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顧清家後,淩風便接到了助理打來的電話:“淩總,M集團太子爺期貨今天淩晨爆倉了!”
“太好了!馬上按計劃執行!”淩風興奮起來了。
就在淩風開始實施他的計劃的時候,一個計劃之外的因素出現了:劉英來了。
淩風在筱縣的三年裡,大部分時間都租住在劉英爺爺家,自然與劉英接觸比較多。人手不足的時候,劉英也會主動過來幫忙。在自己最落魄最難的時候,有劉英在身邊支持和鼓勵,淩風一直把她當作最珍惜的朋友。
他當然是不知道兩年多以前顧清去筱縣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去找他。
現在,看到劉英來了,淩風自然是很高興。給劉英訂了市裡最好的天華大酒店房間,還張羅著帶劉英到處去參觀遊玩一番。
海天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裡,顧清、沈君和其他合夥人正在開著案件分析會。這時淩氏集團風控室打來了緊急電話:“沈主任、顧主任,出大事了!雄一科技實際控製人可能要變更!”
“你彆急,把事件經過詳細說一下。”沈君沉著地回答。
“沈主任,M集團的太子爺炒期貨被套後,將雄一科技全部資產抵押貸款追加期貨保證金,但是太子爺的期貨今天淩晨爆倉了!”淩氏集團風控室主管搶過電話親自報告情況。
“好的,你們馬上過來,我這邊調整時間,給你們留一個小時開會詳談。”沈君答道。
“我們已經在路上了,半小時到。”風控室主管答道。
掛斷電話剛好半小時,淩氏集團風控室主管就到了。沈君還在案件分析會上,接到通知便和與會人員說道:“淩氏集團出現了重大風險,我和顧清要參加他們的緊急會議,你們繼續,會後將會議記錄發一份給我和顧清。”
和淩氏集團風控室主管的會議安排在3號小會議室。匆匆趕來的風控室主管平複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說道:“我現在報告一下事件的情況:M集團的太子爺多年來對公司沒有什麼建樹,掌舵人為了將來讓其能順利接管集團,前幾年開始招攬人才設立一些高科技和獨角獸公司,專門孵化一些有前景的項目,將孵化成功的項目,放到以太子爺個人名義開設的獨資公司旗下,然後再對外宣布是太子爺的業績。雄一科技旗下開發成功的X技術就是屬於這種情況。因此,雖然我們是與M集團簽訂的合同,但實際上該技術的專利權人是雄一科技,M集團是獲得了雄一科技公司授與的獨家使用權,使用期限是五年。由於雄一科技的實際控製人是M集團太子爺,而太子爺是掌舵人意定的接班人,所以我們將該風險確定為一般風險進行管理。沒料到M集團的太子爺會將雄一科技全部的資產抵押貸款去追加期貨保證金,現在還爆倉了。”
報告完情況後,風控主管接著說:“抱歉!沈主任,因我工作的失職,給您添麻煩了!”
沈君拍拍風控室主管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M集團太子爺雖然資質平庸,但為人也沒有出過什麼大的負麵新聞,人心是最難預測的,也不算是你失職。”
“沈主任,現在怎麼辦?M集團的獨家使用權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到期,與我們集團的供貨合同也將同時到期,不知道雄一科技資產的抵押權人會如何處置此事。”
“查到雄一科技資產的抵押權人是誰沒有?”
“是金鑫融資資產管理公司。”
沈君沉思了一會兒,說:“先交給我們處理吧,我試一下約金鑫融資資產管理公司談一談。”
“好的,沈主任、顧主任,就拜托你們了!”
風控室主管走後,沈君對顧清說:“這次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機會,如果我們能說服金鑫融資資產管理公司將抵押權轉讓給淩氏集團,以後淩氏集團就不用被M集團卡脖子了。”
“我現在就去金鑫融資資產管理公司吧,我估計M集團肯定也在爭取時間找他們談判,還有其他想要X技術的公司一定也在找他們談,我們必須儘快行動。”沈君一邊說一邊拿外套和包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吧。”顧清說道。
他們來到金鑫融資資產管理公司,老總倒是很容易見到了,隻不過他說抵押權早在M集團太子爺爆倉之前就被人收購了。
“您是否可以告訴我們收購方是誰?”沈君問道。
“抱歉!我和收購方簽了保密協議,不能透露對方的信息。”金鑫老板說。
“到底是什麼人收購了?這人來頭不簡單!提前知道M集團太子爺抵押了雄一科技,也提前知道太子爺會爆倉,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沈君心裡思量著。
從金鑫公司返回的路上,心情煩悶的顧清打開車窗想吹吹風,這時便看到了令她更加煩悶的一幕:淩風提著大包小包和一個女人正說說笑笑從步行街的商鋪走出來。車子快速駛過,她回頭張望仍然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麵孔。
顧清的心一瞬間好痛好痛!
“這個女人是誰?是劉英嗎?他已經有人了為什麼那天還來找我?難道這就是他說的報複嗎?怎麼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都乾了些什麼啊?那天怎麼會糊裡糊塗地和他上床?現在怎麼辦?”顧清一時間心如亂麻,理不清頭緒。
回到律所下車的時候,沈君發現顧清臉色非常難看,問道:“你怎麼啦?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會兒時間就成這樣?是哪裡不舒服嗎?”
“師兄,淩風回來了。”顧清無力地回答。
“淩風回來啦?這是高興的事情,你怎麼這個表情?”
“我剛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在逛街,兩人好親密的樣子。”
“這個淩風,回來了也不聯係我。你有他電話嗎?我幫你打過去問問怎麼回事。”
顧清這才想起淩風聯係電話都沒有留下就走了。她看著沈君搖搖頭,瞬間感覺自己就像個白癡一樣,氣惱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那要我陪你去他家找他嗎?我今天晚上有空。”
“唉,算了,雄一科技的事情就夠忙了,我的事你彆操心了,我自己看著辦。”
“我知道勸你回去休息你也不會聽,你說看著辦就看著辦吧,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不過雄一科技的事情可以暫時先放一放,抵押權被誰收走了現在一時間查不到,金鑫公司既然簽了保密協議,那外界也很難查到收購方。現在隻能靜觀其變了。”沈君說道。
“我一會兒和小婉說一下,叫她留意一下圈內的小道消息。”
傍晚,顧清忙完工作回到家,把自己撂在床上,失魂落魄地回想著白天的事情。
記憶中的淩風,那麼純粹、率真,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下流無恥之事的人。可三年的時間,一個人會不會改變?帶著那樣的傷痛離開的淩風,還能一如既往,沒有改變嗎?
顧清睜大眼睛,仔細回想起淩風回來時的點點滴滴,期望能找到些許蛛絲馬跡來驗證淩風並沒有改變的事實。
淩風的成熟的確讓顧清覺得有種陌生感,然而回想起淩風看她的眼神依然如三年前那樣清澈、熾熱,身體的感覺依然如三年前那樣熟悉、契合,想到這裡,顧清又開始麵色潮紅,心跳加速......
她搖搖頭,刹住了腦海裡令人羞澀的想法。
是的,淩風不是那樣的人,我不能這樣一個人亂猜,一定要問清楚。不管真相是什麼,都必須去麵對,不能逃避。即便是最壞的結果,我也要清清楚楚地快刀斬亂麻,乾脆地做個了結。
顧清理清了頭緒,做好了決定。
可是,淩風在哪裡呢?沒有聯係方式,麵都見不著,怎麼問清楚?去他家找嗎?顧清無論如何也拉不下這個臉麵自己找過去。
一天天就在這個糾結中過去了,顧清也始終沒有主動邁開這一步。
好巧不巧地,顧清竟然又一次遇上他們了。
這天,一個案件的委托人約她到天華大酒店的餐廳吃飯。她剛走進天華大酒店,便看到淩風和一個女人從電梯裡出來。這一次,顧清看清楚了,是劉英!
看到這一幕,顧清隻覺得一股無名的火氣直衝了上來,之前想好問清楚的決定也被拋諸腦後。
淩風也看到她了,笑容滿麵地想要和她打招呼,介紹一下劉英,哪知道顧清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匆匆走開了。淩風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快步追過去,拉住顧清的手叫道:“小清姐......”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顧清打斷:“拿開你的臟手!”
淩風一下子愣住了,記憶中,顧清還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和他說過話,看來這回顧清很生氣,他剛想追問當中有什麼誤會,就看到一個男人走過來問:“顧律師,出什麼事了?要幫忙嗎?”
“沒事,我們走吧。”顧清甩開淩風的手,和那個男人一起走進了餐廳。
淩風滿心疑惑又不便繼續追問。
這時劉英也跑過來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這人是誰啊?”
“沒事,她是海天律師事務所的顧主任,你以前來實習的時候不是見過嗎?你不記得了?”淩風答道。
“哦,怪不得看著有點麵熟,她也來這裡吃飯嗎?”
淩風沒有心思答話,和劉英一起也走進了餐廳。
坐在顧清不遠的地方,淩風看著顧清,心裡想著剛才的事情。
“淩風,要點什麼吃的?”心不在焉地連劉英和他說話也沒聽到。直到劉英把菜單簿放到他的麵前他才回來神來,答道:“點你喜歡吃的,我和你一樣。”
菜上來後,淩風也沒怎麼吃,視線一直沒離開顧清身上。顧清和那個男人不停地聊,是一眼都沒看過他。終於,看到顧清離開餐桌走去洗手間。
他和劉英說了句:“我去上個廁所”,也急忙走了出去。
站在洗手間外麵等了一會兒,便看到顧清出來了,他走到顧清跟前攔住她問:“小清姐,你今天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
“你讓開,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顧清氣呼呼地說道,推開淩風就要走。
淩風一把將兩手撐在牆上,將顧清攔在臂彎裡,說道:“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開的。”說完還低頭逼進顧清的臉,一副又要親吻過來的樣子。顧清心一慌,迅速向下一蹲,從淩風的臂彎裡鑽了出去,嗬斥道:“你彆耍流氓!”
“我怎麼耍流氓了?”看著顧清又怒又羞的樣子可愛得很,淩風忍不住想真的親過去,便一把將顧清拉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啪”地一聲,顧清給了淩風一耳光,罵道:“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有女朋友還對我這樣!”說完便逃也似地走了。
捂著火辣辣的臉,淩風總算知道顧清生氣的緣由——打翻醋壇子了!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顧清這麼毫不掩飾地吃醋,他開心到要起飛!
淩風再次回到座位的時候,與剛才判若兩人。心情好了,胃口也好了,他舉起酒杯對劉英說:“乾杯!”
不知所以然的劉英覺得今晚淩風奇怪得很,一會兒心不在焉,一會兒興高采烈。不過不管怎麼樣,看到淩風這會兒心情不錯,她下了最後的決心。
吃完飯,劉英對淩風說:“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兩人沿著街道慢慢走著,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劉英停下了腳步,她轉過身,麵對著淩風,鼓起勇氣說道:“淩風,我喜歡你!”
淩風聽到這話,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是這種情形。看著劉英期待的眼神,淩風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英期待地看著淩風,可淩風半天沒說一句話,劉英便什麼都明白了。她有些尷尬,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說道:“我明天就要走了,我隻是想對你說出來,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了。”停了一會兒又說:“你彆介意,就當我開玩笑。”說完轉身快步往回走。
這時淩風回過神來,他一邊叫劉英一邊快步走到劉英前麵,說道:“劉英,謝謝你對我說的這些話。可能我接下來說的話有些厚臉皮,但我還是想說,我希望你能繼續做我可愛的妹妹。無論怎麼樣,我想告訴你,你和你爺爺不僅僅是我最珍惜的朋友也像我的家人一樣。”
第二天,劉英踏上了歸途,也結束了她的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