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趙天佑被孟佳瑤和劉博懷一左一右控製在沙發上，茶幾的對麵坐著許水木。
林豔豔看著這一幕，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天佑，好好學習哦，作業寫完才能打電腦。”
趙天佑看著麵前的數學題目，一臉崩潰道：“明明每一個字我都認識，怎麼連起來我就看不懂？”
許水木掃了一眼，就在腦海裡解出了答案，不假思索地將解題步驟說了出來。說到一半就被孟佳瑤強行打斷施法。
“噓——這種基礎題要讓趙天佑自己思考！等後麵難的大題你可以給些提示。”
許水木“哦”了一聲，便閉了嘴。而趙天佑聽了許水木說到一半的解題過程，立馬跟上思路將剩下一半解了出來。
趙天佑自信看向第二題，但整道題看完之後又不吱聲了。孟佳瑤在一旁扶額，幾乎是放棄般地問：“趙天佑，這麼簡單的題你都不會，高一一年你都學了些什麼？”
趙天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上課除了睡覺就是發呆，鬼知道他學了些什麼。
許水木大概掃了一眼這道題，很快又想到了答案。淡淡地把最後結果高訴了趙天佑，趙天佑立馬笑嘻嘻地填上了答案。
劉博懷抬頭瞪了許水木一眼，示意警告。可許水木完全沒有察覺的樣子，繼續和趙天佑說著後麵的答案。
趙天佑美滋滋地將後麵的選擇和填空全部填完，孟佳瑤在一旁都看呆了。這些題雖然是基礎題，但冗雜的信息很多，不仔細看完整理是很難做出思路的。可許水木竟然麵不改色地將後麵的所有答案都念了出來，這讓孟佳瑤都懷疑許水木看過答案了。
孟佳瑤試探性地問：“水木，這張卷子你做過？”
許水木搖了搖頭。
“卷子上麵的題我都是第一次見，跟往常在學校做的比起來沒用的信息有很多，但核心解題過程沒變。”
因為許水木的語氣實在太過冷靜，讓不明白的人還以為這題目真的都很簡單。
孟佳瑤沒話說了，她覺得許水木上高中真的太屈才了。他完全符合新聞上說的各大高校的少年班學生，甚至更離譜。
而趙天佑此刻正沉浸在：“我小弟真是太牛/逼了”的思想中。劉博懷突然出聲，嚴厲地警告許水木：“許水木，你這樣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你懂嗎？！”
冷靜的學霸突然出聲，而且一說話就是這麼嚴厲的聲音，把趙天佑和孟佳瑤都嚇了一跳。
趙天佑反應過來後一下就怒了。
“劉博懷，你他媽有病啊？人家跟我說完答案再講題不行嗎？我基礎差，跟你們不能比，你們沒耐心我不說什麼，但許水木給我說答案你還凶他，你到底哪根筋不對？！”
劉博懷冷笑道：“我還真沒見過先說答案講題的，你以為我願意陪你浪費時間嗎？”
孟佳瑤看見兩個人馬上就要撕起來，立馬上前圓場。
“彆動怒彆動怒！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林豔豔也在聽到動靜後出來，看見爭吵的兩人，趕緊拉住趙天佑。轉頭向劉博懷賠笑：“那個博懷啊，今天輔導就到這裡吧，讓水木和瑤瑤送送你啊。”
……
許水木和孟佳瑤把劉博懷送到了樓下後，林豔豔把趙天佑強行扣在沙發上。說話的語氣有些真的生氣了。
“天佑，這次是你做的不對，人家博懷好心過來輔導你，怎麼又跟人家吵起架了？”
趙天佑：“他哪裡好心啊，和孟佳瑤一起輔導我，就是拿刀捅我。老師布置的作業當然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
“趙天佑！你都多大人了，也該為自己的前途好好想想了。我不要求你做到什麼，但你起碼要讓我看到你真的曾努力嘗試過。”
趙天佑愣了一下，悶悶地說：“好了，我知道了，媽。是我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我會去和劉博懷道歉的。”
林豔豔看趙天佑這副有些幽怨的神情，態度又軟了下來。
“這事兒也是我的不對，知道你不喜歡劉博懷還讓他輔導你的作業。你要是真的不想道歉就不道了，以後在學校看見劉博懷繞著點走就行。”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趙天佑要想見孟嘉瑤，當然不可避免地會遇見劉博懷。但趙天佑的小腦瓜可暫時沒有想到這一步，高興地撲到了林豔豔的懷裡，開始賣萌撒嬌。
如果是他的同學看到了，大概率會尬死。校霸竟然會撒嬌？Oh my god，這麼不得了的事情被發現了，是不是要被砍頭啊。
這時，趙天佑的手機上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他打開微信一看，是孟佳瑤發過來的。
孟佳瑤：許水木非要去劉博懷的家裡，我攔不住。
趙天佑：……
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劉博懷給他吃了什麼藥讓他非要跟著去劉博懷的家裡。
趙天佑：他有說今晚回來嗎？
孟佳瑤：沒說，但我估計會回，他的樣子不像是去劉博懷家做客的。
趙天佑：那像是什麼？
孟佳瑤斟酌了許久，才發送一個詞語：報仇。
趙天佑：？？？
5分鐘前，許水木和孟佳瑤把劉博懷送到樓下後，劉博懷正準備離開，但被許水木叫住了。
劉博懷斜了他一眼，問：“有什麼事嗎？”
許水木：“我要和你比賽。”
劉博懷看傻子一樣看他。
“你跟趙天佑一樣無聊。”
許水木定定地看著他，語氣絲毫不帶感情。
“那你比嗎？”
換作平常，劉博懷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不知道是孟嘉瑤在的原因，還是男人的好勝心在作祟，劉博懷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比什麼？”
“學習。”
……
於是兩個幼稚的人加一個孟佳瑤，到了劉博懷的家裡。這裡很乾淨，他們來的時候劉爸正在看報，劉媽躺在沙發上，臉上貼了張麵膜，閉目養神。
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劉爸轉頭看見了三個人，有些驚奇地說：“帶同學回來了？坐吧，桌上有水果。”
劉博懷讓兩人坐在餐桌前，他回自己房間拿了一套數學真題試卷。
“這是我自己買的複習資料，按照剛才來的路上說的，給對方挑一套試卷，比時間和效率。孟佳瑤做裁判。”
許水木點頭，接過後隨手撕了一張遞給了劉博懷。劉博懷掃了一眼，這上麵的每一道題都要考到很多知識點，有點難度。
劉博懷也撕了一張遞給許水木。
各自準備好後，孟佳瑤和他各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計時器，兩人開始埋頭做題。
旁邊的劉爸劉媽往這邊看了一眼，都笑了。劉博懷是省第一，居然能有人敢和他比賽寫卷子，現在的年輕人果然還是勇者多啊。
許水木像個沒有感情的做題機器一樣，掃一眼就將答案填了上去。就好像在蒙答案一樣，可孟佳瑤看過去，他做的每道題又完全正確。
真是變態到恐怖……
這樣下來，差距就很明顯了。一個在用心做題，一個在填答案。隻用了六分鐘許水木就翻麵了，而劉博懷才做了正麵的三分之二。
又過了11分鐘，許水木將整張卷子做完了，而劉博懷還剩兩道大題。
孟佳瑤按停了自己手機的計時器，17分03秒，好恐怖。
孟佳瑤對完許水木的答案，劉博懷也恰好做完。計時器停止，21分31秒。
最後的結果是許水木完勝，劉博懷最後一道大題錯了個小數點……
許水木和孟佳瑤一同從劉博懷家裡出來的，走在路上，孟佳瑤小心翼翼地問：“水木，你為什麼要來上高中啊？感覺你智商高得不像是一個會被高中困住的人。”
許水木想了想說：“我暫時沒有進入社會的能力，我沒有共情能力，很難與人交流。”
孟佳瑤有些同情地看著許水木，而許水木似乎也讀出了她眼中的情緒，問道：“你是在同情我嗎？”
孟佳瑤被這麼一問，有些尷尬。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許水木看她不說話，就當她默認了。
“你不用同情我，我覺得這樣很好，和人打交道的時間可以用來做很多事。”
雖然他這話說的不完整，但孟佳瑤也能明白了。
“可不和人打交道，做再多事有什麼用呢？”
許水木：“我也不知道，或者說，我不知道任何事情的意義。就像我的存在一樣。”
孟佳瑤聽了大為震驚，這人不會出了什麼心理問題吧？她早該想到的，脫離社會這麼多年不出心理問題才怪，但許水木竟然現在才表露出來，真的好可怕。
孟佳瑤幫忙擺手說：“不是的，你學習那麼好，存在很有價值的。”
許水木問：“我存在的價值是學習嗎？”
小時候學習鮫人的知識，長大後學習人類的知識，這麼說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孟佳瑤聽他這麼說，急的都快抓耳撓腮了。
“你彆這麼想啊，學習怎麼能成為你的價值呢。學習可以是所有人的價值，但不是每個人的價值。隻有喜歡做自己的事情，才稱得上是為自己創造價值。你天賦這麼高，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很容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