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愷舟爛肉一般癱在地上,他覺得自己的每一根骨頭都像被石磨狠狠碾過。之前叫得太狠,現在嗓子也沒有辦法發出連續的聲音,疼痛感逼著他不停地流下眼淚,視線模糊不堪。
外麵的嘶喊聲慢慢停了下來。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人,可鄧愷舟的眼睛噙滿了眼淚實在是看不清具體,隻能通過本能嘶啞地對著來人說出了一句:“救救我。”
蔣邵叡推開門看到了被扒光躺在地上的鄧愷舟,他滿臉血和眼淚,臉也是腫的,右胸腫得老高,還有帶泥的腳印,上麵的**也腫的仿佛快撐破那淡紅的皮一樣,淒慘中卻透露出詭異的美感。鄧愷舟對著自己發出求救後就沒了反應,蔣邵叡從炕上撤下一床被子蓋在鄧愷舟身上,蹲下來摸了摸鄧愷舟的脖子,還活著。
“楊六等人均已伏誅,留下了幾個我們的人,其餘帶回去當證人,準備好的申冤書也讓村長蓋印並讓村民畫押,少爺……”靖夏走進後看到地上躺著的鄧愷舟愣了一下,又看向蔣邵叡陰沉的臉色,他明明有吩咐人注意一些,“少爺,鄧大夫這是。”
“活著。”蔣邵叡掀開被子抬起了鄧愷舟的一條腿看了一眼內側,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就是被打了,暈了。”
靖夏跪下請罪:“屬下辦事不力,請少爺責罰。”
“今日在此休整,明天啟程,準備輛馬車。”蔣邵叡把被子連人一卷,抱起來往外走去。靖夏趕忙起身去接,被蔣邵叡側身躲開,“你去準備準備,抽個人跟著我就行了。”
“是,少爺。”靖夏拱手,示意門外的一位侍衛舉著火把跟在蔣邵叡旁邊。
村子經過了戰鬥的洗禮,現在村民都躲在家裡不敢出來。鄧愷舟蘇醒的一瞬發現自己被人抱著,就開始掙紮。蔣邵叡把他往懷裡緊了一下,小聲說:“我帶你回家。”鄧愷舟才重新安靜下來。
回到那間蔣邵叡也住了段時間的小房子,蔣邵叡將鄧愷舟放在了自己曾經睡覺的曬藥榻上,轉頭吩咐侍衛去燒水,自己則先拿著帕子擦著鄧愷舟的臉。
血水和淚水混著已經乾在了臉上,蔣邵叡根本擦不掉。
“少爺,水。”侍衛拿著燒好的水進屋,出聲打斷了蔣邵叡思緒,“放那吧,出去。”
“少爺,屬下幫此人擦洗。”侍衛看著蔣邵叡試了試水溫將帕子浸在水中,想上前幫忙。
蔣邵叡攔了一下,“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是。”
蔣邵叡將鄧愷舟的臉擦淨,看著紅腫的半邊臉輕輕地歎了口氣:“又是一點後路不給自己留。”然後就給鄧愷舟擦了全身。在村長家時蔣邵叡檢查了後丘,看起來乾爽,這意味著沒被楊六乾什麼,而此時重新擦拭卻發現了**處有一枚指印。蔣邵叡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用帕子狠勁擦了幾下,將那處全部搓紅直到看不出指印才深吸一口氣把人放好。
站遠了一點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探子把楊六的話複述給他的時候他還在想,自己跟鄧愷舟也算是相處了這麼久,雖有些風姿但不至於讓楊六說出那些話。現在他審視著靜靜躺著的鄧愷舟,被傷成這樣卻勾人的要命,特彆是蔣邵叡回想起他剛進屋救他時,鄧愷舟滿臉掛著淚癱在地上望向自己,著實被驚豔了一下。
蔣邵叡俯身將鄧愷舟抱起來往大床上走去,堪堪放下鄧愷舟時鄧愷舟又像夢魘了一樣開始掙紮,蔣邵叡摁住了鄧愷舟,望了望窗外,乾脆****也躺在了*上好方便安撫鄧愷舟。
鄧愷舟身體開始微微發了熱,蔣邵叡給他喂了點水。每隔一段時間鄧愷舟就會掙紮**,蔣邵叡隻好翻身把鄧愷舟抱在自己的懷裡,將鄧愷舟的後背抵在自己的胸膛上,試圖阻止鄧愷舟的抽動。慢慢地鄧愷舟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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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邵叡把鄧愷舟抱在懷裡喘著粗氣,起身前在鄧愷舟後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
鄧愷舟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蔣邵叡背對著鄧愷舟坐在椅子上,正在和靖夏定著回京的路線,還商議著如果鄧愷舟再不醒就要去鎮上請大夫。靖夏發現鄧愷舟醒來,便停住了話語,蔣邵叡也順著靖夏的視線轉頭,正好對上床上之人的視線。
蔣邵叡走到床前,“東君,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鄧愷舟看著蔣邵叡笑盈盈的臉突然流下了眼淚,用極其沙啞的嗓子問了一句:“是不是你?”
蔣邵叡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揮手讓靖夏退下,自己坐到床邊:“是我救了東君,想來是緣分,東君救我一次我救東君一次。”蔣邵叡正伸手想幫鄧愷舟擦去眼淚,卻被鄧愷舟扭頭躲過。
“靛青石是不是你安排人放的?”鄧愷舟又開了口。
蔣邵叡看著鄧愷舟的眼睛:“靛青石又不是什麼禁品,此物自從那哈族滅族後雖然少見,但也並不難得到。我是得到消息稱村裡有難,便回到此處報答你的恩情,東君怎能不信我。”
“哈,哈,好一個恩情,好一個巧合,蔣邵叡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鄧愷舟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邊笑邊哭看起來甚是詭異。
蔣邵叡起身:“東君自己靜一靜,我的人就在外麵,有事你喊一聲。這個村子出了這等事情,你還是跟我走吧。我安排人收拾,東君有什麼要帶走的?”蔣邵叡看著鄧愷舟,鄧愷舟卻沒有回答,蔣邵叡便出了屋。
“原來上輩子你想讓我死啊!原來你想讓我死……”鄧愷舟把頭埋在被子裡嗚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