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因看了眼紛飛的彈幕,無奈道:“做菜是我的工作,我不做菜了大家怎麼看直播。我還沒有嬌弱到被熱油燙傷的地步吧,做菜一點兒油星子濺到身上很正常。”
“做菜不一定要雌蟲做,誰都可以做。雄蟲也可以做菜,做各種各樣的事。”
希因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好像是欸···】
【本來以為雄蟲做菜隻是噱頭,沒想到主播是真的這麼認為啊。】
【這樣不是很好嗎?】
【除了主播應該也沒彆的雄蟲能夠做菜吧···】
【等級高+會做菜+溫柔,主播好完美。】
【我發現我真的愛死了主播這種雄蟲,所以結婚嗎?】
【樓上彆做美夢,要結也是我先結。】
【我發現一個盲點,所以助播真是雌蟲。】
彈幕吵吵嚷嚷,阿米亞斯卻看不到。
第一次希因給他做點心的時候他就覺得希因很不一樣了。
一隻會自己下廚做點心給朋友吃的雄蟲,認為一雄一雌最好的雄蟲,把他護在身後不讓他受傷害的雄蟲。
阿米亞斯的心好像被什麼捏了一把,有些喘不上氣。
這麼善良美好的雄蟲,自己能待在他身邊嗎?
“好啦,現在來調番茄糖醋汁。”
希因不再過多關注彈幕的內容,轉身示意阿米亞斯過來。
阿米亞斯呆愣幾秒,隨即快步上前。
要想做好菠蘿咕咾肉,醬汁是非常關鍵的。
需要醬油、番茄醬、番茄、白醋和白糖,希因觀察到阿米亞斯好像更喜歡甜的食物,特意將白糖多放了一點點。
又示意阿米亞斯攪拌均勻。
希因將肉條複炸後又把青椒、彩椒放進鍋裡,隻一會兒就拿出來。
彼時青椒和彩椒都泛起一層油潤的光澤。
阿米亞斯的醬汁也調好了。
希因將肉條、醬汁、青椒彩椒和菠蘿一股腦兒放進鍋裡煮。
熱氣蒸騰間,番茄醬汁酸甜的氣味蔓延開來。
【又被香到了。】
【這個肯定比之前的都好吃。】
【茄門永存!我愛番茄和菠蘿。】
【我先吃!】
【好無敵,夏天吃一口絕對開胃。】
煮到粘稠的程度菠蘿咕咾肉就算做好了,出鍋的一瞬間香味在所有蟲的鼻尖縈繞。
希因適時出現在鏡頭前,趁熱著展示菠蘿咕咾肉。
肉條上裹滿了粘稠的醬汁,酸甜適口。有輕微的青椒香氣,菠蘿清香解膩。
一口下去,先嘗到的是醬汁酸甜的味道,帶著清爽的口感。仔細嚼嚼,口感清爽,肉質緊實。菠蘿入味,完全沒有腥味。
“好啦,今天就到這裡了。就不和大家一起吃飯了,下次見。”
希因嘴上溫柔,手上動作一刻不停地打算關掉直播。
最後的幾秒鐘彈幕紛紛湧現。
【?怎麼不一起吃!】
【靠!今天沒露臉,沒菜香味,這怎麼下飯。】
【回味ing。】
【點首反方向的鐘時間回到開播前嗚嗚嗚。】
【聰明蟲已經打開錄屏了。】
【就因為要和家裡蟲吃飯嗎?】
彈幕皆是不舍,希因狠狠心徹底關閉直播。
阿米亞斯小口小口的吃著飯菜,他不挑食,難喝的營養液也能一飲而儘。
好像和希因認識之後他才經常的吃正經的飯菜的,之前他認為喝營養液隻是為了維持生命罷了。
心裡又忍不住想起了希因對他說的話,心裡一片甜軟。
他和希因離得好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希因看他吃得這麼香,挺開心。有一個這麼給麵子的人吃他的飯菜,是對他廚藝最大的稱讚。
吃過飯,希因和阿米亞斯分彆洗了澡。
阿米亞斯為了防止希因再睡樓下的小沙發床,搶先一步坐在了沙發床上。
他也不敢直接睡在上麵,怕希因會生氣。隻一步步地試探希因的底線。
因為房子太小,洗漱間就在客廳不遠處。
阿米亞斯心裡想著住的問題,他來了之後擠壓了希因的空間,希因會不會住得不舒服。
換個房子住嗎?阿米亞斯轉念一想,自己成為了希因的雌奴,除了部分被沒收的財產,其他全在希因名下了。
蟲族的雌蟲一旦找了雄主,名下的財產全歸雄主所有,不管是雌君雌侍抑或是雌奴。
他想,這幾天可以再努力掙一些給希因買個更好的房子。
不然這裡實在太小了。
希因是在阿米亞斯之後洗的,出來一看發現阿米亞斯還坐在沙發床上。
他神色莫名,“還不休息。”
阿米亞斯理不直氣也不壯,“我在這睡。您···您還是到上麵去吧。”
希因幾乎要笑出聲,底氣不足說的話還這麼囂張。
他在心裡默默判定,色厲內荏。
“快點上樓休息,彆逼我趕你。”希因故意沉著臉道。
阿米亞斯似乎要誓死捍衛沙發床,“您去吧,我···我不能讓您睡樓下這張床了。”
他咬唇,仿佛下了重要的決定:“要是住樓上,半夜我摔下樓梯又會把您吵醒了。”
其實阿米亞斯那天摔倒也是因為意識不清醒加太過急躁找希因的緣故。
不過這話他肯定不會說的,隻是這次為了讓希因住回自己的床,阿米亞斯情願說謊。
阿米亞斯看見希因偶爾會轉轉脖子,猜測是希因睡這個床睡得太不舒服了。
哪怕此時希因故意冷臉阿米亞斯也要捍衛這張床。
希因有些無語,一個小沙發床還爭上了。
阿米亞斯態度堅決,哪怕是被希因說了也不帶挪動的。
希因最終敗下陣來,“行,隨你。”
本來希因有些氣急,真是不識好歹,好心好意給你睡舒服的大床,你卻非要睡沙發床。
看著阿米亞斯那張誠懇的臉,又對上他碧綠的眸子,希因忽然沒辦法將這麼傷人的話說出口了。
左右衛生間在樓下,半夜要去衛生間也確實容易摔倒。
要是再像上次一樣摔恐怕就沒這麼幸運一點兒傷也不受了吧。
希因最終妥協了。
“要是實在不舒服你就上來跟我睡吧。”希因說完,轉身上了樓。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臉上發燙。
邀請彆人跟自己睡什麼的,終歸還是有些羞恥的。
阿米亞斯看希因乾脆利落的上樓,心裡又有些茫然無措。
希因應該······沒生氣吧?
阿米亞斯並沒有倒頭就睡,而是打開光腦轉而操作著什麼。
既然安定下來,有些事情也該理理清楚了。
待阿米亞斯處理光腦上的信息過後,已經是後半夜。
他卻沒有絲毫睡意,明明希因不僅前還跟他說過話,他卻抑製不住想見到希因。
眼前忽然變得模糊,心裡的聲音不斷地催促著他。
想要見到希因。
希因會不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出事?又會不會突然的消失?
阿米亞斯知道自己想法很可笑,將蟲悄無聲息地從他身邊帶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此刻,他的思維在不斷地發散,將所有可能的、不可能的結果想了個遍。
他該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才是。可這一刻,他又瘋狂地想前去確認希因的安全。
也為了···滿足自己想要看一看希因的私心。
心跳如急促的鼓點將他整個人包圍,遠處傳來的蟬鳴聲和他的心跳聲融在一起。心跳聲在他耳邊逐漸變大,好像要吞噬他的心臟。
漸漸地,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胸腔中壓抑不住的急迫,仿佛要衝破身體具象化的展現出來。
整個房子都是黑暗的,隻有一點月光溫柔的透過陽台灑進來。他望著這點月光發呆。
月色皎潔,照在白色的地麵上,有些晃眼睛。但阿米亞斯仍盯著不放,好似要通過這道月光發現些什麼。
天空中繁星點點,靜謐又祥和。
希因於他就像這縷月光。
黑夜中毫無保留的傾瀉在他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照亮他黑暗且泥濘的道路,卻又能在天亮時消失不見。
他想,他應該用儘全力抓住這縷月光。他永遠不會給彆蟲機會,更不會讓這縷月光有照在他蟲身上的機會。
阿米亞斯還是沒忍住,利落地翻身下床,走上樓。
以他S級軍雌的身體素質自然有辦法在不驚動任何蟲的情況下走上樓,更何況是正在酣睡的雄蟲。
就看一眼,沒關係的吧······他想著。
阿米亞斯知道這不對,甚至是病態、恐怖。
誰會想半夜睡覺的時候被另一隻蟲用近乎癡迷的眼神看著。
但他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去確認希因是否安全的心。
他總擔心一個沒看住希因就不見了抑或是出了事。
想到如果希因離開自己的場景,他碧綠的眼眸中閃過幾分瘋狂。
一股莫名地膽怯湧上心頭,如果希因知道,會不會把他趕出去?又或者是斷絕與自己的來往。
他堅定向前邁出一步,不會的。
希因不會發現的,更不會就此發現他是這樣一個恐怖又卑劣的蟲。
雌蟲特有的身體素質能夠讓阿米亞斯在黑暗中將麵前的景象一覽無餘。
他急於想確認什麼,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床上。不肯放過一絲一毫,仿佛在描繪那個人形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