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浮出水麵(1 / 1)

讀眠 恩櫟 4674 字 12個月前

“老師,我想舉報。”

周明軒拒絕了母親想要自己在家裡休息的請求,車再次停到了一中的校門口,自己打開車門,母親從車窗門口提出自己托阿姨做的雞湯,父親用嚴肅的語氣通知說:“下班後,我會在學校門口接你。”

看著兒子進入校門口,母親從後排坐到了副駕的位置,不再似當初少女般的神情,而是一種母親的擔憂,“我覺得我們周嵩從小生活的環境都很和善,對待世界的一草一木覺得有情,我怕他不懂樹立與人的界限,傷害了自己。”

周明軒拐了一個彎,回到了教室,界麵還停留在,“我不在辦公室,等哈會有學生來叫你。”

“報告”

“進來”一個中年禿頂的老頭在黑板上麵,用粉筆在那裡劃著一個立體的正方形,走到了座位麵前,周明軒從抽屜裡麵拿出數學課本,看了看字跡,對著同桌說了一句,“把你的字條給我看看。”

負荷過重的空調在外麵蟬鳴的伴奏中震動著,夾著著學生把卷子作為扇子的扇風聲,卻依舊阻止不了粉筆劃過黑板的摩擦聲音。

順著劃出和標出必要條件後,粉筆被老師撇斷,轉手就剩下的半截投降了正在看字條人的腦門上。

“周明軒,你來做這個題。”

點名聲從上麵傳來,腦門上的疼痛真實,周明軒看了同桌一眼,緩慢地座位裡麵出來,瞅著黑板上劃著的兩三個圖,還有一些其他的公式,密密麻麻的。

然後停住,拿出投向自己的那個粉筆,輕聲故作乖巧地問到,“老師,那個題?”

中年男人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被哽到,在老師恢複的過程中,教室開始了小聲地交流。

“數學學渣每年都有,就是沒有這種天然呆萌的。”

“他隻是對於數學呆萌,長著一張狐狸精明樣子,實則數學白癡。”

“這一會兒,禿頭老師植發的錢他得出一半。”

周明軒覺得世界真的很神奇,自己穿越回來到了一個學渣得身上,自我覺得光是拯救學渣得分數,都夠他長命百歲了。

“老師指了指黑板上的第二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你把這個題的第一問做出來就可以了。

轉身對著同學們語重心長的說:“學數學實在學不懂,就把最簡單的基礎看好,課本是重中之重,課本弄懂至少90分,再拔高拔高120分很容易。”

老師把這個立體幾何的解題步驟都寫的超級清楚,可見這個班的學生成績是多麼的差,他在圖中做了兩條輔助線,開始依次地寫解題步驟。

他即使後麵陰差陽錯進了娛樂圈的,但是是以高分進入了大學的工科專業,在娛樂圈什麼都被黑過,就是成績沒有被黑過,妥妥的學霸。

在短短的幾分鐘,解答的速度從立體圖形的第一個到第三個,整整的黑板剩餘的部分都被這張牙舞爪的字填滿了,字的水平就像醫生的診斷書。

在此過程中,不斷地有人吸氣,還有討論聲,更有人開始歡呼,直到筆停下來的最後一刻,整個教室都像開水煮沸的狀態一樣。

老師正在喝水的動作再次哽咽,整個人站在講台上麵,用眼睛一行一行地看著解題過程,心裡一驚,這跟標準答案有什麼區彆,步驟詳細,邏輯清楚,沒有絲毫的扣分點,就連第三題的小拔高都做出來了。

“李老師,我想找一下周明軒。”

班主任推門看到了兩人就怎麼站在講台上,周明軒走了出來,整個教室再次一邊喧嘩,而其中有一部分的人卻麵色凝重。

“我比對過我自己的筆跡,確實是我寫的。”

兩人在走廊上麵,由於其他班在上課,兩人來到了操場。

“有人親眼看到是你在體育課上給老師說的換了人,讓他下一次跟周然他們一組。“兩人順著原來的那個路線又走了一遍。

“那我提出的那個人是誰?”

“楊清”

在那個足球場的廢棄的器材室,周明軒看到了那個人,他瘦瘦高高的,頭戴著棒球帽,麵部戴著口罩,眼神直直地望著他們兩個人。

突然想起來了自己朋友說過的一句話,“心虛的人是不敢看人的眼睛的。”

而在那個人的眼中,周嵩隻是長了一雙狐狸眼,但是由於本人的純善,絲毫沒有攻擊力,而在同一天的對方,眼睛微微眯著,迎著自己的眼神,眼眸透露出一絲冷淩。

“跟我說說,所有的細節,如果你不想自己的家長在警察局撈你的話。”

“好啊。”

從楊清的解釋中,自己替周明軒的同桌,假傳體育老師需要在廢棄的廠庫取東西,把周明軒引入到廢棄的器材室,然後進行了侮辱後逃走。

“你覺得你是怎麼被發現的?”

“監控唄,你們老師不最喜歡掉監控了嘛。”

楊清摸了摸自己後腦勺那坨白色的頭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邊的班主任對著那扇門的鎖看了又看,這是一把黃漆帶著銀色的老式鎖子,門顯然都開始由銀色轉為暗色,因為新的樓層得開發,所以這個門的鑰匙由一個在這裡長時間工作得老員工所保管,但是這個老員工在一周之前請假了。

“那你是怎麼打開這個門的?“她不由地疑惑到,轉向看著坐在草坪上的男生。

“我爺爺是開鎖的,這種一看就是單麵的子彈鎖,所以我用了鐵絲。”男生從草坪上起來,在校服的口袋裡麵隨手拿出了兩根鐵絲,一根將鎖向右邊將鎖芯轉動,在另一跟前端做一個小勾子,開始向外麵拉扯。

而周明軒從側邊繞了過去,比起門鎖,他注意到男生緊張的手指,從開始的右轉到後麵的左轉。“嘎吱“一聲門突然開了,開鎖的男生的眉頭才開始舒展,就聽到脖子的人旁邊傳來一句。

“其實,我們並不打算讓你開鎖,沒有人不懷疑我是你欺負的。“這句話像蛇在對著自己吐舌頭的感覺,在脖子的周圍一圈又一圈地環繞著,不咬人但是卻讓人逐漸感覺到空氣稀薄。

“那你對我做了什麼呢?”

“就把你打了一頓唄,男人的方式不就是打一頓唄。”

男生顯然的語速變得慢了,沒有剛才那麼自然,周明軒覺得既然向楊清這種無視校規的人,覺得把拳頭說話很男人的解決校規的人,與外界的規則不同且自我不矛盾的話,那麼自身就會有著遵循自我價值很完善的邏輯,那麼他應該很篤定地說出而不是模糊概念。

用更加玄學的來說,就是他聽不見心聲,心不誠。

再次回到教室,已經是最後一節課的課間了,周明軒趴在桌子上用著便利貼記著黑板上寫著的作業,有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同學,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周嵩渾身抖了一哈子,猛的一回頭,因為這個聲音真的有點像夏鏈,但是沒有夏鏈那種冰冷的冷意,夏鏈的聲音像深冬,而他更像是深秋,帶有絲不含敵意的冷意,就是秋風沒有預謀把樹葉吹黃,但是一年又一年都是如此。

而周明軒對上他的眼睛的時候,真的好像夏鏈,甚至在左眼和右眼偏眼尾的地方都有一顆痣。

但因為對方帶口罩的緣故,也猜不透整張臉,說不定隻是巧合。

“你叫什麼名字?”

穿過教學樓鏈接的走廊,窗戶外麵的樹由於長的太過於茂盛,太陽光打在上麵,把整個樹葉都照耀的格外清透,嫩綠色的葉子隨著細微的風,懶散地打在玻璃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就要周明軒以為他不會在回答了。

“我叫夏鏈,夏天的夏,鏈條的鏈。”

前頭的人回答了,可能是因為白色的衣服可能反射,所以他的衣服上被光襯得有綠色的光影。但是就是綠色這麼有活力的顏色,在他的背影上都蓋不住自身寒冰一樣的氣場。

名字都是一樣的,周明軒就像原點石化了一樣。

“進去”

語氣中帶有著一絲不耐煩,敲門的手半扣在空中。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門,辦公室的冷氣撲麵而來,把外麵悶熱的空氣隔開,一下子就衝淡了身上的燥熱,工位前這個穿著中性風的女人肩膀上披上了一塊純黑的毯子,指了指電腦,上麵是自己父親發來的醫院體檢,在尿檢的單子上寫有著過量的Y-羥基丁酸。

“這是有毒性的物品吧“夏鏈的語氣變得十分地沉重,看了旁邊這個眉眼中都透露著吃驚的男生,他的身體在維持著微微彎曲,一動不動地看著桌麵上的體檢報告。

周明軒的腦海裡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包間裡麵的燈五顏六色,照耀在推杯換盞人的臉上,混雜著酒精,讓這充滿著都市情欲的地方添上濃墨重彩的一部分,而有一杯始終被旁邊的拿著,抵在自己的下巴處,讓自己的脖子不由地繃直,酒杯就這麼被穩穩地放著,而杯子的主人就死死盯住自己。

“現在的事情非常地嚴重了,已經不是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了,報警吧。”女人身後的冷意已經不是一條毛毯可以蓋住了的,之間在本校的時候,就有一個實驗室因為實驗器材的原因身受重傷。

“我想再見一麵楊清。”

周明軒的聲音中都是帶著顫抖,但是他還是說出來了。

再次來到操場,足球被人快速帶著,順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在快射門的時候,被右邊的人給絆倒了,看到遠方有人在叫他,他抖了抖身上的灰,看著身後正在搶球的人群,走了過來。

而警車正在從人群密集的小吃街走過,路上有很多攤販,有一個紙牌子上麵寫著“9.9換鎖”,而攤主卻不在。

“你覺得周明軒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啊?”

“天真到無知的一個人。”

操場上的鋪的地毯被人扯下了處假草,在手上揉一揉。

“所以你覺得活該?”

周明軒俯身斜眼看著抬頭的人,他的脖子處有一道褐色的疤痕,看著不解的眼神,自己第一次覺得煩躁。

“要不要讓其他人在監獄跟你作伴”看著對方的眼神的瞳孔開始慢慢地收縮,眼神開始慢慢地轉移,後背10的選手一次的進球被大家圍在一起慶祝著,笑聲從不遠處傳來,清脆自然。

“我就把你打了一頓,最多關幾天。”

“可是我身體裡麵有毒品哦,你爺爺估計見不到你了。”

果然,是有效的,他被一種震驚而茫然的情緒而弄罩著。

“毒品,他怎麼會有!”

開始的震驚疑聲音在周明軒的聲音一邊又一邊的回蕩著。

“他為什麼要騙我?”

恐懼像一個占據心智的魔獸一樣,沒有了理智,隻有像失心瘋的人在不斷在無人的世界抓狂,聽著這絕望的聲音,周明軒冷眼看著他奔潰的麵部。

夏鏈注意到足球隊中有人的狀態明顯不如之前,而保安也正在離他們談話的地方距離不到5米的欄杆那裡,不知道為什麼,周明軒突然湊近了對方的耳邊,反而讓自己的脖子而對方失控的抓住。

就在這一刻,10號的球突然就直直順著他們的方向砸了過去,他的背被硬生生地抵住。

“你看,答案不就出來了。”

周明軒的身體趴在上方,而身體的那人忍不住地瞪著,那是一雙得意的狐狸,但是楊清還是帶著不服氣的眼神,下一秒,人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