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蓋爾:
我不太確定,蓋爾,我不確定!安娜說她願意跟我們一同出發,但是…你知道阿不的性格,今天你離開後,我跟他聊了很久,但是他不放心安娜跟著我們離開…他甚至不肯聽我說話,他說除非他留下來照顧安娜,但是我根本不想他放棄學業!
他說的沒錯,必須有人照顧安娜,這是他作為兄長的職責,也更是我作為兄長的職責,我不知道該如何說服他,他責怪我沒有把家人放在心上,責怪我腦子裡整天想的都是自己的前程、獲得的榮譽,根本不在乎他跟安娜!
梅林啊,我當然在乎!
但是,他說的有錯嗎?
或許我的內心很清楚,我並沒有做到所有我能做到的…我很掙紮,親愛的蓋爾,或許我應該留下來陪著他們,但我同樣想帶安娜到外麵的世界找尋解決的辦法…但有時候我會產生一種令人驚懼的想法,我是否是在利用這個借口作為理由。
——作為我離開這裡的理由。
這種想法令我煎熬,我拷問著我的內心,毋庸置疑,安娜留在這裡是最安全的,遠離外界的刺激,在我們的保護之下。但我同樣清楚,外麵的世界才會給予能夠從根本解決問題的希望。
或許,我應該再慎重一點。
繼續我們討論的話題吧,我需要冷靜下來思考。
不得不說,我很喜歡昨日關於“天使”的討論,即便麻瓜的信仰或許並非是真實的,我們依舊可以從類似虛假的構造或是前提中,產生一係列深入的討論與結論。
或許我們可以繼續來談談[標誌]與[概念]。
就像我們最開始提到的麻瓜醫學,人們會遇到一些疾病的損害,這些損害妨礙了行動,人們通過觀察身體的感官外觀和與其正常功能的變化,來推斷這些變化的原因;建立一種標誌關係。
在邏輯領域,實際上,我們經常討論一個問題,即標誌本身是否必須與其意義區分開來?這意味著,從一方麵來說,這是在探討標誌者與所指之間的區彆,從另一方麵來說,這是在探討“自指”是否可接受。
單從麻瓜的醫學來說,醫學標誌完全可以被分為三種類型,也就是通過什麼樣的標誌來判斷病人的狀態。比如說,受損質量(例如,麻瓜的黃疸病中皮膚的異常顏色),又或者是身體運動或功能的部分或完全限製,以及從身體中排出的任何東西。
而對於標誌而言,我們同樣能根據不同層麵,從中找到幾種關係。比如與認知者之間的關聯:在麻瓜醫學的分類中,標誌的存在需要[解釋者]的存在。當然,醫生有時也會解釋他隻能通過患者來獲得標誌。
不過,對病情標誌進行觀察的主體無疑還是醫生,他通過理解外部病症的狀態,隨即將其解釋為內部狀態的標誌,這也是我們一開始所提到的[跡象]。
最後則是,標誌在時間上的位置,按照麻瓜最經典的區分,存在指示性標誌(即診斷性)、回憶性標誌(記憶性)和預測性標誌。
當然,這些都局限於麻瓜的醫學方麵,親愛的蓋爾,如果深入表層,我們自然可以通過麻瓜的醫學,進一步探究對自然標誌的探討。
例如,標誌可以被認為是一旦學到就能使人了解其他事物的一切,這種實際的了解是在習慣性了解之後,以聲音來喚起我們已經知道的東西,並使其再次實際化,其自然性在於[喚起]。
或者,可以被認為是能夠使人了解某事並且被用於指代同一事物——即所謂的[概念]。
相較於兩者而言,麻瓜認為後者能夠構建一個人語言哲學的核心,其具有在主要和非派生的方式中了解其自身含義的特征,也就是說,它並非基於推理過程,而是以自然方式來代表其自身的能力。
不過,顯而易見,蓋勒特,[標誌]本身並不以任何一種現存語言中的詞語為標誌,而是與心理術語或概念相一致——“它們不屬於任何語言,因為它們僅僅存在於頭腦中。”
當然,我們知道,“概念是標誌”並非是新論點,真正的創新在於[概念],這種[概念]就像書麵語言一樣,構成了一種真正的語言,它們具有自己的句法和語義。
不過,雖然我們可以說,語音和概念是同一事物的兩種不同的意義係統,但它們之間依舊存在層次關係:事實上,概念是事物的原始和主要的標誌,而語音僅在概念意義上具有意義。
所以,如果概念的意義發生變化,語音的意義也會隨之變化。但概念是自然的,因此它的含義不會改變。
事實上,即便拋離麻瓜關於神學的理論,我同樣很好奇[概念]如何存在於大腦之中,或者應該這樣問——我們的意識從何而來?
親吻。
你的
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