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起了身，找了個乳白色的毛毯給何季蓋上。看著何季睡熟的眉眼。謝景輕聲下床，打量著房間，走進了衛生間。
格局十分簡單，白色的一切和一些彩色格外紮眼鮮豔的一些小物件。
謝景打量著，念著他心中想的那個問題，帶著想要的答案找著應用條件。
忽然撇見牙筒裡那雙牙刷。竟然是兩隻。
他談戀愛了？
一個蔚藍一個橙黃。在這顏色空白的衛生間中格外顯眼。
謝景深深看著這雙牙刷。四處看著，努力捕捉著何季還是單身的痕跡。
可目之所及卻全是成雙的。
謝景像是被刺激了一般衝到了櫃子前，許願般賭注，打開了那個櫃子。
櫃子裡整齊的放著疊好的粉色浴巾。邊角處刺繡著小兔子，從不是何季的風格。
謝景愣著，也是啊。五年的時間，當初那個人不辭而彆的時候他就應當明白。他是不愛的。也許是熟悉的人突然出現了一個新鮮的樣子讓何季驚訝罷了。
招招手就能得到的一個玩具而已。
是啊，何季本來就愛新鮮。
五年的時間多一隻牙刷，一個粉色的浴巾算什麼。應當是，多了許許多多同床共枕的愛人罷了。
謝景哭不出來，這五年的時光他的淚已經流儘了。
隻感到心中有片刻的靜靜的心碎。沒什麼聲音隻是在他心中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天崩地裂的味道。
想起昨晚他鼓起勇氣奔向那個自己的愛人。謝景笑了笑。真是嘲諷啊。
自己以為滿心歡喜的人回來了。五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可是對方不過是周末狂歡時遇見了一個醉酒的麻煩罷了。
到最後還要把這個麻煩帶回家。
謝景哭著也笑著。感覺呼吸凝滯著。
“謝景？……”熟悉的聲音響起。謝景艱難的回頭，何季站在門口。看著謝景頹廢破碎的樣子慌了神。
他眼中的謝景像一顆青鬆，遇風雪寒冬都不會動搖半分。他沒見過這樣的謝景。
哭著笑著喘不過氣。手顫抖著錘著牆。
這樣破碎，眼眶中蓄滿了淚。像一張破碎而勉強拚在一起的玻璃。
謝景眼前模模糊糊的。隻能聽見那聲他等了五年的聲音。
眼前一片虛無，耳畔回響著何季的一聲聲謝景。
“謝景？謝景？”謝景暈倒的那一刻何季慌了神，匆忙的衝到謝景麵前攬著他。
腰間盈盈一握。看著謝景柔軟棕色的頭發何季皺著眉。
謝景閉著雙眼，呼吸全是亂的。
何季抱著他抽了一條毯子衝出家門。
出了門旁邊就是醫院。何季慌張的抱著謝景跑著。
“醫生？來醫生？急診！”何季喊著。眼眶微微泛紅。
陳斌今天值班，聽見聲音匆匆忙忙的跑來。
“謝景？哎呦，每天都是你看彆人，今天咋躺這了。”陳斌是謝景的同事。平時日打打鬨鬨開著玩笑。卻不想今天關係也能變一變，同事變病人。
何季重重的看著陳斌。陳斌接收到眼神立刻叫了護士把謝景推走的。
謝景被陳斌和一眾護士給推走了。何季跟在身後跑著。隻是到了急診被灰冷的急診門，他就隻能停住了。
何季抬頭看著紅色刺眼的急診字樣。他今天隻能停在這，就像五年前，他隻能停在謝景生命那一刻一樣。
何季癱坐在椅子上。頭埋著，腦子裡全是謝景的一顰一笑。
何季坐在病床邊，看著謝景穿著病號服，本就淡色係的一個小小的人此刻卻更加虛弱了，臉色灰白。
看上去好欺負極了。
想起剛剛陳斌跟他推著眼鏡打量著自己的眼神。何季皺著眉。
陳斌歎著氣跟他說：謝景呼吸堿中毒已經很久了。有時候能看到他自己看著什麼東西想著什麼就會出現這個症狀。聽聞，是因為一個人。
摸了摸謝景軟軟的頭發。你是因為我嗎？
“彆攔著我啊。讓我進去啊。我是謝醫生的朋友。”
“可是您的病還沒好不能大動。”一些瑣碎的聲音在病房外響著。
何季起身出門查看。
之間病房外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但活力四射的女生正跟護士理論著。
“小姐，謝醫生他現在需要安靜。”護士快哭了向何季投著求助的眼神。
何季倚著門。叉著胳膊看著麵前的二人。
“何小橙。你鬨什麼呢？病好了？”何季啟唇。
何小橙聽到這聲音愣了一下。轉過身諂媚的笑著。“哥？你怎麼來了？我可是幫你好好看著謝醫生呢。”
“謝景治好了你的心臟病怎麼沒治好你的嘴。改天好好讓他看看。”何季扔下了這句話就返回了病房。
看著病房裡的謝景忽然假設起如果真的給何小橙治嘴賤的謝景是什麼樣的。
一個苦口婆心一個滿臉賤樣。
何小橙跟在何季身後進來了。看著病床上的謝景就是一個爆哭。“嫂子！你就是我嫂子嗎？我嫂子怎麼了啊哥。”
看著癱在謝景病床上的何小橙，何季嘴角抽了抽。提著何小橙把她拉到了一邊。
“信不信把你丟出去。”
“你肯定不敢，我有病，我嫂子會保護我的。”
“他現在還暈著呢。你看看誰保護你。”
兩個人打打鬨鬨間，謝景醒了。頭痛難忍間睜著眼隻看見何季和他的病人打到了一起。
謝景用儘了力氣撐起了身子看著二人。何季餘光間看見謝景醒了。迅速跑了過來扶著他。何小橙也迅速的跑到病床邊看著謝景。
謝景麵對此刻有些愣了神。想起兩個人剛剛親密無間的打鬨的樣子狠狠皺了眉。
隻怕兩個人是情侶吧。他的病人竟然是何季的女朋友。何季竟然信得過把他的女朋友送到自己這來。謝景自嘲的笑著。
用力把何季的手給甩開。隻是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何季和何小橙。
何小橙更是愣住了。“嫂子，你怎了？不舒服嗎？不舒服我們去叫醫生。”
這下輪到謝景愣住了。嫂，嫂子？誰是嫂子，誰是她哥。
聰明如何小橙一下子就明白了謝景在想什麼。
大搖大擺走到了病床邊，牽起了謝景的手，“何季是我哥。我哥喜歡你。你是我嫂子，我是你病人。這都是緣分啊。”
何小橙笑著，謝景愣著，何季尷尬的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