要把它趕出去,誰知這家夥太過狡猾奸詐,先是左突右衝避開她的圍追堵截,迅速熟悉了陌生領域。

熟悉了“戰場”,等阿蘿終於把它抓住了,推著它到了齒關處即將獲得勝利時,那狡猾的東西竟然發動猛烈攻擊,勾纏卷繞,無所不用其極,更甚至還發動了外援,扯著她被迫離開了自己熟悉的領地,到了對方充滿攻擊性的狼窩中肆意欺負。

阿蘿眼角浸出了濕潤,推搡著示意他放開自己,然而平時很“聽話”的楚霖此時卻對此充耳不聞,像是觸發了他潛藏心底的“攻擊性”。

不但呈了口舌之快,一雙手更是早已不知不覺間把另一樹枝上的阿蘿連扯帶拽地緊緊摟在了懷裡。

顫抖的手掌攬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像是帶著某種未知的神秘力量,惹得阿蘿也想跟著他的節奏顫栗起來。

呼吸灼熱得好像帶上了火焰,二人之間的氣氛膠著熱烈,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詞:乾柴烈火。

隻差一個火星跳躍而出,就能點燃了二人。

阿蘿不再掙紮,身體升起的古怪熱潮吸引了她所剩不多的注意力。

腦袋裡已經茫茫然一片,隻遲鈍地想著:這就是男女授受不清嗎?

好像是扯不清了,像是要融化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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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霖:!!老子親到了媳婦兒!⊙ω⊙

阿蘿:原來就這……╮(╯_╰)╭

渣作者 :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