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 “自己……想做的事情……(1 / 1)

上岸日記 豫漁 3577 字 12個月前

“自己……想做的事情?”

許水木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問道:“什麼才稱得上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是自己做完之後會感到很高興,很愉悅的事情啊。”

許水木更疑惑了,他好像不知道什麼是高興和愉悅?書中好像並沒有著重解釋這兩個詞語的意思。

孟佳瑤看著許水木一臉疑惑的樣子,啞然了。

“你不會不知道什麼是高興和愉悅的意思吧?”

許水木悶悶點頭,孟佳瑤是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最後隻能憋出一句:“你應該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越快越好,明天是周六,你可以讓許先生請一個私人心理醫生。”

“我是病了嗎?可我不知道怎麼聯係許建國。”

孟佳瑤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她記得上一次做完家教之後並沒有刪掉許建國的聯係方式。在通訊錄裡翻到了自己給許建國的備注,並打了過去。

響鈴期間,許水木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名稱:財大氣粗的汐老板(1.2萬 )。

大概過了十幾秒,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許建國的聲音:“喂?佳瑤,有什麼事嗎?”

孟佳瑤:“你好,叔叔。抱歉這麼晚打擾您,是這樣的,今天我跟水木聊天時發現他心理上可能有些問題,我建議給水木找一個心理醫生。”

那邊的聲音停了許久,才又傳過來。

“好,叔叔知道了,麻煩你讓許水木明天上午回蘇宅,我現在就讓私人心理醫生往那邊趕。坐私人飛機很快就能到了。”

孟佳瑤沒想到許建國竟然直接讓心理醫生坐私人飛機過來,直接把她整不會了。蹲了好久才緩慢地接受了這個消息。

電話掛斷後,孟佳瑤看著許水木,歎了口氣,最終什麼也沒說。

此時上海的某個公寓裡,一位正準備入睡的心理醫生突然被自家老板一個電話叫醒了。

“喂,是黃醫生嗎?能麻煩你現在去一趟洛寧嗎……”

聽完自家老板的話之後,黃倚菲想殺了許建國的心都有了。死顛公,現在都十點半了,知道洛寧離上海有多遠嗎?!啊啊啊啊啊啊啊。

……

許水木回到家,看到趙天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遊戲。停到開門聲,趙天佑立馬息屏過來迎接許水木。

“水木你可終於回來了,聽說你去劉博懷家為我報仇了?戰況如何啊。”

許水木知道他是在說自己去和劉博懷比賽寫卷子的事,回答道:“我贏了,他和他父母的臉色都不太好。”

趙天佑聽完之後都快笑暈了,抱著許水木,在他臉上猛地親了一大口。

“哈哈,寶貝我真是愛死你了。看我這下怎麼把劉博懷的敗績曬在學校論壇裡,讓他們看看他們永遠不敗的神話隕落了!”

半夜11點,優啟航私立高中的學校論壇裡憑空出現了一個帖子。

【@劉博懷 這下認輸了吧?英語口語不行就算了,連比賽刷題也沒比過,看來你也不怎麼樣嘛。】

劉博懷回複樓主:我輸了跟你沒關係吧?是你贏的嗎?連最基礎的選擇題都能完美避開正確答案,你也真是奇才。

踏破天地回複劉博懷:你就說輸沒輸吧,沒想到省第一也能有今天,嘖嘖嘖。

許水木在旁邊看著,深刻地反省自己——趙天佑被嘲諷是活該。得出結論後,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上午,他按照孟佳瑤說的回到了蘇宅,但趙天佑突然發癲也要跟過來。蘇白過來接他們,整個人看著都憔悴了不少。最明顯的就是那兩大黑眼圈還有亂糟糟的白發。

趙天佑感歎道:“你這是……?”

蘇白沒有搭理他,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

“請進吧。”

他們進到彆墅內,沙發坐著一個穿著黃色外套的女人,披著長發,看起來溫文爾雅。她正慢慢品嘗著桌子上的咖啡,看到許水木來了嘴邊揚起淺淺的微笑,輕聲說:“你就是死顛……呸,許先生的兒子吧?你好,我叫黃倚菲。你可以叫我黃醫生,初次見麵,以後請多多關照哦。”

許水木乖巧點頭,看起來就像個人畜無害的普通高中生。

黃倚菲已經和蘇白溝通好了,和許水木簡單自我介紹後就帶著他上了樓上的畫室。

畫室裡有一股淡淡的顏料味,不仔細聞很難聞出來。畫室裡的工具和畫架都已經被整理出去了,整體看起來既乾淨又溫馨。

黃倚菲詢問道:“最近生活中有發生什麼讓自己情緒波動很大的事嗎?”

許水木搖了搖頭。

“那是具體什麼原因讓你來找我呢?”

許水木其實自己也不清楚,他隻記得孟佳瑤說他病了,他應該來看心理醫生。

“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共情能力吧,我有時很難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緒。”

黃倚菲:“那是一直是這種情況,還是最近突然成了這個樣子。 ”

“天生的。”

黃倚菲又問:“那你的家裡人有什麼心理疾病嗎?比如說父母,或者爺爺奶奶?”

許水木:“我的父母沒有心理疾病,我也沒有見過爺爺奶奶。”

黃倚菲點了點頭,拿出一個瓜子遞給許水木。

“吃吧,這是我的種子。你吃下後我就能看到你這18年中最重要的記憶節點,與你擁有相同的感知,這樣就能知道你的問題所在了。”

許水木吃下瓜子,意識逐漸開始模糊,耳邊似乎又傳來黃倚菲飄渺的聲音。

“無論是你記得還是不記得的事。”

零碎的記憶衝擊著他的大腦,好像有幾個穿著奇怪製服的人取走了他身上的什麼東西。之後靈魂的空洞感將他整個人包圍,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分開了……

當許水木再次睜眼時,麵前是空蕩蕩的沙灘。

身邊是牽著他手的李燕飛,想到這幅場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後許水木下意識地抓緊了李燕飛的大手。

李燕飛蹲下來與年幼的許水木平視,輕輕地揉著許水木的腦袋以示安慰。然後鄭重地將半顆藍色的珠子放到了許水木的手中。

“離開陸地之後一直往深海遊,你一定要將這半顆鮫珠交到長老們的手上。”

許水木蒼白的小手握著那半顆藍色的珠子,另一隻手在李燕飛站起身離開時擦過了她長裙的一角,好像妄圖留住什麼一樣。

許水木看著李燕飛沿著沙灘往另一邊走,腳印被海浪衝刷的一乾二淨,就好像她從未存在過。

直到李燕飛徹底消失在視野中許水木才慢慢回神。

看著麵前一望無際的大海,他緩緩踏了出去。直到整個人被浸透在大海裡,他的身體才開始慢慢長出鱗片。首先是雙腿變成了魚尾,然後是耳朵變成魚鰭的樣子,手指中間開始出現連接的肉。

這樣的手上他很不方便拿鮫珠,乾脆含到了嘴裡繼續往前遊。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色襯衫的孩童正在慢慢的往水的深處沉去。

這個小孩貌似還沒有失去意識,但完全沒有掙紮的意思,看來已經失去求生欲了。

許水木遊了過去,學著電視裡的樣子,嘴覆上了趙天佑的唇。嘴裡的半顆鮫珠進入了趙天佑的嘴裡,鮫珠將找天佑肺裡的海水都吸走了。

然後,一道屏障憑空隔開了趙天佑與身邊的海水,形成了一個起泡圍住了他。

趙天佑無意識地喃喃道:“已經沒有人在意我了,他們離開我那麼久,一定是不喜歡我了。就這樣吧,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我來到這個世界時不曾經起的一絲波瀾。

“你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了嗎?那能請你代替我活下去嗎。”

我也許再也不能回去了,這顆鮫珠裡有我的半個靈魂。他們害怕我,把我的能力封存於此。既然他們想,那就讓我的另外半個靈魂永沉於海底吧。因為他們說我生來就是惡運的載體。

許水木把趙天佑送到了最近的海岸邊,他大概率是從這裡跳海的。

趙天佑平躺在沙灘上,暫時還沒有恢複意識。許水木戳了戳他的小臉蛋,輕聲說:“你將得到惡魔的庇佑,來自惡魔的寄願會讓你漂泊的靈魂重新找到歸處。”

場景到這裡,記憶開始出現錯誤。

一條長這白胡子的鮫人震驚地問旁邊的一條年輕的鮫人:“你說沒有在他身上找到另外半顆鮫珠?!”

年輕的鮫人:“是的,問他鮫珠在哪裡,一會兒說被洋流卷走了,一會又說送給了一個人類小孩,我們也沒辦法……”

許水木的腦子裡又多出了一段記憶,一個穿著奇怪製服的人逼迫他吃了一個奇怪的糖果。然後對於自己救了一個小孩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誤入一股強大的洋流,讓他遺失了那半顆鮫珠。

這段記憶越來越深刻,直到他徹底忘記了自己曾經救過一個穿著紅色襯衫的小孩。

……

許水木再次睜眼時,對麵坐著的黃倚菲麵色慘敗,額頭上冷汗直冒。

許水木:“你怎麼了?”

黃倚菲拜拜手,示意自己沒事

“剛才你和我共享了相同的記憶,在回憶這段記憶時我和你的心裡情感也是相同的。但你在回憶時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這讓我對外界的情緒感知力也有所下降,過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