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冷戰 他隻是愣了幾秒鐘,然……(1 / 1)

“你……”我微微停頓,最終還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你怎麼還不休息?這張床足夠寬敞,完全可以容納我們兩人。”

他顯得有些慌亂,急忙回應道:“不,不用了,你先睡吧,我還不困。”

我心中暗想,這孩子莫非真的對同性有所畏懼?但若是如此,他又為何今日要來招惹我們呢?這其中的緣由,我實在是無法理解。

“彆騙我了,我剛才分明看到你打了個哈欠。”我試圖安慰他,“上來吧,我可以去睡地板,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我對你真的沒有那種興趣。”

他看著我,眼中流露出猶豫和掙紮。

“真的沒事的。”我堅定地說,“我可以發誓,如果我對你有什麼不軌之舉,那我這一輩子隻要碰到男人,手腳就會潰爛。”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終於點了點頭,“那……好吧。”

他輕輕合上手中的書,然後熄滅了台燈。

在深沉的黑暗中,我察覺到他的動作,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隨著他身體的靠近,床的一側微微下沉,被子也被他輕輕拉動,同時,我聽到了他稍顯混亂的呼吸聲,似乎透露出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他顯然非常害怕,這種情緒似乎也影響到了我,我開始感到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我用力按住自己的心口,試圖平複這份突如其來的慌亂。

我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我本不該讓這個小孩和我一起睡在這張床上。我儘力挪動身體,希望能離他更遠一些,以免給他帶來任何不適或壓力。

在黑暗中,我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了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那種炙熱的觸感讓我吃了一驚。我生怕冒犯到他,立刻縮回了手,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我背對著他,身體僵硬地躺在那裡,緊閉雙眼,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時間仿佛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最終陷入了沉睡。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我從一夜的噩夢中醒來,感覺腦袋沉重得仿佛一夜未眠。

痛苦地睜開雙眼,我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和腳竟然被某種力量緊緊地壓著。我恍然大悟,難怪昨晚總感覺心口沉甸甸的,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所束縛,導致我做了一夜的噩夢。

這小孩子的睡相可真是差得可以啊。

微微轉頭,我就能看到程予晞的側臉,此刻他不再刻意裝出小大人的模樣,看起來安靜而平和,讓我感覺順眼了許多。

然而,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我被壓得難受的手腳。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輕輕地將他搭在我胸口的手臂放回床鋪上,接著是腳。

正當我準備起身翻回去時,最尷尬的一幕發生了。

我們恰好麵對麵,眼神在這一刻交彙。程予晞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完全清醒,眼神顯得有些迷離。我趕緊翻身回去,儘量保持冷靜,然後一腳將他的腿蹬開。

緊接著,程予晞像一根被觸動的彈簧般迅速從床上坐起,又急匆匆地下床穿上拖鞋,走進了衛生間。

真是太尷尬了!我告訴自己,必須忘掉這一切。我敢肯定,即使隔壁睡的是陸珊珊或者喬菲,也絕對不會發生這樣令人啼笑皆非的情節。

突然間,衛生間裡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砰”,這突如其來的響聲瞬間將我從尷尬的思緒中拉回現實。

“怎麼了?”我心生擔憂,立刻衝向衛生間,一邊敲門一邊詢問。

然而,衛生間內卻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我緊貼著門板,隱約聽到水龍頭的流水聲,於是再次提高聲音問道:“程予晞,你沒事吧?”

過了幾秒,衛生間內終於傳來了小屁孩的聲音,雖然帶著一絲遲疑,但好歹是回應了我:“……沒事。”

國慶長假後的首個上課日,小屁孩的額頭醒目地頂著一個大淤青,仿佛是物理意義上的印堂發黑,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班導見狀,關切地問道:“你的臉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撞得不輕。”

他麵無表情地回應:“撞的。”

班導繼續追問:“撞得這麼嚴重,有沒有塗藥啊?”

他簡短地答道:“塗了。”

就這樣,他額頭上的淤青整整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才漸漸消退。

在這段時間裡,烈風中學的學生們每天都會看到一個表情酷酷的小孩,但臉上那極不相符的淤青卻成了他獨特的標誌。

走在他前麵的,總是我和陸珊珊,他的同班同學。

每當我們走出沒兩步,總會忍不住回頭看一眼他那奇特的模樣,然後偷偷地發出隱晦的笑聲。我們倆還會擠眉弄眼地互相使眼色,似乎在傳遞著某種隻有我們兩人才能理解的摩斯密碼。

考試的日子很快便來臨了。這段時間,由於高中部也在進行模擬考試,林飛羽很少再來到初中部找我。儘管大家都在緊張地複習,努力回顧知識點,但因為老師給了充足的時間不再上新課,孩子們也開始放鬆下來,四處嗑瓜子,傳播著各種八卦。

小屁孩額頭上的淤青成了大家熱議的話題,根據看圖說話的方式,關於這個淤青的產生原因傳出了好幾個版本,甚至涉及到了神鬼傳說。這個版本,根據內容風格來看,很可能是喬菲編造的。

而班花陳嬌則更傾向於相信小屁孩單刀赴會、英雄救美的故事,並再次發表了對小屁孩的欣賞感言。在這樣的氛圍中,考試前的緊張情緒似乎也得到了些許緩解。

期中考試的成績公布後,我再次光榮地獲得了年級第一的位置。

儘管我試圖保持低調,但成績榜的公開展示卻讓我無處遁形。

小屁孩依然穩坐萬年老二的寶座,喬菲緊隨其後,位列年級第三。而陸珊珊同學,很遺憾,她的名字並未出現在年級前五十的名單中。

小妹妹帶著些許不忿,跑到我的班級,捏著我的臉說道:“你這個家夥還真能裝啊,畢業考試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走了狗屎運,沒想到你原來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我無奈隻能繼續撒謊,“冤枉啊!我隻是大器晚成,突然在某一天晚上開竅了。”

“開竅就能一下子躍上年級第一,這麼說你的大腦很有研究價值啊。”喬菲同學一邊撫摸著下巴,一邊輕輕地拍著我的腦袋。她那雙看似善良的鏡片後,隱藏著陰沉的眼神,讓我感覺如果她手裡有刀,恐怕就要立刻給我進行開顱手術了。

頓時,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不敢像甩開陸珊珊那樣甩開她的手,隻能苦著臉對她嬉皮笑臉。

這兩個小鬼輪番上陣,狂轟濫炸了一個下午,也沒有從我口中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也很無奈,確實沒有什麼秘而不宣的學習方法,隻有穿越這種上不得台麵的金手指,我自然不能說出去。

老媽老爸二人感歎不已,仿佛是祖宗顯靈,祖墳上冒了青煙,他們計劃著清明時節回鄉下祖屋,多燒些元寶、蠟燭和紙錢,以回報祖先的庇佑。

我也深感可能是祖先的保佑,讓我在最絕望的時刻得到了重生的機會。隻是,這個年級第一的位置能維持多久,我心中並無定數。

自從上次留宿一事後,小屁孩每天都與我形影不離。他依然寡言少語,半天也說不上幾個字。我和陸珊珊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就像一個人形掛件,我們旁若無人地聊天打鬨,他就在一旁默默陪伴。

兩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期末考試的鐘聲再次敲響。

在這段日子裡,我察覺到了一些異常。小屁孩以前雖然話不多,但也不至於像個啞巴一樣。

他總是一臉冷漠地跟著我,不僅陸珊珊感到困惑,就連喬菲也忍不住向我詢問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也很想弄清楚原因,但每次麵對他那張緊繃的臉,我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搭話。

考試座位是按照年級排名來分配的,我們四人因此被分隔開來。我這一行四周彌漫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這主要歸功於中間那位冷場王。

周圍的人看著我們這行年級前三的詭異組合,議論紛紛:

“第一名從考試第一天開始就鬱鬱寡歡,沉著一張臉。”

“第二名從頭到尾都麵無表情,冷漠不語。”

“第三名雖然偶爾能麵帶微笑,但那笑容比不笑更恐怖,衝天的陰沉之氣簡直讓人退避三舍。”

難怪世人都說天才都有著各種怪癖,看來這話果然不假。

在考試的最後一天,我仔細檢查了試卷三遍後,毅然決然地成為第一個交卷的人。

收拾好書包,我昂首挺胸地走出考場。

這麼多天來,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與他搭話。

然而,就在我即將走出考場時,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後。我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放慢了腳步,等待他跟上。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加快了腳步與我並行。我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瞄了他一眼,他依舊保持著沉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努力地想要說些什麼,但對著他那張臉,我卻半天也擠不出一個字來。

內心感到有些挫敗,我突然想起書包裡還有一些東西,於是我開始在書包裡翻找。

終於,我找到了兩顆利是糖,這是最近和爸媽去參加喜宴時順手拿的,書包裡也沒有彆的可以給他了。

我目不斜視,也學著他那樣保持著沉默,將頭抬得高高的,隻有拿著糖果的手在微微顫抖。

我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我的糖果,如果不接,那我豈不是很尷尬。

幸運的是,他隻是愣了幾秒鐘,然後伸出手心從我手裡接過了那兩顆糖。

那一刻,他那漂亮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