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金額哪怕翻了三倍,要拍一部電影依然捉襟見肘。
當然完全免費勞動這肯定是說著玩的,但能通過“上院線”“大項目”的頭銜去壓片酬,顧聞肯定不會錯過。
在資金問題談攏後,《稻草》進入了劇組組建的最後階段。
顧聞先將薑懷延送回了他原來學習的體校,有了體育總局與華殘聯的扶持,獲得地方政府的支持自然水到渠成。
之後有很多重要的戲份都會在體校拍攝,找一個薑懷延熟悉的地方自然更好。
另一方麵,薑懷延也需要為自己的角色進行準備。
“我已經大半年沒練操了,現在肯定生疏了。”薑懷延需要回去找回當初的自己,不僅僅是技術,還有作為運動員的心態與體型。
本來準備在省體校陪薑懷延幾天,但是聞言需要處理的工作實在太多了,尤其是《稻草》的工作迫在眉睫。
“我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四年,你還擔心什麼?”
“聞哥你快回去吧。”
最後薑懷延直接把顧聞攆走了,顧聞其實有些小失望,他還想看看薑懷延練習體操的樣子。
工作很快便將顧聞拉回了現實。
聞言現在的最大弱勢就是大部分的工作都依賴於顧聞的個人關係,而非公司自身的能力與服務。
無論任士科、王悅容還是趙媛媛,他們都沒有辦法代替顧聞來協調各方的工作。
顧聞再次感到緊迫,聞言娛樂必須要有自己的業務部門,才能給劇組直接提供服務。
但要固定員工,就意味著要長期的勞動合同,提供最低薪酬、五險一金,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夠且穩定的工作機會,這對於一個小公司而言太困難了。
本來顧聞計劃再用一年的時間來讓聞言建立起固定班底,但現在機會擺在了他的麵前——《稻草》。
《稻草》不僅僅是薑懷延的機會,同樣也是顧聞和聞言的機會。
之前顧聞也在一些劇組擔過製片人,但基本都是小打小鬨,與其說他是製片人,不如說他是後勤大總管。
現在不同了,通過平城之行,趙知粵已經徹底信任顧聞,把製作人的權利交給他,顧聞完全可以借助這個機會組建班底。
一旦《稻草》拍攝完成,聞言就是一家基本能完成電影劇組拍攝工作的公司,而顧聞也是一個有著電影製作經驗的製片人。
當然,到底能達到什麼程度,還得看《稻草》的最終高度。
從這個角度來說,顧聞和趙知粵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顧聞絕對不允許劇組內出現濫竽充數、吃拿卡扣的情況。
親自挑選、聯係的工作人員,顧聞儘可能精益求精。
再次忙成了一個陀螺,每天回到家或者賓館裡,顧聞都想一睡不醒。不過顧聞每晚都會和薑懷延通話。
顧聞為自己找的借口是擔心薑懷延第一次拍攝電影過於緊張,所以需要多多關心。事實上,顧聞自己也需要能量。
聽到薑懷延富有朝氣的聲音,顧聞的疲勞便會自動消散三分。
“我這邊的事情忙完就過來。”
“聞哥,你彆不用擔心我。”
“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
與此同時作為導演的趙知粵也不輕鬆。
《稻草》作為劇情片,對演員的要求很高。而且現在投資已經翻了三倍,遠超預期,他的野心也越發明顯,《稻草》一定是他最好的機遇,甚至超過“school”。
趙知粵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又拉來了兩個戲骨,分彆飾演趙小軍的父親與母親,又從學校裡找了一個學妹,演趙小軍的相親對象。
趙知粵還得四處瞰景。雖然顧聞已經找了瞰景師,但趙知粵要全部自己確定一遍。
畢竟,趙知粵最為自信的便是他的畫麵表達。
除此之外,趙知粵還在不斷修改《稻草》的劇本。每當一個演員確定後,趙知粵的靈感也隨之澎湃,他設計每一場戲的分鏡,把所有的情緒與想法都蘊含其中。
忙碌了大半個月,顧聞總算是將手中的工作完成了七七八八,《稻草》劇組的前期準備工作也全部完成,就等著開拍。
“行,明天就去找小薑吧。”趙知粵的聲音裡興奮摻雜著疲憊。
“我已經在路上了。”
“你至於這麼著急嗎?距離開機還有幾天呢。”
顧聞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沉默。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是想你家的小延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早就已經混熟,趙知粵也放下了自己心中的芥蒂。
畢竟,這段時間趙知奧沒少見顧聞坑人,相比之下自己壓根就不叫被坑,隻能叫一番討論後達成顧聞早就設計好的共識。
“我也去看看有麼有到寧市的車,有機會晚上碰個麵。”
下車後,顧聞便前往運動館,他很清楚薑懷延每天的時間安排,下午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做技巧鍛煉。
省體校運動員不少,進入體育館後便看到不少運動員正在練習,可顧聞一眼便看見了薑懷延站在雙杠之前。
初夏熾熱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入室內,衝刺、騰空、抓杆,身體刹那如崩弦,肌肉線條分明可見。
修長的雙腿並排收束,四肢的力量洶湧彭拜,每一次轉體、每一個空翻都是如此的流暢。
但最打動顧聞的,還是薑懷延的眼神,堅毅與自由、熱烈與沉穩,這才是作為運動員的他。
一個空翻後,薑懷延完成所有的動作。在落地的瞬間左腳一扭,重心不穩,靠著雙臂調整了許久,他才勉強站穩。
顧聞看見了薑懷延眼中的難過與失望,因為他就是左腳受傷才選擇了退役。
並非不愛,並非太累,而是現實迫使他選擇了放棄。
顧聞心中出現了明確心疼的情緒,仿佛四周的空氣都稀薄了一般。
從過道中走出,顧聞還沒有打招呼,薑懷延便已經發現了他,並且朝著他小跑了過來。
“聞哥,你怎麼來了?”薑懷延想要擁抱顧聞,但一抬手又放下了,他身上全是汗水,而且手上還有鎂粉和汙漬。
而上午要和一個劇組簽合同,所以顧聞穿得頗為正式。
看出了薑懷延的想法與猶豫,顧聞直接張開雙手抱住薑懷延:“怎麼,連一個擁抱都不給我?”
薑懷延的嘴角忍不住裂開,他也不管顧聞的衣服染上鎂粉會有多麼明顯,他就是要抱住聞哥。
畢竟,他們半個月沒見了。
“你提前給我說一聲啊。”
“有什麼好說的,我又不是找不到路,還是說有什麼不能讓我看到的?”
其實顧聞已經後悔了,後悔為什麼要和薑懷延擁抱。不是因為自己衣服被弄臟,也不是因為自己又快被勒死了,而是因為現在的薑懷延的確充滿了張力。
要鍛煉,薑懷延現在穿的自然是體操服,也就是緊身的背心和長褲。薄薄的衣料,將薑懷延的身材完美呈現。
初夏天氣燥熱,顧聞也穿得少。緊緊抱在一起後,顧聞不僅能夠感受到緊致的肌肉,還有灼熱的體溫與呼吸,以及淡淡的汗水味。
顧聞不是聖人君子,也不是柳下惠,自然會心猿意馬。
這一刻,顧聞的情緒比薑懷延的肌肉更加緊繃。
在腦海裡給了自己無數個大逼兜後,顧聞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想出一個理由:“好了,我還要去和你教練聊一聊。”
薑懷延戀戀不舍放開了顧聞,一同找教練聊天。
“馬教練,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馬廣胡便是薑懷延以前的教練,和顧聞握了握手,二人上次已經見過麵。隻不過顧聞忙著回去處理工作,沒機會聊天。
“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顧聞邀請道。
“好啊。”馬廣胡答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