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予你(八) 以身入局。(1 / 1)

世界逆行 鱈遊魚 4014 字 2024-05-01

調查局總部距離飛艇總站大約半小時左右的路程,為了趕時間,梵時並不打算乘坐公共飛艇過去,而是打算選擇自己的私人飛車。

但是梵時剛出發沒多久,便接到了來自於自家隊長的消息——

偶爾在臨界區出沒的源體出現,並開始向著某一個方向移動,且位於更遠一點的警戒區之中的源體也出現了一些躁動不安的情況。

梵時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花開走的時候是帶上了屏蔽器的,雖然沒有走申請。

而現在的情況,很大可能是花開所攜帶的屏蔽器被破壞,導致花開的即將覺醒者的氣息泄露,所以距離飛艇總站很近的臨界區中,那些源體們產生了暴動。

梵時有些心急,但是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者目前的狀況。

首先,如果臨界區和警戒區的源體有暴動的話,那麼行動隊的大部分人手都會被調去鎮守臨界區——

果不其然,阮琴女士發來的下一條消息就是通知他單獨行動,會有一隊小隊去配合他行動。

而第一分隊作為行動對待的頂尖戰力,守住臨界區和警戒區的防禦線對於第一分隊來說是最為優先的任務,所以第一粉碎的剩下幾人會優先趕往臨界區。

但是飛艇總站那邊據花開已經發來的消息,有一個即將邁入失控的灰化感染源體,而那邊普通人更多,一旦對方真的失控的話,便是像十八年前那種大規模的感染灰化,所以也絕對不能放著不管。

局勢已經倒向不利的局麵了。

梵時一邊趕路,一邊卻在思索著——在他的印象之中,花開應該不是這麼貿然衝動的人,但是她最近卻是很反常,不管是之前失敗的“誘餌”計劃也好,還是這次衝動行事,不僅讓自己以身犯險,還導致了臨界區和警戒區暴動這樣的後果……這似乎都不是花開的水準。

不知為何,梵時想起了一周前的那個早上,花開向他提起過的那個噩夢。

梵時直覺問題可能就在那個噩夢上。

就在此時,梵時的私人智腦發出了“嘀嘀”的提醒聲,有人給他撥通了通訊。

十分的湊巧,通信人是花安。

梵時還記得一周前花安準備離開調查局去往海上分區支援的那天,還頂著黑眼圈跟她吐槽花開大半夜把他叫起來,就為了給他分享一個滿是刀子的噩夢的事。

這算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梵時正打算從花安那邊打探一下花開的那個噩夢詳細版,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出聲了:“接通。”

通訊剛一接通,花安便先給梵時帶去了一個“驚喜”。

“姐夫,我提前回來啦!還有十分鐘的樣子就到飛艇總站啦!但是我播我姐的智腦通訊,她沒有接啊,你和她在一起嗎?”

梵時聞言一下子頭大起來了,都沒來得及去問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隻覺得這兩姐弟簡直一個比一個更不讓人省心。

梵時的沉默讓花安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太妙的氣息。

“怎麼了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花安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了一句。

在這種錯綜複雜的情況下,梵時將駕駛的私人飛車調成自動導航,然後捏了捏鼻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思考現在該怎麼辦。

按照正常行程的話,花安應該是明天的這個時候才會回來,而現在花安卻提前回來了,而且剛好卡在了這個時候……

梵時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是小開讓你提前回來的嗎?”

“是啊,怎麼了嗎?”提到這件事,花安就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

“就連票都是我姐幫我定好的,本來明天還有一天的休息整理期呢,但是為了能趕上飛艇,我今天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巡邏呢……”

“然後呢?”梵時打斷了花安的碎碎念,再次提出疑惑。

“什麼然後……哦,你是說到站之後嗎?”花安本來還沒反應過來梵時說的話,但是突然想起來花開曾經對他的交代。

“姐姐說讓我到了之後直接去臨界區,聽說她要覺醒光輝了,讓我去幫她一下……”說到這裡,花安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你們……不會在瞞著我做些什麼吧?”

現在又輪到梵時沉默了。

他該怎麼說,才能解釋現在這種狀況呢?

之前在他剛離開調查局的時候,除了拜托阮琴女士調集人手之外,他還拜托了自己的同伴,也就是剛剛進入第一分隊的蔣江,幫他調查一下飛艇總站的現狀。

就在他和花安通訊的一小段時間裡,蔣江已經很快速的將從飛艇總站那邊的公共監控得到的信息發給他了。

停放飛艇的平台那邊很正常,可以保證來往人員正常出入,各個站口看起來似乎也沒有異常,也能讓來往人員正常出入……看起來似乎是雙方都不想將事情鬨得太大的緣故,除了整片總站區域所在的位置信號被屏蔽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異常。

所以花開應該是算準了這點,才讓花安提前回來,甚至有可能混在人群中離開總站的位置,隻要不在人群相對密集的總站發生衝突,局麵就對他們有利得多。

由於兩人都沒有說話,通訊器便安靜了下來。

雖然梵時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沉默就已經是最直接的表達了。

“唉……”梵時聽到另一邊的少年似乎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是不是姐姐又去冒險了?是因為兩年前那件事嗎?”

梵時聽到對麵通訊器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似乎是通訊器那邊的人正在擺弄些什麼。基於梵時對這兩姐弟的了解,他直覺對方肯定沒打算乾啥好事,於是急忙開口阻攔:“你等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未說完便被對麵的少年打斷了。

“真是的,我好歹也算是個天才,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們一直在隱瞞著我什麼,能讓姐姐在意的,不是爸爸媽媽和你的話,那就是我了。”

通訊器那邊的聲音稍微停頓了片刻,隨後便是少年有些張揚的聲音。

“我也已經成年了,不是小時候那個需要姐姐保護的家夥了……所以,梵時,你不要把姐姐那些壞習慣學過去了,不用把我護在羽翼下,我可是,會自己飛的哦!”

少年的聲音落下,伴隨著一陣笑聲,梵時聽到通訊器那邊傳來巨大的響動,以及夾雜在其中的其他人的尖叫和怒罵聲,隨後而來便是風聲呼嘯。

梵時:……

梵時:!!!

“就這樣啦!……呼呼……我先走一步……呼呼……哢!”

通訊被掛斷了。

梵時用手指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整個腦瓜子都在嗡嗡作響。

——那家夥絕對是從飛艇上跳下去了!

他的感覺自己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活躍起來了,一瞬間就想到了在不久的將來,他可能不僅要幫自家女友寫檢討,還要和後勤部對接,處理花安今天所作所為帶去的嚴重後果……感覺是上輩子欠了這兩個姐弟的!

梵時強迫自己收回思緒,再次將飛車的自動模式轉回手動模式,然後飛速的越過其他的一些飛車之類的交通工具,甚至還抄了近道,在航線以外的地方超速行駛,但是去的目的地已經不是之前定位好的飛艇總站,而是一處臨界區。

哦,以後要做的又多了一項,處理自己這些不規則駕駛的後續問題。

梵時冷漠的想著,然後將飛車的動力源開到最大,像在城市上空之中閃現的流星一般,風馳電掣,呼嘯而過。

飛艇總站。

已經失去了屏蔽器的花開,麵對著再次將帽子拿在手中把玩的青年,卻並不慌亂,依舊是單手持槍,槍口對準著對麵的青年。

在青年的身後,那個黑衛衣的灰化感染源體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單手按著左臉,隱約能看到他掌心下的皮肉似乎開始輕微的蠕動和抽搐起來,從指縫中露出的左眼已經開始變成腥紅的顏色了,正在明滅不定的閃爍著,看起來格外恐怖。

青年將左手指尖壓在黑衛衣男的肩膀上,仍舊是那種飄飄忽忽的腔調:“冷靜點,你嚇到小小姐了。”

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花開,唇角勾了勾,輕笑起來:“本來以為明天可以拿下一個……現在更好,可以一起收獲了。”

他的手指靈活的讓帽簷在指縫之中來回穿插,忽然一甩手,他手中的帽子便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打紙牌,他拿開了壓在黑衛衣男肩頭的指尖,慢條斯理的從中間抽取了一張——是一張紅桃A。

“考慮好了嗎小小姐?以你現在的情況,留在這裡的話可不止一個好的選擇,要和我一起走嗎?”

似乎是已經篤定了花開的選擇,青年的指尖凝聚起一層淺淡的白光,快速的蔓延到了那張紅桃A的紙牌上,隨著光芒籠罩紙牌,一扇透明的門出現在半空之中。

“提前預告一下舞台地點……嗯,是大魔術師精心挑選的地點,戍元街區那邊怎麼樣?”

他觀察了一下花開驟然變色的臉,將壓抑在胸腔中的笑聲釋放出來。

“哎呀呀,不喜歡嗎?那就再往東走,郊區那邊可以嗎?……還是不滿意嗎?真是挑剔的小小姐,那就,和那邊交界的警戒區……嗯,你們是這麼稱呼的,怎麼樣?”

花開的瞳孔瘋狂顫抖著,夢中那慘烈的一幕驟然浮上腦海。

是了,對方有“預言家”,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做的那個預知夢呢?

那至今為止,她所做的所有試探……在對方眼裡,隻是無畏的掙紮嗎?

花開閉上了眼睛,嗓子中似乎堵著一團棉花,半晌才緩緩開口,擠出了一句話。

“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