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小心翼翼,時不時望向四周,那神出鬼沒的紙人令他們一路都膽戰心驚。
“應該走了快一個時辰了,按理說應該已經到海邊了啊。”牙草忍不住開口說道。
“應該是出不去了!”古言兒歎了口氣。
“什麼意思?”牙草問道。
古言兒看了一眼牙草,說道:“這裡可能是一座陣法,我們被困在裡麵了。”
“陣法?”
“對,算算時間,我們應該早就該到海邊了。而且在海邊時海水波光粼粼,和現在完全不同,現在的海水平靜無波,就算有風吹來也掀不起絲毫波紋。”古言兒看向海麵說道。
“那怎麼辦?你可會破解陣法?”牙草有些焦急地問道。
“想什麼呢?我才練氣中期,彆說破解了,我連這是一座陣法都是猜測的,而且你忘了現在你我體內已經沒有靈力了嗎?”古言兒苦笑說道。
“是啊,我們現在沒有靈力在身,那豈不是說,我們要被困死在這裡了?”牙草頹喪地開口。
古言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接著說道:“你之前說這凝淚海上沒有浮橋,這憑空出現的陣法應該不會無休止地運轉下去。先休息一會兒吧,沒有靈力,走了這麼久休息一會,恢複一下體力。”
古言兒說完盤膝坐了下來,牙草歎了口氣,坐在了古言兒對麵,這樣他們可以看到彼此的身後。
如果此時有人可以在高空俯瞰,便可看到一個由霧氣形成的巨大圓圈,正在緩慢收縮,霧氣形成的圓圈中,黑色的浮橋若隱若現,在圓圈的中心,有一個漩渦在海麵旋轉,隨著旋轉,漩渦越來越大,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浮橋上,古言兒與牙草經過商量,決定繼續朝著海邊方向前行。
就這樣,二人在浮橋上朝著海邊的方向默默前行,剛開始,二人還能跟著感覺估算行走了多久,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黑夜降臨,加上二人眼前的景象又一成不變,漸漸地對時間的感覺變得不再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停下了腳步,古言兒盤膝而坐,牙草直接頭靠著浮橋的扶手半躺了下來,抬頭看著入眼一片的漆黑,摸了摸肚子,愁眉苦臉地說道:“又餓又困,沒有靈力的感覺好難受。”
古言兒摸摸肚子,換了個姿勢,用雙手抱著膝蓋,說道:“要不輪流睡一會兒吧?”
“那你先睡,我來盯著!”牙草坐起來說道。
“你睡吧,我還不困。”古言兒搖了搖頭。
“那怎麼行,走了這麼久,身體早已乏累,更何況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你先睡一會吧,哪怕是小眯一會,也會舒服許多。”牙草義正嚴辭地回道,而後往古言兒跟前挪了挪,又道:“快睡吧,我盯著。”
古言兒雖然嘴上說不困,但身體卻很是疲憊,便也不再與他爭執,雙臂放在膝蓋上,撐著腦袋說道:“那我小憩一會,你一會喊我。”
“嗯,快睡吧!”牙草抬手做了個閉眼的手勢說道。
待古言兒閉上雙眼,牙草又小心地往前挪了挪身體,看著古言兒的麵龐,傻笑起來。
睡夢中古言兒感到一陣寒冷,隱約聽到海浪的聲音,猛然驚醒過來,四周一片漆黑,耳邊傳來海浪的咆哮,古言兒瞬間從浮橋上站起,看向幾乎挨著自己的牙草,發現這家夥睡得正香,趕忙搖了搖他,嘴中喊道:“牙草,牙草,快醒醒!”
“怎麼了?怎麼這麼吵?”牙草迷蒙中發出模糊的話語,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忽然意識到什麼,猛然站起,震驚道:“這是什麼聲音?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太黑了,看不清。”古言兒看向海麵,入眼皆是一片漆黑,尤其是她視線的前方,那裡漆黑如墨,猶如黑洞一般。
牙草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有些尷尬地說道:“對不起啊言兒,我不知道怎麼就給睡著了……”
古言兒從海麵收回目光,搖了搖頭道:“沒事的,你也很累,眼下……”
古言兒話未說完,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整個海麵,緊接著一聲驚雷在天空炸響,同時響徹在二人的腦海。
這一刻,二人終於看清了四周的情況。
浮橋周圍的霧氣不知何時已經消散,那原本筆直的浮橋,更是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一個巨大的圓圈,而在這個圓圈裡,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正伴隨著海浪的咆哮極速轉動。
當閃電過後,海麵再次回歸黑暗,古言兒與牙草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牙草才不敢確信地開口:“言兒,你看到了嗎?”
古言兒眼中依舊充滿著震撼之色,那漩渦太大了,大到漩渦對麵的浮橋在她眼中猶如發絲一般,如果不是耳邊的轟鳴巨響,她甚至懷疑方才的一幕是她的幻覺。
良久,古言兒回過神來,並未回答牙草的話,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聽到,而是低頭看著腳下的浮橋,古言兒麵色慘白,絕望說道:“這浮橋……在動!在被漩渦吸扯。”
好似在印證古言兒的話語一般,浮橋突然搖晃起來,同時伴隨著木頭碎裂的哢嚓細響。
不待二人做出反應,哢嚓聲夾雜在海水的轟鳴中,一陣陣傳來,下一個瞬間,二人腳下的浮橋轟然碎裂。
浮橋碎裂的瞬間,一隻手伸來,抓住了古言兒的手,瞬間的失重過後,二人掉落在了海裡。
二人都不會水,古言兒剛落水就嗆了口水,拚命地在水裡掙紮,牙草也是如此,不過他抓著古言兒的手卻沒有鬆開絲毫。
古言兒感覺周圍的水像長了手一般,緊緊拽著她的身體,將她往下沉,四周的聲音漸漸消失,隻剩下她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回蕩。
她努力地看向牙草,視線變得模糊,水麵變得扭曲而不真實,她的意識也開始模糊,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就像飄在風裡的柳絮,是那般的無助!
她好像聽到了牙草拚命地喊了一聲“言兒”,在她失去意識的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一束光,從漩渦的中心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