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報案魚友成疑犯,林岑……(1 / 1)

邪惡的蝴蝶 不講文筆 4124 字 2024-05-01

周瑞在城裡買了一套大戶型的電梯房,名下有兩輛車,都是二十萬以上的。以他的生活水平,在縣城裡屬於有錢人了。

在去往他家的路上,林皓費了好大的勁才引導他說出自己的經曆。

“我原先是跑摩的的。”他神情失落地說:“我媳婦嫌我一天到晚不著家還沒出息,帶上兒子離婚了。沒隔幾年,遇上政府修路需要征用我老家的地,我拿到補償款,便不再跑摩的了。”

“你媳婦該後悔死了吧?”岑勇打趣道。

“沒有。”周瑞苦笑了笑,“她說她沒有。說像我這種軟骨頭,即使有了錢,也很快就會敗光。”

“那她可看錯人了。”岑勇嘖嘖兩聲。

周瑞又笑了笑。

“之後怎麼樣了?”

“之後,我來城裡買了房,還買了輛出租車,當起了出租車司機。”周瑞長歎一聲,“我原以為跑車與跑摩的是一回事,都是拉客,能有什麼難的,可事實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我受不了長時間縮在狹小的空間裡,乾完三年,人都快瘋了。乾到第四年,我實在乾不下去了,就把車一賣,跟人合夥開了一家租車公司。”

周瑞露出慶幸的表情。“也是我運氣好,剛好遇上租車生意紅火的時候,公司幫我賺到不少錢。靠著這份收入,我的日子過得悠閒自在,沒事就出去釣釣魚。”

他與性格迥異的宋祁就是在景江河邊釣魚認識的。

景江河流經城區,兩岸釣魚的人多,行人也多,沒什麼意思。

宋祁聽說公坪村有個水庫,還沒開發,裡頭都是野生魚,可比在城區釣有意思多了,之後,二人便時常約著一起去。

林皓在副駕駛位上問道:“你倆應該認識不少年了吧?”

“少說也有五年了。”周瑞看看身旁的宋祁,後者點了點頭。

“應該有了。”

“那你們去公坪村釣魚有多長時間?”

周瑞想了想說:“應該也有五年了吧。”說完,他咧開嘴,僵硬地笑了笑。“我們也不是隻去那裡釣魚,景江河的上遊下遊,還有其它地方的水庫,我們也都會去。”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反而惹人起疑。

轉眼來到他家門前。他看看眾人,愁眉苦臉地掏出鑰匙來開門。

門剛一打開,謾罵聲便風馳電掣地撲了過來。

“明知道今天搞大掃除,你就不能留下來幫幫我嗎?整天隻知道釣魚、釣魚、釣魚,釣那麼多魚,吃得我都快變成貓了!”

岑勇打了個激靈,“這位女士是?”

“我妻子。”周瑞小聲地在他耳邊說:“之前提到的那個。”

岑勇驚詫地道:“你倆不是離婚了嗎?”

“離了,又複婚了。”許美芝瞪著周瑞,“不過,我現在又想離了!”

“婚姻不是兒戲,沒必要,真沒必要!”像岑勇這樣的混不吝,對上她都有些發怵。

“離了他,我還過不了了不成?”許美芝哼笑著把手裡的掃帚往周瑞身上一丟,然後轉身進去。“不是我吹牛,要不是我,他那點補償款早就敗光了。”

周瑞連大氣都不敢喘,接住掃帚,悶不吭聲地進去了。

林皓向許美芝表明來意,這女人倒挺會見人下菜碟,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得十分和氣。

“我記得那天好像是我娘家侄子結婚,周瑞跟公司的車一道去接親,然後去酒店吃席,到很晚才回來。”

許美芝邀請林皓他們到沙發上坐,然後去給他們倒水。

“你們隻說是晚上,沒說是晚上什麼時候。如果是前半夜,那他就是在酒店喝酒,我的娘家人都可以作證。如果是後半夜,那他就是在家裡睡覺。”

“他酒量淺,還不知道推,誰來敬酒他都喝,喝得爛醉。到了家倒頭就睡,睡得跟頭死豬似的,還是我給他洗臉和換衣服的。”

許美芝越說越來氣,哐當一聲把杯子丟到茶幾上,濺了岑勇一臉的水。

等她把氣撒完,鐵青色的臉上又綻開了笑容。

“不過,不是我給周瑞開脫。你們彆看周瑞長得橫,他的膽子很小的,哪敢乾違法亂紀的事啊!”

直係親屬的證言不能作為直接證據,林皓說他會想辦法查證,然後在房子裡轉了轉。

他們家有個小房間,裡麵擺著張工作台,台子上放著一個用魚骨頭拚了一半的兔子,說是鬆鼠也行,拚好的擺在旁邊的玻璃櫃裡,裡頭有把匕首。

許美芝說這些是周瑞拚的,他不務正業,儘折騰些沒用的東西。

岑勇笑著說:“有個愛好挺好的。”

林皓把技術科的人叫過來,去物業調取監控錄像。

周家的過道上的監控壞了,電梯裡的監控顯示,周瑞於22號的晚上八點,由許美芝攙扶著腳步踉蹌地回了家,直到次日中午才再次出現。

從錄像上沒有發現有問題,但從時間上推算,因為田福不能確定自己被驚醒時的具體時間,所以周瑞仍然擺脫不了嫌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林皓讓人把周瑞的車開回局裡查驗,而他則與岑勇一起趕在吃午飯前去了宋祁家。

宋家在老城區的一條巷子裡,是一個翻修過的合院,有四室兩廳,中庭種著奇花異草,裡頭布置得既舒適又雅致。

古人說金屋藏嬌。宋太太比不惑之年的宋祁小將近二十歲,臉長得嬌美可人,身形高挑纖細,給人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與這個家相得益彰。

她很少外出,平時就在家帶帶孩子,說話輕聲細語,對宋祁言聽計從,與許美芝有著天壤之彆。

林皓問她宋祁在21號晚上和22號淩晨的動向。她低垂著眉眼,淡淡地說:“他在家裡睡覺。”

林皓再問她那天有沒有特彆的事發生,她摸摸坐在餐椅上乖乖吃飯的女兒的小腦袋,“寶寶發燒了,我們要照顧她。”

宋祁的名下沒有車,他甚至連駕照都沒有,但這不代表他沒有作案的條件。

吃完午飯,林皓到處轉了轉。客餐廳、廚房、臥室、書房,他都去看了看,看到到處整整齊齊,纖塵不染,一樣可疑的東西都沒有。

他站在院子正中,向四周張望,卻有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家裡有個一歲多的小孩,按理說不該保持得如此整潔乾淨,地上連個掉落的玩具都沒有。

不過,細想一下,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或許是因為宋太太這個家庭主婦當得非常稱職,還很愛乾淨,而他們的孩子恰巧又乖巧懂事,不吵不鬨,很省心。

總之,這種情況少見,但不是沒有,其中的原因肯定也各不相同。

在萬千原因當中,有一種是發生在這個舒適漂亮的合院裡不會令林皓覺得驚奇的,也是最可怕的,那就是宋祁有著異於常人的控製欲。

此時,宋祁正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攬著宋太太,站在客廳的屋簷下看著林皓。

林皓側過身去看向他們,溫馨和睦四個字隨之映入眼簾。

宋祁的臉曬得黑,但身材保養得當,絲毫沒有發福,與年輕漂亮的宋太太站在一起不會產生老夫少妻的突兀感,還挺登對。

他很好地詮釋了一般男人渴望的幸福,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會讓人覺得懷疑他是一個錯誤。

“我們飯也吃完了,看也看過了,也是時候該走了。”林皓神情凝重地走了過去。

常去公坪村釣魚的一共有五個人,宋祁留了其中兩個的電話號碼。林皓拿出筆記本記下那兩個號碼,便與岑勇一道離開了。

宋家外麵的巷子四通八達,到處是岔路口,也不知是在哪個路口轉錯了彎,兩位精明能乾的警探兜了很大一圈,出去後,居然找不著車了。

“這都能迷路,說出去也太丟臉了。”岑勇在街上左右張望,愣是產生了一種身在異鄉的感覺。

“丟也是丟你這個本地人的臉。”

“是是是,丟我的臉,我最丟臉了。”

岑勇終於看出來自己在哪裡,以及怎麼去往停車的地方。

“車停在老城區的另一邊,走巷子裡過去更近,但是不保險。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地繞遠路,圍著街道走半圈吧!”

岑勇邊走,邊對著林皓比比劃劃。“對麵是新城開發區。你看到那棟酒店大樓沒有,我上次過來的時候,那裡還蒙著防護綠網呢!”

寶年縣城區正處在開發建設階段,到處都在蓋房子建高樓,日新月異。看著這裡越來越繁華,卻也越來越陌生,身在其中常常會犯迷糊,產生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國家在高速發展,岑勇這麼一個地方警員,也會害怕被時代的洪流淘汰,變成於這個社會毫無存在價值的人。

尤其是在林皓來了以後,那種焦慮不安的情緒便時常不經意地襲上心頭。他把他當做對手,想要證明自己比他更有能力勝任隊長的職位,結果隻是讓自己變得自卑了而已。

“這條馬路的北邊是寶年中學,南邊是城隍廟步行街。我們的車就在那條街上,沒有多遠了。”

岑勇怕林皓再抱怨他,於是用說話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這個入口應該是離宋家最近的那個。”林皓指著來時走過的入口,然後向四周張望,“巷子裡沒有監控,隻有入口和街道上有。也就是說,要想通過監控探查宋祁的動向,幾乎不可能。”

見岑勇沒有反應,他背過身去查看。“你在乾什麼?”

貼有公安標誌的越野車,車門半開,岑勇站在門邊呆呆地望著對麵。

“我聽到你說的了,幾率渺茫嘛。”他用胡子拉碴的下巴點了點對麵的奶茶店,用戲謔的語氣說:“剛才有個女學生在那裡眼巴巴地望著我們,你一轉過身來,就把她嚇跑了。”

街上人來人往,吃完午飯回學校的學生很多,在那家奶茶店裡買東西的也有不少,可林皓沒有看到有誰正望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