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凶手原來是他!(1 / 1)

魏薦麵對直衝自己而來的問題,麵露不悅,斬釘截鐵道:

“少宗主,凡事都是要講證據的,更何況這是我青田宗的內務,少宗主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

陸寅時露出輕蔑一笑,隨即揮了揮手,沒過一會兩個邋遢不堪的青衣男子被玄陽宗弟子提了進來,他們的衣服上布滿紅色血痕,發髻淩亂耷拉著,渾身上下布滿傷口和鞭痕,看起來似乎遭受過非人的嚴刑拷打。

“證據就來自他們,魏掌事對他們應該不陌生吧!”

魏薦放在椅子上的手此刻攥得發白,麵容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他裂眥嚼齒地盯著陸寅時,一字一句道:

“少宗主嚴刑拷打得到的證據又如何能證明是真的?你此般行事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陸寅時聽罷輕蔑一笑,望向他的眼神透漏出幾分的陰狠來,輕笑道:

“魏掌事解釋一下吧?那個弟子是誰?你又跟他去了哪裡?”

此刻大廳裡的人齊刷刷地看向他,被逼到這個份上,看來是不解釋都不行,魏薦緊蹙眉頭惡狠狠盯向陸寅時,冷聲道:

“此人乃是我青田宗掌門親傳弟子曹懷安!我同他出行也是為了追查乾屍案線索!”

話音剛落,他身後圍著的青田宗弟子中一個極不起眼身著青衫的矮個男子走了出來,他對著眾人拱手行禮,目光如炬道:

“諸位,在下乃是掌門親傳弟子曹懷安,之前因為一直陪在掌門身邊閉關所以在青田宗內不常走動,此次瞞著掌門陪同師兄親下南陵,故而這些普通弟子認不出我來也是情理之中,這沒什麼好值得懷疑的......而且,你們若是光憑那兩個弟子挖到的線索就隨意揣測我青田宗未免也太草率了些,我青田宗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你們查!”

言罷,他冷冷看向陸寅時,目光銳利道:

“我可將此事交代清楚了?少宗主呢?你之前抓劍靈宗的人,現在又欺辱我青田宗弟子,你就沒有什麼要向眾人交代的?”

陸寅時被眼前的人咄咄逼人的氣勢唬道,一下子亂了陣腳,他故作鎮定,揚起了腦袋,依舊是一副囂張跋扈模樣,輕蔑道:

“我這也是為了查線索......過不了多久浮虛境就會打開,沒了線索你們誰又敢進去?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不過就是幾個小小的宗門弟子罷了!”

“哼!少宗主這話說得可真好聽,不過是幾個小小宗門弟子......那你為何不把這手段使到你宗門的弟子身上?”

曹懷安話音一落,周圍瞬間發出陣陣唏噓聲,不少宗門對陸寅時查案的手段頗為不滿,如今得了機會,紛紛竊竊私語,小聲叱責起來。

陸崢見此,板著臉瞪了陸寅時一眼,清了清嗓門,氣如洪鐘道:

“諸位,眼下還是先解決乾屍一案,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說!”

話音一落,大廳又安靜了下來,但是這會兒卻沒人肯多說什麼,相互都在看眼色試探彼此,畢竟大家明麵上雖默認要將線索公布出來好商量對策,但人人心中都清楚浮虛境的線索直接關乎能否活著出來,能否順利找到寶物,誰人都不敢冒險,生怕彆人比自己知道的更多,比自己先一步找到線索。

千羽也在默默觀察場上的形式,卻突然被身邊一抹白色身影驚動,裴昭彰站了出來,他抱劍而立,望向主位上的陸崢,冷聲道:

“我這裡有一個線索!”

裴昭彰瞥了一眼千羽,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千羽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凶手會易容!”

他話音一落,眾人紛紛發出驚呼,又齊刷刷看向了煥顏宗。

“南陵第一具乾屍案有很多疑點,死者確為青田宗袁立恒無疑,但是床底卻有藏屍痕跡,凶手提前將人殺死後藏屍床底,第二日化身袁立恒模樣在金雀樓內行動,引導人們發現乾屍......”

他說罷,剛剛氣勢淩厲的曹懷安又開了口:

“證據呢?你又如何證明袁師兄被藏屍床底,還有那在金雀樓裡的就是凶手?”

千羽眉頭微微一皺,本來一個魏薦就讓人夠頭疼了,沒想到還來了一個頭腦簡單的庸才,她想也沒多想,冷眼看向他道:

“我赤蠱宗可以證明,而且金雀樓的姑娘亦可以證明,袁前輩死在和陸少宗主會麵之後,凶手殺了人易容成他的模樣離開金雀樓,他易容得了外形卻不能完全變成他本人,在親近的人麵前多少都會露出馬腳......更何況,若不是會易容,他又如何能悄無聲息地頻繁作案?”

千羽話音一落,周圍又發出了陣陣唏噓,易容術的發現無疑是打開一切謎題的關鍵,很多費解的事情在此刻都能依靠易容術得到解釋。

荀緋看了一眼裴昭彰,雖早已知道煥顏宗被懷疑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還是沒想到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會這麼果斷將他們推到風口浪尖,她心裡忍不住一酸,這般不講情麵還真是裴昭彰一慣的作風!

煥顏宗此刻麵對周圍的尖銳目光顯得極為局促,荀緋輕輕拍了拍母親的肩膀以示安慰,她站了出來,望向魏薦,斬釘截鐵道:

“袁前輩一死,青田宗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你,魏叔叔......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同我父親的約定?”

荀緋故意提起二十年前的私密之事來拆穿假扮魏薦的凶手,眾人會意,但卻紛紛麵露疑惑,這魏薦又怎麼可能會是凶手?她的話像極了無端的猜測,可人們卻還是忍不住看向魏薦,好奇他會如何回應。

在眾人如炬的目光中,魏薦看向荀緋的目光帶著些暖意,他輕輕一笑,柔聲道:

“孩子,我自然記得......年少時我同他約好一起行走江湖,逞強除惡......這件事,我怎麼可能忘得了?”

荀緋的目光一驚,在那一瞬間她心中暗暗確定了一件事,鼻頭忍不住一酸。

她慌張環顧一圈,本來準備好的質問瞬間煙消雲散,因為震驚此刻更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荀緋的模樣被千羽儘收眼底,她瞬間反應了過來,內心激起千層巨浪。

這世間對魏薦頗為了解的隻有荀如言,那便說明二十年前唯一從浮虛境活著回來的人正是荀緋的父親。

雖清楚了凶手的真實身份,可眼下的事情卻更加難收場,若他們對魏薦繼續質問下去,他遲早會被拆穿,荀如言即使擁有將人變成乾屍的邪功,但若想從這集結了江湖大半高手的翠樓安然離去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千羽體會過至親死在自己麵前的痛苦,這種痛苦在她心中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無時無刻都在痛著,無時無刻都在讓她後悔,讓她充滿憤怒和恨意。

她看向那麼明媚活潑的荀緋,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她經曆自己的痛苦。

千羽下定決心,毅然起身,一隻手迅速按到了裴昭彰的肩上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朝著大廳裡的人冷聲道:

“諸位不妨可以朝著這個方向想一想,凶手既然可以易容,那麼他隱藏在誰的宗門裡都是極有可能的!”

話音一落,大廳內有不少人站起來獻言,裴昭彰回身不解地看向千羽,卻見她麵露難色搖了搖頭,暗暗心想她肯定另有打算,於是又退了回去。

千羽落回座位後感受到主座上傳來一道灼熱目光,她抬頭剛好對上陸寅時布滿怒意的眼睛。

陸寅時對她剛剛的舉動頗為不滿,他之前覺得千羽送給自己這個消息是為了抓住凶手,自己追查下去也發現了魏薦的可疑之處,可他們一行人明明之前還追著青田宗和魏薦開打,怎麼現在快要成功反而收了手。

他瞬間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被他們玩弄在掌心,心裡頗為惱怒,他當著陸崢麵又不好發作,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千羽,恨不得用眼神將她淩遲處死。

大廳內一時間圍繞著易容術的可疑之處對煥顏宗展開了功擊,但沒有一個人說到點子上,亦沒有一個人能夠拿出真憑實據來扳倒煥顏宗,叫囂辱罵之聲不絕於耳,整個翠樓猶如街邊雜鋪一般喧鬨不堪。

千羽忍不住頭疼起來,一雙眼睛卻止不住地觀察著魏薦。

不得不說,自從確認他就是荀緋的父親荀如言後,她明顯看得出荀如言看向煥顏宗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他對於荀緋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欣賞和自豪,而對於邱夫人則帶著些畏畏縮縮,仿佛生怕被她給瞧穿似的。

大廳內吵架吵了半天,甚至吵到最後,不少年過半百的宗門長老和宗主都加入了戰局,一個個氣得吹胡子瞪眼,風度全無,直到最後吵到天都黑了眾人也沒爭出個高下,拿出什麼有用的線索。

或許是意識到再這樣無休止爭論下去沒什麼用,陸崢不得不暫停了這場鬨劇,說了些簡單的客套話便連忙派下人將各個宗門安頓好,好吃好喝招待,生怕他們在杏林苑大打出手又鬨出什麼人命來,宴席也就這樣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