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醫德,但不多 季南星眼看長公主神智……(1 / 1)

季南星眼看長公主神智越來越迷亂,她在腦海中呼叫係統,詢問能否先賒賬一百兩,解鎖一種藥品。

“不需要,你的戶頭上有237兩銀子。”

237兩銀子?季南星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哪來的這些錢,明明她全身上下隻有七兩銀子。

“除宿主之外,所有醫院員工均有六個月試用期,在此期間員工一切收入歸醫院所有,工資由宿主進行績效評估。”

季南星聽著這似曾相識的管理規定,瞬間想起了她放在何一靈醫館裡的初級員工卡。

她好像才剛把這位新員工召喚出來一天半吧?這就賺了230兩銀子?

這是召出什麼醫療界大拿了?可是這一天也沒聽到仁心積分提示音響起啊?

無論怎樣,缺錢的燃眉之急有了著落,季南星果斷道:“一百兩解鎖血凝酶!”說罷,季南星有些遲疑:“注射時的滅菌注射用水你不會也要銀子解鎖吧?”

事實證明,需要。

季南星捏著手裡融進滅菌注射用水的血凝酶,一針管抽出,肌肉注射進長公主身體。

算了,注射針沒問她要錢就感恩吧。

“這位姑娘,你這東西是?”白發太醫疑惑地看著季南星手中針管。

“哦,獨門針灸術。”

季南星摸著長公主越來越微弱的脈搏,出血時脈搏微弱意味著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已經開啟,壓力越小,出血點也越容易止住。

隻可惜影像科尚未解鎖,看不到長公主具體是哪裡出血。

按道理來說,係統性紅斑狼瘡多殞命在狼瘡腎炎上,雖然經常會流鼻血,但是嘔血可是不多見。

隨著藥動巔峰,長公主大口大口咳出的鮮血漸漸減少,她緊緊攥著季南星的手腕,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殿下,鼻血已經止住了,嘔血情況也改善許多,放鬆一點沒事的。”

季南星說著,拿起一杯清水給長公主漱了漱口。

此時,那三位太醫也開出了方子,卻未想長公主示意墨蘭,先給季南星看看。

這就有點折辱人的意思了......

季南星看著三位禦醫黑成鍋底的麵色,伸手接過。

有一個渾水摸魚的,一張方子全是補益藥,加減了附子乾薑這類回陽救逆的大熱藥,這方子喝下去,長公主得掛的更快點。

剩下兩位倒是靠譜許多,一位單攻止血,一位止血同時和緩給補血藥。

這一會兒過去,長公主的嘔血已經停止。

季南星抽出那張緩和補血的,遞給墨蘭。

為保長公主平安,三位禦醫並未返回太醫院,而是在院中住下。

此時殿內,隻剩長公主、季南星和錦兒三人。

“南星,本宮為何突然?”長公主艱難地出聲,嗓音乾澀嘶啞。

季南星沉吟片刻,回道:“長公主還是小看了紅蝴蝶瘡。”

“何解?”

“患此病者,諸身血道發炎,阻礙血路暢通,血路不暢堵塞全身,引發全身多處受損。”

長公主聽得一知半解,隻明白了好似會全身受損。

季南星斟酌著用詞:“此病常常會累及腎臟、心腦等,病程雖慢,但卻有奪命之危。”

寧靜中,長公主沉默的消化著季南星的說辭,比起太醫院對於紅蝴蝶瘡模模糊糊的描述,季南星解釋的顯然更具有說服力,特彆是剛才嘔血時,她甚至感受到了生命極速流逝的速度,四肢無力失控,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鮮血溢出。

可季南星究竟憑什麼?

醫術最講傳承,沒有一位好師傅引路,成為名醫難如登天。

季家過往就算有一星半點權力,但季南星一個女兒,是沒道理能接觸到醫術傳承的。

更何況,季南星現在,竟隱隱有強於雲朝名醫的意思。

長公主這種疑惑早在季南星助她安眠時,就已經浮現,那時她思慮一番,認為是季南星偶爾得了一份機緣。

在醫治周平時,長公主覺得治一風寒,不足為奇。

但今夜,長公主確認了,季南星確確實實,身懷不凡醫術。

多年皇宮生活,長公主深諳察言觀色之道,剛才季南星這番話,有忐忑、有顧忌、有小心翼翼,但唯獨沒有對自己結論的懷疑。

常年與醫者打交道,長公主明白這是一位醫者何等的自信。

如若季南星真的身懷絕世醫術,那麼她的價值,便不可估量了。

漱羽殿一夜長明,季南星守在長公主塌旁閉上眼,身子靠在架子床邊,思緒在檢驗科翻開了長公主最新的血常規報告。

血小板數量極低,確實是高危狀態,這種情況下,內臟出血、尿血、顱內出血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季南星長呼一口氣,平靜的麵容下,兵荒馬亂的心緒稍稍平靜,她太清楚今晚有多凶險了!

如果沒有那針血凝酶,如果那針沒有起效果,長公主今夜極可能會暴斃而亡。

見到季南星揉捏鼻梁,一副凝重疲倦的樣子,係統突然出聲:“觀你行事,給出那五顆藍色藥丸,不就是在等待長公主危象?”

畢竟男寵要來這東西,肯定是為了爭寵。

季南星沉默,這幾日診脈時,她確實摸出了長公主身體虧空,今日她想再虧一把長公主的精神氣血,搞出些鼻血不止、便血尿血之類的小問題。

借此,由長公主自己的身體狀態,對長公主進行警告,迫使她收斂玩性進入養病狀態,徹底體會到醫生的重要性。

今日墨蘭來尋時,情況也確如季南星想的一樣,長公主鼻血不止,但後麵的嘔血,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狼瘡病人有如此表現。

沉默寡言的係統此時詭異的來了精神:“我可否理解為,你作為醫生,在算計你的患者?”

說著,係統又提出新置疑:“你今日對淩少安有過猶豫,你想利用頭孢配酒,可雙硫侖反應也是殺人。”

季南星握緊拳頭:“我會控製用量,讓他僅僅是氣短、嗜睡。”

係統平靜的機械音中,好似藏了一絲笑意:“你怎麼能保證他不屬於反應特彆敏感那類人,直接過敏性休克、心衰死亡?”

季南星沉默的揣摩著指尖下的律動,每隔十五分鐘,她便取一次長公主的脈象。

或許是因為大出血後的乏力與驚悸,長公主今日極快的進入睡眠狀態。

天色漸亮時,季南星感到指下脈象越來越平穩,長公主應是渡過此劫。

係統:“這一夜兢兢業業,是否抹平你心中內疚?”

季南星推開窗戶,看著夏日清晨,突然低笑出聲。

係統:“......?”

“教訓了我一晚上,爹癮過夠了沒?”

“醫德?彆鬨了我一個朝不保夕的賤籍,哪裡需要醫德?”

係統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季南星腦海中的言語。

季南星眯著眼:“醫生需要醫德,但我現在隻是丫鬟,我醫她,是因為她對我有用,我害她,是因為她要先一步害我,醫者仁心之前,我先得將心比心。”

“我昨晚其實是逗你的,什麼打算控製用量,那都胡扯,淩少安隻要敢強迫我,我就敢殺他,就算雙硫侖不行,我還有其他法子,在中心醫院裡,我死於醫鬨,這一次無論怎樣,我都會活下去!”

季南星神色倨傲,手心卻細細密密的沁出了一層汗液。

係統平日慣於沉默,昨夜是他第一次帶有情緒的提問,季南星借由這一點泄露出的情緒,想確認一下係統的立場。

如果係統對她的展望是自我燃燒,無私奉獻,那麼接下來,她每一步都會困難重重,畢竟她現在和係統完全處在一個不平等狀態,係統可以隨意拿捏她,她卻沒有任何反製措施。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突然的聲音打破了難耐的安靜,係統道:“下次呼喚我不用喊係統,叫我日光就好。”

季南星:“!”

儘管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叫我日光就好”,但對於季南星來說,這是她第一次窺視到係統的思路。

到底是希望仁慈愛世,還是希望自由生長。

很明顯,係統接受了她的陰暗麵,甚至可以說,來了興趣。

雖然係統仍舊是一團未解之謎,但隻要他不是什麼“聖母”係統,季南星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更加激進一些。

季南星對此很滿意,對昨夜的平穩度過也很滿意,隻是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忘了什麼......

仲夏,清晨的陽光鑽過門縫,投映在鐘夏安睡的側臉上,為男人白皙的皮膚鍍上了一層暖金。

他側過身子躲避陽光,“撲通”一聲從櫃台上摔了下來。

這一摔,鐘夏徹底清醒,齜牙咧嘴的揉揉自己僵硬的後腰,修長的右手一伸,拉開了紅木藥櫃上,寫著“白芍”的抽屜。

“嗯?”鐘夏猛地撲在抽屜上,取出一個布包,昨日鼓鼓囊囊的大包袱,此時鬆鬆垮垮,輕飄飄。

“我銀子呢?”鐘夏胸中血氣翻湧,他為了保護這包銀子,昨晚可是直接睡在了藥櫃旁邊!

剛剛起床的何一靈聽到前廳的動靜,剛一進來,就看見鐘夏抱著藥櫃,快要將腦袋鑽進去。

“你在......乾嘛?”何一靈擔心鐘夏下一秒拆了自家藥櫃吞吃入腹。

鐘夏陰惻惻的盯著空空如也的抽屜,從牙縫裡擠出聲:“找時光機......”說著,他一個用力,狠狠將抽屜合上:“回到昨晚,按住偷我銀子的人,無麻藥拔除四顆智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