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會第一怪 青黑色的怪……(1 / 1)

青黑色的怪物盤踞在樓頂,帶著憤怒咆哮出聲。

它張開雙臂,電流從四麵八方趕來,如臣子覷見高貴的帝王,純粹的能量擰成繩狀,為王獻上食糧。

布滿筋肉的腿用力一蹬,地麵瞬間裂出紋縫:“吼———!!”

下麵的白毛感覺頭頂和腳底傳來輕微的震感。

黑暗滋生恐懼,未知的敵人讓賓客們驚慌失措。

人擠著人,賓客們推攘著要往出口奔去,很快就發生了踩踏事件——不知是誰在黑暗中大叫:“有人摔倒了,彆擠了!”

沒有人聽他的,所有人都在奮不顧身地向前鑽,事關小命,高高在上的富人也會和一無所有的乞丐一樣醜態畢露。

沒人注意到一個首富和一個記者悄悄離開了現場。

然後兩個人又在同一個盥洗室相遇。

首富布魯斯:……

記者克拉克撓了撓頭:“嗨?B。”

不愧是世界最佳搭檔,連換戰衣的地點都不約而同。

蝙蝠俠沒說什麼,隻是看了超人一眼:“快點。”

兩人換戰衣的速度很快,推開盥洗室的門就匆匆奔赴戰場。

走出了兩個超級英雄的盥洗室注定不同反響。

隨著由遠及近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一個白色腦袋拉開門。

觀察了一下這裡沒人之後,白毛扯著裙角走進來,順手把門反鎖了。

大理石洗手台上的水龍頭被打開,透明的水流湧出,濺滿淺淺的水池。

禮服沒有口袋,所以艾蒙把鑰匙穿了根繩吊在脖子上。

現在他從衣領裡扯出這把金色掛墜,丟入水中:“伊甸——”

抓住艾蒙的那隻手鬆開了。

在嘈雜的驚叫聲,辱罵聲,和哀嚎聲裡,他卻仍能清晰地聽見身側人低低地罵了句臟話。

有熱源在靠近。

紅頭罩靠近自己不省心的員工,壓著聲快速囑咐道:“你自己找個地方躲著,我去疏散人群!”

接著是殘留著體溫的金屬被塞入手中。

紅頭罩解開自己的腕表:“裡麵有定位器,收好了,我過會來找你!”

他匆匆離去,闖入驚荒奔逃的羊群中,抽出腰間的槍,朝天花板打出一發子彈。

巨大的槍聲驚醒恐懼的人群,他們迷茫地停下腳步,在黑暗中睜大雙眼。

牧羊人開始對著羊群發號施令:“現在,所有人聽從我的指揮。”

“一個一個撤!”

主心骨的出現令不少人安心下來,他們像溫順的羔羊,一個接一個排著隊離開室內。

聽話的白毛一手抓表一手抓裙,決定隨地亂走思考人生。

青春沒有售價,抬腿直達門外。

白裙的少女慢吞吞地晃在無人的走廊裡,這條走廊采用了用玻璃填滿外牆的設計,左手的身側是透明的落地飄窗,目的就是讓客人儘情欣賞高層的夜景。

他走著走著,突然一個五體投地的大動作。

下一秒就有激光從窗外掃過,從牆壁中間的位置橫掃整個樓層!

落地窗上的玻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稀裡嘩啦地碎了一地。

白毛從地上爬起,拍拍膝蓋上的灰,風從破碎的窗口呼嘯著灌進,有力的強風毫不客氣地掀開了某人頭上的假發。

沒時間為逝去的假發哀悼,下一個登場的是超人和怪物1V1激情對視!

這是大都會第一怪,聽說沒有人活著和它對視超過三秒,你敢和它對視嗎?

超人敢。

兩雙眼睛發射出同樣的熱視線,紅光在高空中滋來滋去。

隻是這位以強大著稱的人間之神,似乎漸漸處於下風。

神奇女俠也趕到戰場,她丟出金色的繩索捆住怪物,卻又它輕易掙脫開。

蝙蝠戰機從頭頂掠過,蝙蝠俠操縱著它發射彈藥對敵人進行乾擾。

在幾近於神的敵人麵前,凡人暫時隻能遺憾退場。

白裙少女站在一地狼藉中,仰著頭,注視著這場已經可以預見勝負的戰鬥——怪物已經抓著紅披風甩來甩去了。

他向最信賴的存在發出提問:“超人,還有另外兩個人,他們會死嗎?”

係統回答:“會,也不會。”

他似乎從未在艾蒙的麵前失控過。

係統永遠溫柔又理性。

就像現在,他說:“我曾窺探過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命運線,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

“這個怪物,是大都會首富——萊克斯·盧瑟用自己的血液和一具氪星人的屍體培育出來的、專門針對超人而生的、名為‘毀滅日’的怪物。”

白毛扒在破窗口往外看,確實在戰場的邊緣看見一顆瓦亮瓦亮的光頭。

在暗沉的夜色裡閃著不一樣的光芒。

“和傳統的冒險故事裡一樣,主角最終還是會打敗反派,隻是付出了一點小小的代價——超人會迎來他的第一次死亡。”

“他將帶著毀滅日同歸於儘,又在不久後重返人間。”

係統說:“他們會沒事的,艾。”

艾蒙問:“那老板呢?”

“我不能保證突變因素,”係統說,“他因你而來。”

“這在原定的命運裡並未出現。”

高空中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所有攻擊中蘊含的能量全部被毀滅日吞噬殆儘,加上之前吸收的全市的電能,量變引起質變,青黑色的高大怪物仰天長嘯,胸口亮起不詳的紅光!

它的眼眶被紅光占據,電磁脈衝以毀滅日為中心呈鐳射狀向四周發射出!

黃紅暈染的能量波呈摧枯拉朽之勢四散開來,不少建築高層瞬間灰飛煙滅。

金流蘇耳墜上閃過紫色的流光。

火焰憑空出現,纏繞成盾,在強大的衝擊波中護住它的主人。

這是場毀天滅地的戰鬥。

飛揚的塵霧席卷而來,頭頂的天花板不少處破損,天穹便輕易地可以被窺見。

夜風掠起白色的裙角。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混亂——橫斷的窗,坍塌的牆,裝飾在走廊裡的人物油畫都隻剩下了半張臉,殘缺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起。

在混亂中,一個念頭卻如磐石般堅定地占據心頭——

——他絕不能,

絕不能在自己還清一切前、又因自己而涉入意外的命運中去!

隻是,現在的他能做什麼?

像掛一樣的真實視角隻是能看見,事實上艾蒙還是對那些概念一樣的“線”束手無策。

連揮那兩柄刀所要求的獨特力度,他都控製不了。

白發的少年按住耳畔的流蘇,它被風刮得止不住地後仰,連帶著耳垂的皮膚也被扯紅。

陰暗的念頭開始滋生。

過了這麼久,你還是個廢物啊。

靈感一閃而過。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白毛:“阿蒙——”

“在的,艾,”係統很有耐心,“我知道你要什麼。”

“今天的任務早上就已經做過了,把迷路的小女孩送回家,我也告訴了你關於珠寶上的守護祝福的注意事項——它們會自動觸發,還是環保的太陽能循環使用設——”

“阿蒙,”白毛注視著高空中的戰場,打斷係統,態度堅定,“我要結束這場戰鬥。”

“現在的我做不到,就讓過去的我來。”

他明明提出疑問,卻在肯定:“你有辦法的,不是嗎。”

太陽和月亮,從出生開始就被迫分離。

他們順從靈魂的指引,走過漫長的歲月,在無光的黑暗中重逢,握緊彼此的手,眼中倒映著對方的身影,額心相抵,許下永不背棄彼此的諾言。

往日的誓言仍曆曆在目。

阿蒙蒂斯絕不會背棄你,艾。

太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月亮。

係統:“我們來自異世,這個人類並非是你我所要守護的臣民,你沒必要為他付出什麼。”

“你比他重要,艾,他不過一介凡人,遇到意外死去,隻能算他倒黴,沒必要為了他去冒險。”

係統溫聲勸他:“按我的計劃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離開這裡,不要插手這件事。”

白日君王絕不是什麼聖母心泛濫的好人。

他能被稱為君王,靠的就是絕對的實力和殺伐果斷的性格。

艾蒙就是知道,某些方麵他們簡直如出一轍。

比如固執到認死理。

係統是說不通了,隻能另尋出路。

他在自己僅有的一點記憶裡反複搜尋,終於眼前一亮。

白毛拽著裙角匆匆向洗手間奔去。

他扯下胸口的鑰匙,丟入水中,呼喚苦痛的名字:“伊甸!”

黑煙很快侵占整個池子,黑紗黑裙的女人應聲從水中爬出。

接觸過去的途徑不僅有係統,還有觸之即苦的伊甸!

“——觸碰我,您曾經的痛苦便會再臨於身。”

聽完母親的要求,伊甸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

她隻是取下黑色的手套,蒼白乾淨的手指便暴露在空氣中:“……可能會有點疼,母親,您忍忍。”

女人柔輕的手指輕輕張開,艾蒙甚至能看見她指尖修剪圓潤的指甲。

那雙手伸過來,柔順地搭在少年的腕間。

先是一陣入骨的寒意,它們滲入皮下,又很快暴露猙獰的一麵,變成尖銳的鋼針刺進肌骨間,綿密的幻痛不停地刺激著大腦。

接著是斷骨的痛苦。

再之後是腰斬。

還有折肢。

……

幻痛侵蝕著每一塊骨骼,痛到極致反而叫不出來,白發的少年再也無力支配自己的肢體,狼狽地癱軟在地,像擱淺的魚拚命張合嘴唇喘氣,眼睛在空氣中失焦,逐漸蒙上一層水霧。

黑裙的伊甸慢慢俯身,她凝視著那張猶顯年輕稚嫩的臉龐,跪坐在地,伸手將母親的頭顱抱入懷中,手指插入白發間,一下一下地梳著。

麵紗下,女人的麵容染上悲憫,她抱著自己的母親,就像聖母瑪麗亞抱著自己的孩子。

頂著極端的苦楚,艾蒙勉力凝起視線。

在恍惚中,他看見惶惶的月,遙遙的日。

累累的痛苦甚至一度壓過了記憶的封印。

往事種種,如走馬觀花,一閃而過。

記憶碎片交疊地湧現,卻又如霧中觀花,朦朦朧朧地始終看不清楚。

一個白毛倒下,就有新的白毛plus升級版站起。

艾蒙從伊甸懷裡爬起來,想都沒想就伸手摸向後頸。

手指很輕易地就在皮膚上扣出一個縫,他兩手並用,直接插進縫中向兩邊一扒。

皮囊被完完整整地撕下。

而在皮下,覆蓋著的不是赤色的肌肌腱,是另一具全新的軀體。

骨骼延長,血肉重組。

壓抑許久的真實終於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