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老媽老爸這段時間對我關愛備至,但悉心照料不過一兩個月的光景。
他們原本答應親自送我進入大學的校門,那份深情讓我感動不已,深感世上隻有老媽老爸好。
然而,開學之日來臨,老媽卻推翻前言,讓我自己上路,順帶提及她有位牌友的兒子和我是校友,更巧的是這位師兄恰好和我同係,可以結伴同行。
我坐在桌前,麵無表情地嚼著薯片,臉上帶著一副社會大佬談判的架勢,淡淡地問:
“所以,你們就打算借此機會,拋下我去享受迪士尼的雙人遊,對吧?”
長久的生活在一起,各種小秘密終究難以藏匿。
我從小便擅長發掘老爸的私房錢和他用這些錢買來的各種電子垃圾,諸如盜版的iPhone——後來這台手機送給了我,還有盜版的單反相機和運動手表等等。
我很難不好奇老爸究竟是從哪裡淘來這麼多山寨貨的。
每當我發現這些秘密,總會得到一些掩口費,於是我便樂此不疲,繼續挖掘更多的秘密。
相比之下,老媽則要坦誠得多。她是這個家的權力核心,無需藏匿任何東西。
家中的三室一廳,除了主臥和我的房間,剩下的便是她獨享的衣帽間,裡麵還擺放著各種滋潤補品,如蘋果醋、血燕等。小時候,我曾趁她不在家時偷偷品嘗過。
而那些貴重的珠寶首飾、房產證、戶口本,則被她鎖在一個顯眼的保險箱裡,一切貴重物品都安全地存放其中。
當老媽老爸開始表現得鬼鬼祟祟,我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
老媽在決定把藏獎券的任務交給老爸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掌握了先機,這對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雖然我們已經搬了家,但老爸藏東西的習慣依舊未改,我很快就能找到他藏的東西。
談及保險箱,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那裡麵存放的一雙龍鳳金鐲,正是我那位小叔叔贈予我的禮物。
聽說,小叔叔也曾經曆過輟學離家,前往大城市打拚,那時他在茶樓當服務員,我家給予了他不少幫助。
後來,他幸運地遇到了一個貴人,認了對方為乾媽,並在乾媽的公司裡工作,逐漸嶄露頭角,最終成為了公司的股東。
當他財富自由後,特意為當時年幼的我挑選了這對龍鳳鐲,說是留給我將來結婚用。
小時候,我有幸見過他一麵,他帶我品嘗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肯德基。
不過,他性格內向,除了我媽會時不時像長輩一樣關心他外,我們之間的聯係並不多。
過年時,他會通過我爸給我發新年紅包,但我已有好幾年未與他見麵。
我爸曾建議我加他微信發新年祝福,就在加好友時,我才發現他已將除了我爸媽外的所有親戚拉黑,包括我在內。
據我媽所說,她曾十分擔憂我小叔叔的婚姻大事。
有時,已婚的人總會熱衷於為未婚的人安排相親。
在我小叔叔多次相親失敗後,我媽甚至猜測他可能是同性戀,於是更加積極地為他介紹異性,試圖改變現狀。
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回想起穿越前的我,似乎也在走著小叔叔的老路。
不過那時,我媽似乎已對我小叔叔的婚姻問題不再抱有希望,隻願他能過得開心便好。
如今想來,我媽能夠接受我是同性戀,或許也與我小叔叔的經曆有關,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她的擔憂和接受程度。
老爸一聽我這麼說,我那熟悉的藐視眼神向他直射而來。
他已心知肚明,藏的東西已被我識破。他不敢直視我,更不敢看老媽,眼神遊移不定,心虛之情溢於言表。
老媽先是瞪了她那沒用的男人一眼,隨即破罐子破摔,擺出一副“老娘出去旅遊還要看你臉色?”的架勢,氣勢洶洶地反擊。
“臭小子,你剛好開學,還是雙人行的獎券,爸媽去一下怎麼了?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多年,去旅遊也不行嗎!”
老媽聲色俱厲地說道。
我深知與老媽硬碰硬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這是我多年來的生存智慧。
於是,我換上了一副憂傷的表情,看著老媽和老爸,幽幽地說:
“從小到大,你們都沒帶我去過迪士尼樂園。小時候我要上學,你們自己去了;現在又是這樣。算了,我知道我是多餘的,你們彆管我了,去玩吧,玩得開心點……”
老媽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她問:
“說吧,想要什麼?你個臭小子。”
我咧著嘴,滿懷期待地說:
“我想在學校附近租房,我一個學生沒什麼錢,資金方麵需要您的大力支持!”
老媽伸出手指朝我一點,嚴肅地說:
“你上大學不好好學習,整天在想什麼?出去住沒門禁,沒人管,你是要無法無天了嗎?!”
我趕緊在老媽麵前豎起三根手指,鄭重發誓:
“我發誓,我絕對好好做人!”
老媽眯著眼,一臉懷疑地看著我,雖然沒有說話,但滿臉都寫著“不可能”。
我決定再加把勁,深吸一口氣說:
“那我每天晚上十一點給你視頻打卡!”
“十一點?”
老媽拉長了每個字的音節。
我心想,我現在已經成年了,老媽以前都沒這麼管我。
於是我歎了口氣說:
“那您說個數吧。”
老媽豎起食指,彎成一個鉤狀,說:
“九點。”
我瞬間鬼哭狼嚎起來,
“那和小學生有什麼區彆?”
老媽不客氣地說:
“那算了,老娘不去旅遊了,就送你上大學。”
我趕緊賠笑道:
“怎麼能因為我讓你們錯過一次免費的蜜月旅行呢?”我妥協說,“九點就九點,成交!”
其實,我早就與喬菲約好一同前往學校,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隻是專業不同,因此不在同一個係。
原本打算兩人買張臥鋪票,一路高鐵直達學校,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半路突然殺出個陳三哥。
這陳三哥,姓陳,當初聽到這個姓氏時我還稍有警惕,直到老媽強調是耳東陳,我才放下心來。
他的母親胡阿姨是我們家的大客戶,我們家的水業能夠接下他們家位於市中心CBD某甲級寫字樓的大單子,全靠胡阿姨的關照。
我們家的飲水機和水桶都供應給了他們寫字樓。
能結識這個大客戶,還多虧了我們家沒有早早搬走。
胡阿姨是胡爺爺的女兒,也是我們家老房子的鄰居。
胡爺爺有一兒一女,兒子在國外讀書工作,女兒胡阿姨則是海歸,和老公回國後抓住了時代的機遇,創業發家。
為了方便照顧胡爺爺,胡阿姨在附近買了房子,但胡爺爺卻執意留在老房子裡,不肯搬過去和女兒外孫同住。
有時候,說老人家保守,在青石巷拆遷改造後,老人家卻願意出國生活,說他開明,明明女兒就在國內,他不願意搬過去住,怎麼也要留在老房子裡。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些家庭瑣事真的很難評價。
胡阿姨和老媽的熟絡始於拆遷談判時,兩人因此結識,一來二去便一起上桌打麻將,成了好姐妹。
想當初,老媽和胡阿姨不熟時,還常和老爸吐槽胡爺爺家的女兒眼睛長在頭頂上,走路都不看人。
如今兩人上了麻將桌,還談起了生意,這態度變化真是快得讓人咋舌。
陳阿三這個大少爺自然不會跟著我們熬臥鋪,老媽為了在胡阿姨麵前撐麵子,忍痛斥巨資給我買了頭等艙的票。
我也不能拋下喬菲,於是也給她買了頭等艙的票。
喬菲得知這個好消息後,開始得意忘形,在群裡點菜,要我租房時租個兩室的,方便她過來留宿。
原本有爸媽護送去學校的陸珊珊見狀開始撒潑,痛斥我偏心。
我隻能無奈地發個攤手的表情包,表示我也沒辦法。
這妹妹和我們也是同城,但校區相隔比較遠,他們學校還管得嚴,我心有餘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