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蓋爾:
自從那天過後,我們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通信了,親愛的蓋勒特,畢竟當我們整天都——用阿不福思的話來說——黏糊糊地粘在一塊兒的時候,我們也不再擁有互通書信的機會,而我似乎也失去了獨自想念你的空間,不,我並非是在故意抱怨什麼,實際上,我非常喜歡你的陪伴,蓋爾,或者說,我剛才似乎突然真正意識到,我早已習慣了你的存在。
希望剛剛巴希達女士喊你回去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望著窗外的草地與山穀,秋日的氣息已經越來越近,即便納入眼底的依舊是一片蔥鬱,夕陽沉沉的光芒染至山野中,雲霞同樣變得一片橘紅,但是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邊靜極了。
我的房間跟之前沒有什麼變化——當然,除了多了不少你的衣物跟物品之外——如果是曾經的我,或許我會非常樂意地欣賞著眼前大自然的絢麗風景,再從書架中找出一本喜愛的書,心情極好地靠在窗邊,沉浸在書本的魅力之中。
但或許,我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我似乎無法看進去一本書,我的大腦似乎已經被你的身影徹底完全占領,腦海中不斷回閃過你的金發,你的大笑,還有你臉上那種熠熠生輝的光彩,而我的唇上至今似乎還留著幾分鐘前的溫熱觸感…還有當你道彆時,偷偷扭頭遞過來的俏皮眨眼……
我想,或許我可以繼續給你寫信。
雖然我依舊堅持或許[血盟]可以在我的脖子上掛個幾天。
我再一次重新閱讀了上一封信中你附在後麵的內容,當我們談及到意義與推理的時候,我們同樣可以通過對立或推理來理解事物。
例如我們可以從相反的概念中推斷出某些東西,如從[白色]推斷出[黑色]的存在,或從關聯的概念中推斷出一個關係的術語,如從[父親]推斷出[兒子]的存在。
當然,從這一點我們也可以進一步細分:例如從先前的事物理解到後來的事物——桌子被擺好 => 有人即將吃飯。
反之亦然。例如,有人整理餐桌 => 有人已經吃過飯。
實際上,單純隻從麻瓜的角度進行觀察,我們同樣擁有著能夠看透事物的洞察力,而這些或許也是大多巫師所缺乏的——在習慣了更為便捷的魔法的幫助下——而這些推理與洞察,往往能夠讓我們與他人在同樣的情形下,獲得更多的信息。
當然,我還記得你上封信中,提到的[聖禮],在我們的探討中,[聖禮]同樣是一個符號,我們自然需要對符號的本質進行探討。
托馬斯·阿奎納曾在對《聖句》的評論中,區分了指示、紀念和預示三種符號,通過呼應天使的語言來質疑符號作為感知對象的定義。
當然,問題也由此再次回到了區分[比例相似]和[比例性相似]。
我們很清楚,前者意義在於要求符號各個部分之間的親和性;而後者則要求兩對對象之間的比例相似,而這更適用於[聖禮]——作為物質對象的感知標誌。
在與聖體的相關性中,這裡的相似性或許並非是實質性的,隻要是表麵上的就足夠了:因為聖禮的標誌向感官呈現出與其意義相關的相似性。
那麼,這些標誌是自然的還是約定的?
麻瓜中的普遍的觀點是,相似性賦予了聖禮一種自然的意義,而其實際應用則來自於製度。這意味著在物質元素和其意義之間可能存在眾多可能的相似或類比關係時,製度已選擇了其中一種作為更為適當的。
所以,相似性是自然的,而製度是自願的。
從十三世紀初開始,關於聖禮的效力問題便出現了兩種對立的理論:物理因果理論和契約性因果理論。
按照物理因果,聖禮行為的主體——在受禮者身上產生恩寵的——隻是上帝,而聖禮隻是一種使命性的原因,即旨在產生那種精神效果。
那麼,或許由此會提出一個問題:物質對象如何對靈魂(即精神)產生影響?
或許是因為聖禮的[超自然能力]通過麻瓜的神而發揮作用,對他們而言,存在於物質元素和言語中,這些元素在聖禮行為中結合在一起,便會對受禮者產生統一的影響。
而如果根據契約性因果,問題便在於這種力量歸屬於誰,是給予物質元素還是言語?
或許該將問題交給你,親愛的蓋爾。
親吻你。
你的
阿爾
ps:今晚如果還打算過來的話,請拜托貓頭鷹先生捎個回信,不過該提醒你的是,最近阿不福思在考慮將窗戶板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