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牛排(1 / 1)

希因真不覺得到底有什麼痛的,除了撞到麻筋是整個手臂全麻了之外。

好在手臂的麻早就緩解了。他覺得不會有太大問題。

“骨頭你都說沒事啦,更何況我現在手臂不痛也不麻。你拿光腦拍後背給我看看吧。”

希因還真就不信了,撞下椅子能傷到要去醫院嗎?

蟲族醫院沒到估計傷口自己就好了。

阿米亞斯依言,用光腦拍攝了傷口的圖片。

他有些遲疑,給希因看,希因會不會覺得傷口更痛了···阿米亞斯並不覺得希因說的不痛是真的。

“愣著乾嘛,我看看。”

希因長手一伸,輕鬆夠到了光腦。

看到上麵顯示的圖片,希因眼睛眨了又眨。

“你確定這叫傷口?”

感覺被螃蟹鉗子夾兩下都比這重,不過螃蟹夾人還真挺疼的。

希因不信邪,用完好的手將圖片放大了又放大,指著上麵隱隱約約的一絲血跡向阿米亞斯確認:“傷口?血?”

阿米亞斯麵對希因不可置信的眼睛,點點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希因說話間,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他不知所措。因為過近的接觸,身體有輕微的顫栗。

“這傷口約等於無吧,擦點藥水差不多得了,沒去到醫院就好了。”希因沒好氣的道。

“您不疼嗎?雄蟲的疼痛閾值低,疼的話去醫院可以處理。”阿米亞斯帶著小心翼翼的語氣問道。

“就這點傷還趕不及你身上傷口的百分之一吧?”希因疑惑的道。

“雌蟲受再多的傷都沒關係的,自愈能力很強。雄蟲和雌蟲不一樣,要不還是去醫院吧。”

阿米亞斯分析著其中的緣故,試圖讓希因去醫院接受治療。

“你們對雄蟲未免也太···”希因想不出這個形容詞來評價蟲族對於雄蟲的對待。

即便再來幾次他還是會覺得魔幻,雌蟲受那麼多傷流了血敷點藥就活蹦亂跳了,雄蟲撞了一下也能跑去醫院治。

察覺到阿米亞斯的小心翼翼,希因用一種強硬而不容拒絕的口吻道:“就不去醫院,最多擦點藥。又沒什麼大事,再說話我連藥都不擦。”

阿米亞斯一下子被希因放的狠話給嚇住,不敢再問希因去不去醫院。

心裡仍舊有些不服氣,怎麼能用這樣的方法威脅他呢。

損害的是自己的身體呀。更何況,受傷了就應該去醫院的。

隻得放軟了語調道:“我給您消毒之後冰敷。”

聽著是如同往常一樣溫馴平淡的語調,希因卻從中覺察出一點委屈。

看著阿米亞斯一副不敢再多說話的受氣包模樣,希因心裡的那點不滿頓時消弭於無形。

他伸手摸摸阿米亞斯的頭,“那就謝謝你啦。”

在心裡摸摸補了兩個字,小狗。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隻是小傷。但他的皮膚容易留下痕跡,疼痛閾值低。紅腫的地方看起來駭人,實則就是普通的傷,冰敷下就好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小心翼翼地對待他呢,平常獨居哪怕受了點傷他也不當回事,過了就過了。

就連在大學宿舍室友也沒這麼黏糊的,受大傷知會一聲沒事了就行。

被人關心的滋味確實很好,希因這一刻忽然知道為什麼小孩摔倒會賴在地上不起來,父母關心的時候哭嚎得更大聲了。

細長的棉簽沾滿了透明的消毒藥水,阿米亞斯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傷口,他不敢用力,生怕將身前的雄蟲弄疼了。

希因任由清涼的藥水在傷口上滲透,碰到破了皮的傷口帶起一絲灼痛。

阿米亞斯心中卻忍不住的自責,那些旖旎的心思早就不見了蹤影,滿心滿眼隻有對麵前雄蟲的愧疚和心疼。

如果自己及時發現就好了,這樣希因也就不會受傷了。

他想起以前見過的那些雄蟲們。

受了傷可就不是痛呼這麼簡單了,身邊隻要是能拿來出氣的就全都發泄一遍後才肯消氣。

他的心臟像是灌滿水的海綿被捏緊了一般,劇烈地疼痛起來。

希因也太乖了,一點兒也不驕縱。

手肘終於不麻了,背後的破皮也被簡單地消毒。正好這時星網的快遞來了。

阿米亞斯沉默地從送貨機器人的肚子裡取了快遞,盒子裡裝著的是幾個冷敷貼。是阿米亞斯找消毒藥水的時候買的。

看著阿米亞斯手裡的冷敷貼,希因腦子裡轟的一下,仿佛有無數煙花閃過,又仿佛隻過了短短的幾秒。

記憶中,隻有爺爺永遠像對待小孩一樣對待他。

自從爺爺走後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平常的朋友並不多,多數隻是點頭之交。

更彆提像現在這樣隻是受了點小傷就被細心溫柔的對待了。

“給我的嗎?”聲音聽起來平靜,細聽之下又有一絲顫抖。

“是,您受傷了需要冷敷。”阿米亞斯說著就打開了冷敷貼,“可能會很涼,您稍微忍一忍。”

等待希因默許之後他才將冷敷貼貼在傷口處,溫柔卻堅定。

傷口有一瞬間的熱意,隨後卻是冰涼入骨。

周圍的溫熱都被吸透了一般,很奇怪,希因卻並不覺得冷。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希因卻無比喜歡這一刻,他轉過身看向阿米亞斯。企圖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什麼。

他隻能從阿米亞斯碧綠的眸子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有心想打破這一刻的旖旎,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看著阿米亞斯的眼睛,希因喃喃的一句:“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聲音雖小,可憑著兩人之間的距離阿米亞斯卻能聽個清清楚楚。

霎時間,他從臉紅到了耳根。

空氣好像一下子慢了下來,阿米亞斯能聽見希因細微的呼吸聲,也能聞到他身上的皂香。

他屏住呼吸,生怕破壞掉此刻的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希因輕咳一聲,打破了房子裡的寂靜。

他無力的張口,最終又頹然的閉上了嘴。

最終還是阿米亞斯打破了寂靜,“我去做飯,吃牛排好嗎?”

他心裡有些忐忑,在學校的時候廚藝課一直是墊底的存在,甚至是勉強合格的。自然是比不過希因的。

因此他詢問希因時也帶了些小心思,牛排是他唯一能做的賣相好看且稍微能入口的食物。

這樣問出口就帶有一定的傾向性,希因不討厭牛排的話自然會同意他的提議。

曖昧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希因來了勁。“你做飯嗎?你不想做的話待會我去做好了。”

“您受傷了,還是我去做吧。您是雄蟲,本來這些就應該是我做的。”阿米亞斯微低著頭,語氣歉疚。

身為雌蟲,讓家中的雄蟲做飯本來就夠荒誕了,雄蟲應該一直被雌蟲護著的,大事小事都不應該讓雄蟲操心才是。

本來也沒有一直讓希因做菜的道理,如今希因受傷了,他可以順理成章的接過廚房的事。

希因已經對他很好了,他不能再繼續心安理得的接受希因對他的縱容。

“彆管是雄還是雌,都能做菜。你也彆管這些了,不想做飯我們點外賣就行。”

希因語調平緩,絲毫不因這事煩惱。

誰愛做飯就做唄,他做飯就是為了不被蟲族的飯菜難吃死,不讓自己餓死。

至於阿米亞斯嘛,不想做就不做,一個家有一個人會做飯就夠了。

“我做。”阿米亞斯擲地有聲,希因都受傷了,他怎麼還能讓希因做呢。

希因卻沒聽出來其中的含義,隻點點頭說:“那就吃牛排。”

阿米亞斯穿著圍裙站在灶台前,心中默念著廚藝課老師教著做菜的步驟,一絲不苟的完成備菜。

剛打開燃氣灶的開關,卻不料一開火沒有升騰的熱氣,隻有伴隨著門窗被震動的轟鳴聲。

希因被嚇了一跳,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

煎牛排怎麼像放炸/彈,這麼大的動靜。

“怎麼啦,需要我幫忙嗎?”希因慢慢走到阿米亞斯身後,背上貼著冷敷貼,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掉下來。

希因驚訝地發現眼前的雌蟲居然穿著帶著粉色小碎花的圍裙。

他平常不太穿圍裙做飯,總覺得衣服臟洗洗就好,洗衣機總比人洗得乾淨。

因此這條買廚具送的圍裙他自己也沒穿過,放廚房裡起到一個裝飾作用。

阿米亞斯抿著唇,“沒事,開火有些不熟練。您坐著吧。”

雌蟲穿著小碎花的圍裙,微低著頭,幾乎不敢直視人的眼睛。

腰被圍起的綁繩勒得很細,手臂處的肌肉線條繃緊,有種健美的力量感。

可偏偏長得很高,套頭的係帶緊壓著蟲紋,粉色和綠色交疊處露出麥色的皮膚。

圍裙在胸口下方的位置,胸肌處看起來鼓鼓漲漲的,腰處甚至有著蝴蝶結的裝飾。

圍裙穿在阿米亞斯身上好像有些小。

希因一時間有些迷惑,圍裙是正經圍裙,為什麼穿起來這麼的······

還很想問阿米亞斯到底是怎麼訓練得這麼完美的,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多一分過於壯碩,少一分又嫌不夠。

希因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遊移。

麵對這樣反差感的場麵,恐怕誰都會有一瞬間的恍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