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做個好人,為了我(1 / 1)

掌門他…… 細腰兒 3335 字 2024-05-01

林靖遠死了,卻把我心裡的謎團越滾越大。

瀟公子是誰?

他跟宋涼有著怎樣的過去?

宋涼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讓滿仙門的人,都恨他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

風光大好,我穩坐成霜殿,大廳擺著水激扇車,裡麵裝著冰水,扇的涼風陣陣。

我這身子,冬日不耐涼,夏日不耐熱,每天兩大碗藥補著,還是一天比一天羸弱。剛醒來時的雄/壯已經越來越模糊,那時我也是有肌肉的,現在卻虛的隻剩下二兩白肉。

我從前不修仙門,應該也是個強壯的習武之人,不然哪兒來那麼健碩的肌肉,我捏著宋涼的胳膊再次不滿,這樣的肌肉,我曾經也是有的。

見我喪著臉,宋涼俯身問我,“怎麼了?又不高興了。”

聽聽說的這是什麼話,說的我小情緒很多似的。

當然了,你天天在外征戰,脾氣都發泄出去了,沒有也是正常。我天天窩在內室,養出些懶脾氣有什麼稀奇。於是我理直氣壯道,“骨頭坐散了,想下山轉轉。”

每次聽我說要下山,宋涼便如臨大敵,全身警戒,“山下有什麼好,你身子骨弱,不能離了山上的仙氣。”

“彆說我離不了仙氣,我覺得我就是仙氣,風一吹就要沒。”

宋涼知我是生了氣,小心翼翼的剝好葡萄哄我。

“宋涼,我真要被你養成金屋裡的美嬌娘了。我雖然沒有內力,但也可以像普通人那樣劈劈柴、打打獵,而不是成日圈在屋裡,像隻金絲雀。我屬於藍天大海森林,不屬於屋簷瓦舍。”

宋涼沉默著不說話,隻重複著給我剝好一顆又一顆葡萄,剝好的葡萄個頂個的圓,一絲損耗都沒有,沒個一年半載的操練,剝不成這樣。

宋涼他確實也為我剝了一年的葡萄。

剛醒來的時候,我總覺得氣血不暢,看到同門修煉,內心狂躁的像關著一頭猛獸。我總覺得我也是遨遊天際的鷹,可偏偏波瀾不驚的丹海逼得我不得不沉靜。

這個時候,宋涼便一顆一顆的給我剝葡萄,他不是個細心的人,卻總在我煩躁的時候挑這種細活在我麵前磨洋工。我也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但不得不說這方法好用,我看他那猛漢繡花的模樣,慢慢的心也就靜下來了。

一靜就是一年,這一年我已經習慣了自己隻是一隻陸地上蹦躂的雞,永遠也做不了遨遊天際的雄鷹。

我一口一個葡萄肉,籽兒都不用吐,都被他剃出來了。

他都這麼猛漢繡花了,我還怎麼好意思接著發瘋,隻得壓下滿腔暴躁換了一個話題道,“寄月派這名是誰起得?這麼風雅,聽著不是你的風格。”

“就是我起的。”

“哦?”我微微訝異,遞到嘴邊的葡萄肉轉了個彎送到宋涼嘴裡,“哥哥竟這麼厲害?什麼含義?說來聽聽。”

許是我一聲哥哥把他叫爽了,他明明比我小幾歲,卻總愛充大頭,他得意洋洋的像隻開屏的孔雀,“寄月派,取得是‘縱情山水,寄情明月’之意。”

洛平川在一旁聽得頭皮發麻,就連一向沉靜如水、穩坐泰山的暮雪都坐不住了,聲稱自己牙酸,要出去漱個口。

“你是真的很喜歡明月,給我起得字‘成霜’,也是因為月白如霜。”我這話酸得很,因為想起了那個被林靖遠比作明月的瀟公子。

可惜他愣是沒聽出來,還一臉求表揚的說道,“阿炎在我心裡就是一道如霜明月。”

這廝,大抵心眼子都用在陰謀詭計上了,所以在談戀愛這件事上,一根直腸通大腦,七竅隻剩下一竅。

他這麼遲鈍,我這醋吃得屬實沒什麼意思。

我從他懷裡掙紮著起來,擺弄著博古架上的機械小鷹。

我就說除了修煉,我樣樣都是天才,連機械都做的這麼好,活生生的魯班再世。

幾塊木頭到了我手裡,削削減減拚拚,就變成了一隻可以飛翔的小鷹。

木頭都能飛,我卻不能。我看著那木頭小鷹吱嘎吱嘎的揮動著翅膀,傷感的想。

挫敗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內耗,我這般七尺男兒,動不動就憂鬱低沉,常常幻想丹海有一天可以風起雲湧,讓我扶搖直上,可惜幻想終歸是幻想。

人一煩,不是想喝酒,就是想睡覺,但今晚注定不得好眠,都已經二更了,宋涼還賴在我屋裡不走,我圍著他打了一圈哈欠示意我困了你該回了,他卻隻作視而不見。

最後我不得不直白道,“宋涼,二更天了,該休息了。”

“阿炎,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沒有。”

“阿炎,你始終學不會撒謊。”

我當然學不會,某些方麵,我自戀的覺得我跟那清風霽月的瀟公子有一些像,比如都是一汪清泉,讓人一眼看到底,再比如,都性情淡泊,不太執著於勝敗得失。

雖然我並不認識這位公子瀟,但有些直覺來得就是這麼莫名其妙,他的名字讓我覺得親切,好像我們早就認識了一樣。

我歎了一口氣,老實道,“是有一點生氣,但隻有一點,下山跟掌門比起來,還是掌門更重要一些。”

宋涼知道從我嘴裡說出來的都是真心話,絕不會是為了哄他而編的謊話,他靜靜的攬著我,像交頸的鴛鴦。“阿炎,委屈你了,我會待你比從前更好。”

我自然是信的,他那顆熾熱的心,從來都是不加掩飾也掩飾不住的,隔著厚厚的□□,我都能感覺到它的滾燙。

不多時我便聽他呼吸變粗,氣息變熱,嘴唇更是不安分起來。

我掙紮道,“掌門,該歇了。”

“阿炎,我想在這裡留宿。”

“不要。”我嘴上拒絕,呼吸卻慢慢的被他捂熱。

“你要。”

“我真不要。”

“阿炎,撒謊其實很簡單,你隻需跟著我念,我要,我就會被你哄得很開心。”

聽到這樣曖昧的話,我立時羞紅了臉,腦袋脹脹的,失去了思考能力,張嘴就說道,“宋涼,你好像總是執著於把我變得跟你一樣壞,可我就是學不會。”

宋涼握著我胳膊的手一頓,我能感受到周遭的空氣瞬間變涼,因為我那又熱又漲的大腦在這驟涼的氣氛裡迅速冷卻,找回了智商,“宋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宋涼撫慰的笑笑,“阿炎說得對,大概是我壞極了,夠不上這樣清風霽月的你,所以總私心想著你可以變壞一些,來夠夠我。”

我心內一痛,本來想寬慰他的心,瞬間被彆的胡思亂想占據,清風霽月是彆人用來形容公子瀟的,他是不是因為我倆相似,所以才對毫無根骨的我這般傾注感情?

宋涼像是另一個會仙術的我,悟性極高,學什麼都是一點既透,所以會不會正是才賦點滿了,上天才讓他在感情上才那麼不順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隻能把我這隻走地雞圈在身邊聊表安慰。

“宋涼,你以後能少些殺戮嗎?我有些怕,天道有輪回,你該多種善因,才能結善果,我才好在上天麵前求他給我們賜福,讓我們一輩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宋涼怔了怔,我雖一向溫順,卻很少說這樣肉麻的話,都是男人,有些東西心照不宣,不需宣於口。但聽我這般直白,他剛剛冷卻的體溫瞬間回升,擁著我的胸膛都變得滾燙,“阿炎,若你早這麼軟軟的求我,我還有什麼是不能應你的。”

早?早去哪兒?從我一睜眼,就沒跟你硬氣過,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吃軟不吃硬的。

看來他嘴巴裡喊著我的名字,心裡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第二天,寄月派的神殿上,宋涼的塑身像變成了和合二仙,兩個胖福娃供在人人敬畏的寄月派神龕裡,這畫麵叫人啼笑皆非。我知道他是把我昨晚的話聽到心裡去了。

“你怎麼不供月下老人,供起了和合二仙?”月下老人還嚴肅些。

宋涼神情肅穆道,“太老了,我怕他……活不長,不吉利。”

我大笑著錘他,“你不是自稱頂天立地、不信鬼不信神隻信你自己嗎?竟也有這麼迷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