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叛逃 趙鐸和兒子侄子四人商量後帶……(1 / 1)

蓮兒複仇記2 雍龍 3052 字 2024-05-01

趙鐸望著車窗外,若有所思,“趙彥說的沒錯,我們現在的處境可謂被動至極,想要化被動為主動,唯有一招。” “什麼?”三人豎起耳朵。 “叛逃。”趙鐸嘴裡輕飄飄吐出兩個字。

“什麼?!”三人驚得瞪大了眼睛,“真的要這樣做嗎?母親她們還在西京,如果我們叛逃,我們趙家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我怎麼可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趙鐸想起出行前妻子的關懷,又不住心亂如麻,“隻是我們四人既然已經被盯上了,她們無論如何也是逃不出京城的,為了確保我們四人能活命,化被動為主動,也隻好委屈她們了。”

三人啞口無言。

“可是……”趙忠銘麵露憂色,總覺得還想說些什麼。

“周國已經沒有希望了,叛逃反而是最好的出路。”趙鐸望著遠方的塵土,蒼老的臉上又印出幾條絕望的溝壑,“自從知道突厥之戰六萬大軍全軍覆沒,原因竟是我們內部貪汙糧草所致,我就知道,我們的國家再也回不去曾經的樣子了。這一次,成山王為了奪嫡做出如此不擇手段之舉,置國家安危於不顧,我就更加確定,周國遲早要完。”

趙彥憂心忡忡道:“可是投奔陳國這麼一個小國家也並非良策,陳韋二國就算聯合起來,也不是周國的對手啊!這次他們的進攻,應該很快就會被周國平定!”

趙鐸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如果硬攻,陳韋二國確實不是對手,但如果將此次紅河灣之戰真相、‘李敬亭通敵事件’真相公之於眾,以‘思想入侵’周國民眾,可從源頭動搖民心,不動一兵一卒,動搖周國統治的根基。我不認為皇上和成山王有能力‘很快平定’此次危機。”

三人仿佛明白了什麼。

趙鐸小小的三角眼裡閃著捉摸不透的光,“況且,如果我們能結合李敬亭這一波銅州軍隊的力量,就更完美了……”

三人嚇了一跳:“你的意思不會是要策反這支軍隊吧?”

趙鐸冷笑,“既然皇上執意認為李敬亭‘通敵’,執意認為李敬亭軍隊要叛變,還不如乾脆把這支軍隊變成真正的叛軍!昨晚我都考慮過了,現在兵部施大人他們召軍回京的人馬也出發了,隻要我們趕在他們之前抵達陳國,將所有軍情告知陳王,就有希望真正策反這支軍隊!”

趙彥為難道:“可是以我們現在的行進速度……”

“那就要儘快先下手為強了。”趙鐸說著,把嗓門壓得更低,三人意識到,連忙將頭湊得更近,討論起了接下去的計劃。天色愈發暗了下來,如一塊青色的幕布籠罩著野地上空。匆匆的馬蹄聲伴隨著呼嘯的寒風,向著西北方向更加荒涼的戈壁飛奔而去。這一頭,被強製“告老還鄉”的馮太尉,也與一家妻兒一同,灰頭土臉走在了遣返的道路上。

年逾七旬的馮太尉架不住這樣的舟車勞頓,行至城郊渭水時,在一處涼亭邊暫時停下了腳步,下車歇息。

兒子馮遠征打開包裹,拿出一些吃的讓大家填飽肚子,一家人默默吃著,一聲不吭。涼亭外不遠處便是滾滾東去的渭水,這一帶附近是皇上與王公貴戚常去宴遊的盤江林苑,想當初他也曾陪同宴遊,數不清多少回。今日卻徹底換了一個身份。

馮太尉並沒有吃東西,邁著蹣跚的步伐來到不遠處的河邊,顫顫巍巍爬上一處岩石,望著東逝的流水,麵頰上的溝壑比趙鐸更深。眼底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仿佛是李敬亭刎頸自儘時,又仿佛是趙鐸決意叛逃時。他知道自己這把身子骨,隻怕經不起一路兩個多月的顛簸,此生也難以回到遠在南方的家鄉了。

“玄文處幽兮,蒙瞍謂之不章。離婁微睇兮,瞽謂之不明。變白以為黑兮,倒上以為下。鳳皇在笯兮,雞鶩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世溷濁莫吾知,人心不可謂兮。知死不可讓,原勿愛兮……”

他默默念著詩句,腳下是急速流淌的渭水,臉上卻是視死如歸的平靜。

“撲通”一聲,他毫不猶豫,一躍而下,眨眼間就淹沒在浪花裡。河水卷著渾濁的漩渦,不知疲倦地流向遠方。

……

與前世一樣,馮太尉父子被雙雙廢黜身份,被迫“告老還鄉”,行至城郊渭水時,馮太尉就投水自儘。隻是這一世進度提前了不少,再加上蓮兒之前栽贓趙鐸失敗導致趙鐸叛逃的時間稍微推後了一些,變成了馮太尉自儘與趙鐸叛逃同時進行。

趙鐸叛逃的計劃也與前世無異,在行至邊關時,趁夜用迷香將那批護送的侍衛迷倒,並將放哨的與迷倒的侍衛一同殺死,與兒子、侄子四人騎上馬車,輕裝上陣。

與前世一樣,這一次,楊啟光與“蓮兒”也派了阿富阿貴手下那批殺手,企圖趁夜將趙鐸一行人全部暗害,偽裝成突厥殺害和談使節。區彆是,前世趙鐸被派去突厥和談的時候,還遠遠沒有李敬亭事件的發生,也就沒有召回銅州軍隊這一係列舉措,這一世,趙鐸卻是帶著這則消息叛逃的,對趙鐸更有利。

既然帶著這則消息,趙鐸就必須加快速度,搶先施捷一步抵達陳國、與陳王商量策反銅州大軍的策略才行。但由於那批護送侍衛的看護,限製了行進速度,所以,他們殺害這批侍衛的時間也就比前世提前了。

前世,是趙鐸四人殺害這批侍衛的同時,楊啟光的殺手剛好趕到的,趙鐸因為體力不足,先行了一步,剛好躲開一劫,而趙彥、趙忠銘、趙雲祥就慘了,剛好被楊啟光的那批殺手堵了個正著,幾刀下去血濺當場。

今世,由於四人殺害這批侍衛的時間比前世提前了,楊啟光的那批殺手還沒來得及趕上,四人就已經行動完畢,踏上了往陳國叛逃的旅程,四人集體活命。

由於同行者都被趙鐸四人殺光了,馬變得足夠多,車變得足夠輕,四人逃起來可謂疾如雷電、舉步生風、日行千裡。照這個速度,搶在施捷召兵的人馬之前也就不是問題了。

陰差陽錯,劇情愈發接近前世老路。

不知過去多久。

位於皇宮一角的書齋,遠離喧囂,環境幽靜。中央是雕花楠木書案,桌上是鑲嵌著翡翠的毛筆、墨汁色澤鮮亮的徽墨、柔軟細膩的宣紙和雕工精細的端硯。牆上的對聯寫道:“文章昭日月,儒林載春秋”。

“什麼?趙鐸四人殺害護衛隊伍後集體叛逃?!”聽聞這則消息,皇上氣得險些又要暈厥過去。

楊啟光站在麵前,一臉擔憂,“是啊,數十侍衛集體於睡夢中斃命,從現場來看,應當是先被迷香迷暈,然後又被一劍刺穿心臟。趙家四人都不見了,顯然是殺害侍衛後一起叛逃。”

一會兒是突厥六萬大軍全軍覆沒,一會兒是征伐西南三萬大軍中了埋伏,一會兒是土濮二國發起聯攻,一會兒是陳韋二國發起聯攻,一會兒是太子妃貪汙糧草,一會兒是李敬亭通敵賣國,這會兒更是趙鐸四人叛逃陳國,皇上這輩子哪承受過這麼多的打擊?登時氣得麵紅耳赤,暴跳如雷。

書房裡安安靜靜,隻聽見他拳頭攥得咯吱響的聲音。突然,他忍不住一拳砸向桌麵,暴喝一聲:“荒唐!將趙家餘孽滿門抄斬!”

一旁站著的四平公主卻表示出疑惑:“父皇先息怒,會不會是敵國擄走了趙鐸四人?”

“敵國擄走,意欲何為?”楊啟光反問。

見四平公主被問愣了,他底氣更足了,冷笑一聲道:“依我看,這就是一場有預謀的叛逃事件。在那日早朝之時,趙鐸就意圖幫反賊李敬亭脫罪,回想起來,那時他已形跡可疑,隻是我未曾有所察覺,實乃罪過。”

皇上一聽,越想越覺得那日早朝趙鐸有問題,麵色也更難看了。

四平公主卻又反駁道:“就算趙鐸四人此次真的叛逃,但那日早朝趙鐸所言還是有一定道理。李敬亭通敵一案,並未查到李敬亭財產問題,證據隻不過是他在家中發表了一些唱衰周國的言論,並不能與通敵直接掛鉤。”

楊啟光轉頭對皇上委屈道:“父皇,長姐說您草菅人命、枉為帝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