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兩個人雞飛狗跳的出了門,換了身衣服兩人本就變化不大的外貌在此刻顯得更是接近於二人高專時期的樣子,除了夏油的頭發有一些長了,僅僅隻是這樣子的區彆。
而場景也在兩人踏出屋門的第一秒開始就不斷的扭曲,錯位,身後房屋的牆壁不斷的顫抖抖動,甚至像是遊戲裡bug了一樣的各種物品交叉,而空間的天色也在不斷的轉換著,僅僅是兩人走了幾步的時間,天空就已經在黃昏和黑夜來回跳轉了十幾次。
兩個人順著記憶裡的方向來到了一開始看到的房屋也就是空太和五條明居住的地方,此刻和上午完全不同,門口擺著五條明的黑白照。
仿佛是和他們攤牌一般的,原本充滿生氣的庭院也在此刻蒙上一層灰寂和死氣,兩個人和周圍環境的割裂感愈發的強烈了。
五條悟在他旁邊就像發光的太陽,整個人都快和周圍的環境是兩個維度的存在的了,而自己的左半邊手臂倒是和這裡有些融入的過於和諧,夏油的心裡有些不多的猜測,趁著五條悟被自己拖著走用袖子遮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看樣子這才是這裡的盂蘭盆節最真實的樣子。”
“哇,那我們是不是有點太格格不入了。”五條悟晃了晃自己沒被抓著弟弟那隻手。
“……說不定是好事。”
繼續趕路,從門口出去,順著下坡走了大約五分鐘就抵達沙灘,在中途靠近海邊的時候,空間的時間開始緩慢的停止變動,直到固定在黃昏的時間。
太陽開始西斜的天空映出一抹橙色,海麵也漸漸染上淡淡的金黃,海浪輕柔地拍打著沙灘,而海鷗和海燕的叫聲似乎是直接鳴叫在他們的腦子裡,一股無名的火氣隨著叫聲逐漸上漲。
兩人下山,海灘又和一開始一樣隻有他們兩人了。
突然,夏油傑的腳步停了下來,意識仿佛一下子停滯了下來。不知不覺間,目光被夕陽即將沉下的水平線牢牢吸引住了,潮風輕輕拂過兩人的臉頰,夏油傑的頭發撩到了五條悟的臉,惹得另一個人打了個噴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相方的情況,夏油傑此刻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實感,一種非常奇怪的錯覺出現了,好像自己是一種無限無色透明、沒有實體的存在,太用力抓緊了手裡正抓著的物體。
“傑?”這裡的光線和在之前的區域不同,五條悟的眼睛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麼,隻是因為夏油傑捏的自己的手腕生疼而感覺不太對勁,出聲提醒著。
無法回答,海浪的聲音占據了夏油傑的腦海。
自己仿佛已經站在海水中,水淹到了膝蓋,自己應該存在的地方究竟是什麼?
視野裡模糊的影子撫摸著自己的臉,那是塞壬的手嗎?怎麼和五條悟開玩笑說的一樣,這個模糊的影子看起來真的很像悟…………
不……………所以我正確存在的地方是這片海平麵上嗎?離海浪隻有一步之遙,那是我能與波浪融為一體的地方,然後成為幽靈回到海中,屏息,詛咒————
“夏油傑!”
意識回到了現實,清醒過來的時候,夏油傑發現自己已經走進了海水中,水已經淹到了腰部,五條悟正拚命地抓住他的手腕,包括不排除自己身上哪裡都破破的以及臉上正在不斷流血的傷口和沙灘上被打出來的痕跡,一下子夏油傑意識到了當前情況的異常之處。
他現在不覺得疼痛。
「隻有活著的人才能感受到的事物」即是「疼痛」、「苦難」,痛苦是動物為了生存而裝備的警報。
因此,想要了解更多差異性的最佳方式就是測試能不能感受到痛苦。
“悟,我可以打你一拳嗎?”
五條悟的表情垮了一下,但是還是默契的站穩,等待著自己的相方攻擊過來,拳風帶動了兩人的衣服,兩人對視了一眼,五條悟開口道:“傑你還真是下手不留情,真疼啊。”
夏油傑的心中了然,五條悟和自己的區彆就在於這了,自己會被影響但是五條悟不會,應該是和時間有關吧,或者也和自己泡了這麼多次海水有關係…………
這時,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場景。
視野中是一片海洋,遠處有著深沉的水平線,沉重的海浪包圍著你自己,海水湧入口腔,氧氣消失於體內,隨波而去,沉浸在永恒不變的波濤聲中,然後———那股熟悉的黑影擁抱了自己。
回過神,夏油傑告訴了五條悟自己的猜測,相方的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笑容:“傑的意思是最重要的關鍵點在海底嗎?”
“對,唯一的差異就隻有這裡,說明想要離開或者……出逃一定和海水離不開關係。”
“那不簡單。”
“?”
“直接把這炸乾不就好了?虛式「茈」!”
“悟你這個家夥為什麼會有咒力啊!!!”
瞬間,兩人的眼前短暫出現了被轟烈的海床和海底無數的屍骨,以及此刻貫徹在二人耳邊瘋怒的鳴叫。
一隻長著翅膀魚尾人身的家夥出現在了逐漸恢複的海麵,周身纏繞的詛咒在五條悟的眼睛裡濃厚到看不清塞壬的具體形狀。
“傑,看到沒,咒術師死後怨氣真的比猴子大。”
夏油傑絕讚高血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