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藝術 高跟鞋敲過紅色的絨毯。……(1 / 1)

高跟鞋敲過紅色的絨毯。

朱紅牆麵懸著被金框擁簇著的鏡麵,棕發女刺客拾級而上,抱著一疊紙製資料推開房門:“大人。”

資料被遞過:“您要的信息。”

軟椅裡的女人睜開淺金色的眼睛,豔紅的嘴唇冷淡抿起:“太慢了。”

沒等塔利亞出聲解釋,站在女人身側的父親——刺客聯盟的首領雷奧·奧古,中年男人向來充滿威嚴的臉上竟出現了慌張的表情,忙不迭地向女人解釋:“蝙蝠俠監視下的哥譚防衛太過嚴密了,我們花了點時間才拿到這份資料。

……真稀奇。

塔利亞收回目光,印象中不可一世的父親竟然會這樣失態。

她斂眉背手站在一邊,心下暗暗思索著這個無名女人的身份。

黑發金眸的高個子女人是三日前突然出現在聯盟裡的。

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女人的來曆和空氣一樣,透明無形,難以探究。

但是她一出現,便迅速得到父親的信任與重用,各種資源向她傾斜,整個聯盟都要以滿足她的要求為首任。

表麵上刺客聯盟的首領仍是雷霄,可是塔利亞覺得,父親已經淪為了一隻任由女人擺布的可憐蟲。

也是自從那一天起,父親再也沒有進入拉撒路之池。

他的身體狀況卻一反常態,變得精力充沛且富有理智,兩鬢的白發也在逐漸變黑。

拉撒路之池也能延長壽命,代價卻是逐漸侵占大腦的瘋狂,這樣的反常就好像是——

對長生的渴望已經病態扭曲的惡魔之首終於如願以償,找到了重返青春的完美秘訣。

像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女人接過紙張,纖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地撚開,目光在第一頁的證件照上停留下來。

一個長發白毛麵無表情地回視。

女人勾唇笑起來:“她還是這麼漂亮。”

她歎出一聲長長的悠歎,任由自己陷入軟墊,像是在懷念某些不為人知的過往。

“呃,”塔利亞說,“您讓我們找的這個人。”

“是個男孩。”

“塔利亞!”披著綠色長袍的惡魔之首警告似的瞪了女兒一眼,厲聲斥責:“不要質疑大人!”

從沒正眼看過塔利亞的女人這次倒是舍得施舍給女刺客一個眼神,淺金瞳裡流露出真實的訝異——“是嗎?”

女人挑眉看向資料,白紙黑字確實寫的清清楚楚——

——性彆:男。

“好吧,好吧,”她又笑起來,帶著一種年長者對小輩的縱容,“看來‘她’比較喜歡男性。”

塔利亞身後的手指輕輕收緊。

即使知道事實,女人的言語依舊沒有改變,這讓她聯想起那些腐爛在舊社會裡的古老貴族。

他們偏執,高傲,以自我為中心,像刺一樣紮在往日的時光裡,堅定地認為自己的威嚴與榮光絕不允許他人侵犯。

聯盟裡的局勢已經令人無法辨清,美豔的棕發女人垂下頭顱,在複盤的所有情報裡瞬間下好決定。

也許,是時候讓他去他父親那邊待一陣子了。

塔利亞想。

紙張在女人的手中匆匆翻過,她一目十行地覽過單詞,隻有偶爾夾雜的圖片才能換來女人視線長久的駐足。

刺客聯盟能調查到的記錄隻能從一個多月前開始,能找到的資料並不多,加上白毛平時深居簡出,社交不多,調查的刺客隻能絞儘腦汁加點細節和彩圖上去湊字數。

女人合上這份檔案,發出一聲滿意的喟歎,昂首對著旁邊的雷霄吩咐:“去給‘她’訂束花吧。”

邪惡的惡魔之首、活了七百多年的究極反派畢恭畢敬地答應了這樣無聊的要求。

他像犬類一樣順從地俯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唔——”

女人勾起自己一縷黑發,很為難的樣子:“署名就寫,”

“——D吧。”

細長的刀片觸到孩童稚嫩的皮膚,黑發青年半蹲在地,骨尾在身後甩來甩去。

“彆緊張。”阿爾尤彌亞出聲示意男孩放鬆,對方一緊張,人體的肌肉開始繃緊,連帶著真實視角裡裡的線也拉緊。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男孩更抖成篩子了。

給躺在地上的幾個小醜幫又補了幾腳的紅頭罩凱旋歸來,也跟著蹲在旁邊,摸著自己的麵甲下巴提供對策:“要不你給他們講故事?小孩不都這樣,一個故事就哄好了。”

幾分鐘前,阿爾尤彌亞果斷抽出刀,在小醜幫成員的驚恐叫聲裡狠狠敲上刀鞘,修長的刀身頓時震碎成片。

他丟下刀柄,挑了把趁手的刀片,轉頭告訴暴怒中的紅頭罩:“我能拆。”

紅頭罩一怔,收回拔槍的手:“你行嗎?”

阿爾尤彌亞比他冷靜的多:“應該可以。”

“反正現在也沒有辦法了,不是嗎。”

其實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做——去挑開那些“線”,用刀片割斷被接入其中的異物與它們之間的連接,再取出炸彈。

這可比墮種一直以來習慣的、去單純的破壞“線”,要複雜的多。

……就當是提前為了以後的計劃作鋪墊,提升自己在紅頭罩心裡的可信程度。

阿爾尤彌亞深吸口氣,把纏在左腿上的尾骨解下邁步上前。

雖然聽不懂這兩個人說什麼,要對自己做什麼,男孩在緊張之餘,視線仍忍不住追著那條晶石樣的尾巴跳動。

它特彆符合男孩對於一些傳說生物的幻想。

也許,男孩的心底悄悄升起一點期待。

這兩個人並不是什麼壞人呢。

不善長編真善美的童話隻會亂造謠的墮種絞儘腦汁,憋了半天才乾巴巴地:“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

男孩壯著膽子打斷他:“小精靈版本的我聽過了。”

長著尾巴的大哥哥隻是看了他一眼,和男孩猜想的一樣,他並沒有罵他,也沒有打他。

男孩不由的鬆了口氣。

阿爾尤彌亞硬著頭皮繼續:“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個光頭和——”

孩子的直覺是最敏銳的。

他們很快就意識到這兩個人不是什麼窮凶惡極之徒,反而可能是來救自己的後,就像鳥雀一樣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一個女孩也說:“光頭和兩隻熊的版本我也聽過了!”

剩餘的幾個孩子徹底把路堵死:“八個葫蘆娃的版本我也聽過了。”

“一群羊的版本我也聽過了。”

“會變身的豬的版本我也聽過了。”

……

“隔壁老王大戰哥斯拉的版本我也聽過了。”

雖然其中好像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但是孩子們:“我們想聽點不一樣的!”

阿爾尤彌亞手不停,沉吟片刻:“……不一樣的……”

今天傍晚手機上推送的一則新聞在腦海中閃過。

墮種脫口而出:“蝙蝠俠暗巷騎新歡!” *

紅頭罩:?

孩子:?

就連裝死的小醜幫成員都瞬間驚醒:?!

一個女孩臉都漲紅了,扭捏道:“這個、這個,是我們能聽的嗎?”

就連蝙蝠俠的黑粉頭子紅頭罩都說:“你在瞎扯什麼,這是能說的嗎?”

當然馬上紅頭罩就補了句:“——回去再讓我聽聽。”

敢情是想一個人吃瓜!

大家都紛紛投來譴責的眼神以示抗議。

“有什麼不能說的。”

阿爾尤彌亞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蝙蝠俠新換了輛車嗎。”

他還特意省略了那個記者前麵一大堆的廢話,直接了當地摘取重點,省得浪費大家時間。

白瞎了這麼勁爆的標題。

大家齊齊發出失望的歎氣。

紅頭罩無語極了:“就這?”

阿爾尤彌亞:“就這。”

刀尖劃下最後一刀,金屬圓塊完好無損地從後脖上取出,墮種輕輕把已經安全的孩子推離自己,抬手招呼下一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後麵的幾次阿爾尤彌亞顯然已經掌握要領,輕車熟路地取出最後一枚炸彈,完美收工:“好了。”

他站起身,握住黑色的刀柄,零碎的刀片叮當作響自動拚回,重新組成完好無損的刀刃,被青年收回鞘中。

這樣神奇的操作瞬間就俘獲了所有小孩亮晶晶的眼神。

墮種有些不太適應地彆過頭去,準備詢問自己的老板接下來乾什麼。

帳篷口傳來的笑聲打斷了他尚未說的出口的話。

這股笑聲尖銳,癲狂,音調扭曲起伏,每一個音都能朝意想不到的方向飆去。

這麼標誌性的笑聲隻會有一個人——

——所有哥譚人的噩夢,

小醜。

綠發男人削瘦的身體在刺耳的笑聲裡神經質地前仰後合,刻意描重的眉毛下眼球震顫。

他向哥譚的黑夜傳說描述出自己為他準備的演出後,如願欣賞到了對方飽含怒氣的下巴。

……這就對了!

這就對了!

他得到了蝙蝠的全部視線!

欣喜若狂的小醜簡直迫不及待收到蝙蝠俠的觀影感受,他狂笑著躲過羅賓丟來的蝙蝠鏢,閃過蝙蝠俠的拳頭,四肢大張大合地奔跑起來,引著兩個人向他提前準備好的舞台而去。

笑聲劃過長夜,小醜一路沒停,隔著老遠就能聽見他的聲音。

阿爾尤彌亞老神在在,甚至有點羨慕:“肺活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