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栩和鄭之珩一吃完飯就回了家。夏栩痛痛快快衝了個熱水澡後,準備去客廳倒杯水喝。
客廳裡正放著最近爆火的某個綜藝,可坐在客廳裡的人卻沒關注電視的內容。
夏栩走過去,發現鄭之珩手上拿著平板玩遊戲。
鄭之珩瞧見夏栩走過來,把平板放桌上,說:“洗頭發了。”
夏栩:“對啊,我想喝水,你玩什麼呢?”
“種菜,”鄭之珩說著從沙發上站起,“等會,水壺沒熱水了,我去燒點。”
“哦……”夏栩剛想說其實不用那麼麻煩,鄭之珩已經拿著水壺走去廚房了。
鄭之珩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夏栩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看到夏栩濕答答的頭發,他又從客廳的儲物抽屜裡找出吹風機,去沙發上旁的插座上插上電,給夏栩吹頭。
夏栩手上還刷著視頻,而後就感到頭發被輕輕抓了一下,鄭之珩修長的手指縷過手上的黑發,溫熱的風從手指與發間的空隙掃過,帶走點濕冷的水汽,又無意留下點酥麻的觸感。
他的頭發其實留的有點長了,額前的碎發快要遮住那雙平常看什麼都懶洋洋的眼睛。
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逃過教導主任查頭發的。
夏栩乖乖的被伺候了沒一會,終究忍不住抬頭,說:“鄭之珩,我自己吹吧。”說罷手就要伸去拿吹風機。
鄭之珩拿吹風機的手抬高了些,問:“怎麼了?”
夏栩手上沒拿到,挺直了腰又想去夠,語氣有點著急,說:“哎,你吹的我太癢了!你平常吹頭發都這麼輕手輕腳的嗎,你真沒談女朋友?”
鄭之珩聞言並沒有把吹風機遞給他的意思,隻是動作頓了頓。隨著夏栩直起腰,鄭之珩手上自然拂過他的後腦勺,手指指甲不小心劃過了他後頸的一點皮膚,激得他脖子又瑟縮了一下。
夏栩捂著後頸,輕“嘶”了一聲:“臥槽,你不講武德,你搞偷襲啊!”
“……”
夏栩這會看不到鄭之珩什麼表情,就在他丟開礙事的手機、打算從沙發上站起來,放在他頭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動作,就著吹風機的風毫不留情地把他的頭發吹的一團亂。
夏栩猝不及防被甩了幾滴洗頭水,眼睛也被亂飛的頭發紮了一下,他連忙閉上眼,“……呸呸、哇去……呸!”
等到耳邊吹風機的“呼呼”聲終於停了,鄭之珩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手沒忍住又摸了幾下,語氣欠欠的問:“上帝,您滿意了麼?”
夏栩:“……上帝要給你打差評!”
鄭之珩笑他:“真慣的你!”
高中生自由的寒假生活,總是從熬夜開始。
吹完頭發喝完水後,夏栩和鄭之珩就關了客廳的燈回房間。
恰好群裡賭王又在找隊友進遊戲,夏栩就拉了他和鄭之珩三排。
【AAA建材市場夏老板:@賭王,加我三排】
夏栩遊戲水平一般,所以對隊友也沒什麼太大的需求,隻是鄭之珩看到他拉賭王之後,表情有點難以言喻。
還沒準備的時候,夏栩問他們都玩什麼位置,鄭之珩提了一嘴:“我都可以,看你想玩什麼,最好把輔助留給自己人。”
他這句話說的委婉,除去夏栩,隊裡還剩一個“自己人”。
“啊?為啥?”夏栩開了對內語音,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傳到了網線的對麵。
鄭之珩沒來得及解釋,對內語音裡就傳來了個氣急敗壞的聲音:“臥槽鄭之珩,原來是你個狗逼,你居然換號了!上次我看你在線拉你你居然直接下了,你還說我菜?!”
“換號?你倆認識?”夏栩疑惑,“你不一直是這個號嗎?”
“……”鄭之珩伸手把他隊內語音點了,對他說,“那個是小號,他是我班上的同學,和他玩過幾局。”
“哦……”
大概是沒聽見他兩的聲音,賭王在語音裡問了句:“兄弟,你還在嗎?”
“在,”夏栩開了隊內語音,回他,“我叫夏栩,你玩什麼位置啊?”
“哦,我叫薑升嶽,位置都可以……”
“那就把輔助留給你,你彆給對麵送人頭就行了。”鄭之珩無情的替他做了選擇。
薑升嶽:“……”呸。
儘管薑升嶽一再強調自己能c能奶、能抗能剛,但事實證明,鄭之珩的說法還是太保守了。
在薑升嶽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對麵的法師蹲草後,夏栩暴躁了:“不是哥們你就放個一技能探草啊!你一技能沒離家出走啊!!!”
“我操了,那打野和他們中路法師過來了,你給擋一下……好吧你死了。”
“你抗一下就好……哎算了點塔點塔!”
這一晚上下來,夏栩看著自己一路飛也似的往下掉的段位,順帶買多送了一條舉報信息。
夏栩:“……”
他眼巴巴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鄭之珩。
鄭之珩無所謂道:“看我作甚,都說了你讓他拿個奶,不然剛才那局能贏下來。”
隊裡的薑升嶽這時候知道閉嘴老實了。
夏栩:“這夜熬跟個傻逼一樣。”
“側麵反映你毅力真不錯,其他人跟他打兩局就跑了。”鄭之珩放下手機,問,“還玩嗎?”
“不了,都兩點多了,”夏栩打了個哈欠,對薑升嶽道,“我們下了啊,後會無期。”
“行嘞,我改天來找你們玩啊!”薑升嶽自動忽略他的後半句。
他兩下了遊戲,夏栩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他對鄭之珩說:“我去睡了。”
“嗯。”
到了第二天,夏栩是被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這敲門聲拍的又重又急,勢有不給開門就一直敲下去的勁頭。
夏栩皺了皺眉頭,翻身就用被子蒙住了頭。敲門聲又響了一會,而後就停了。
接著他聽到門外隱隱約約有人說話,大概是鄭之珩起床開了門。
夏栩在床上翻來覆去兩圈,反正也被吵醒了,乾脆掀了被子,打算出去看看誰大早上擾人清夢。
他一開門,鄭之珩的聲音就清楚的傳了過來。
客廳裡,鄭之珩這時候腦子其實也不怎麼清醒,他陪這位平常不怎麼聯係的表伯父說了幾句沒什麼意義的寒暄話後,對方就直接闡明了來意。
“是這樣,之珩啊,你表弟也放寒假了,最近一直悶在家裡,我聽說現在潭一也放假了吧,正好你可以給他補補課,都是親戚、兄弟兩人也可以多聊聊……”
這位表伯一邊說著一邊剝了個茶幾桌果盤上擺著的橘子,仿佛大清早就過來要求彆人補個課是什麼理所當然的事。
鄭之珩手抓了一下頭發,稍稍清醒了點,說道:“表伯,我可能沒時間,學校組織了競賽班,我……”
“哦,這我知道,”沒等鄭之珩說完,伍家成就打斷了他,說:“我打聽了,那班早上九點才上課,晚上五六點就給你們放了,你回來不還有好幾個小時,我晚上六點就把你弟送來,你教教他學習!”
“……”鄭之珩還想說什麼,就看見夏栩走了出來。大概也是聽到了兩人剛說的話,出了門口的涼氣沒來得及把他腦子吹清醒,反而他吹出了他的起床氣,“什麼學習,大爺,鄭之珩參加的是理科競賽班,不是兒童早教班!再說人總要吃飯吧,你六點給你兒子送過來,我哥難不成餓著肚子給你兒子補學習啊!”
“嘿,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的呢?”伍家成皺著眉,臉色有點不悅,他轉而又對鄭之珩說,“這是你弟弟啊,大早上的怎麼就對長輩亂發脾氣呢?”
“現在將將早上七點半,他還沒睡醒,是我兩聊天吵醒他了,”鄭之珩語氣也冷了下來,“我晚上可能沒那多時間給您兒子補習,您可以去家教信息群裡問問,現在大學生也放假了,他們比我有時間、也更有經驗。”
“這不都是親戚嗎,大學生補習收的多貴啊,”伍家成想也不想,他壓根就沒把夏栩和鄭之珩說的話聽進去,一邊把剝的橘子皮丟到桌上、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說,“好了好了,我到時候給你爸爸打聲招呼,都是親戚還這麼計較,我先走了啊,本來是趁著順道來看看你,我還要上班呢,你們年輕人也要勤快點,哪像我們那時候……”
“……”
鄭之珩起身送他出門,回來時把桌上的橘子皮用紙包了丟進垃圾桶。
夏栩起床氣還有點沒散乾淨,卻也沒有對鄭之珩發脾氣,他問:“這是你家哪個親戚啊,哪有親戚大清早來敲人家門的啊?”
鄭之珩看著夏栩穿著單薄的睡衣,說:“他說是我表伯,平常也沒怎麼聯係過。外麵冷,你再去睡會。”
夏栩打了個哈欠,外麵沒開空調,聽他這麼一提,確實覺得這會有點涼,他搓了搓手臂,揉著眼睛道:“那行,你呢?”
“一樣。”
再次滾回還留有餘溫的被窩,夏栩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
他沒把這件事情多放心上,鄭之珩既然明確的拒絕了,再找他父母也沒什麼用,他知道他爸媽一向尊重兒子的想法。
隻是他單單想到這個世界上你有情我不願的事情不能強求,卻沒料到世界上還有些人天生腦子裡裝的就是豆腐渣,臉皮厚到拿去糊牆、牆都會覺得他太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