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渺丈,青九十類妖魔舞,白雲飛入倚望崖,黑狐自有黑狐主。各色天地,秀景瑰圖仙引路 ,夢遙不知輪回路,引渡船中過幽楚。
白天,這裡是一處方頃千萬的幽林。
夜晚,這裡變成妖魔仙道的嗜血場。
普通平民百姓是萬萬不肯踏進這林子半步,而法力高強的道僧也隻敢在白天來此處探查些蛛絲馬跡。
而夜晚,遁入黑暗的妖魔會在這裡狂歡。他們會在三元日中潛入人間進行捕獵,那麼那時的人間,就會變成地獄修羅。仙人閒俠偶然來此,大多也是能避則避,絕不多管閒事。
畢竟這裡是萬鬼愁的穀澗,也是萬鬼朝的地盤。鬼有鬼理,人仙也不敢多說半句。
所以,當鮮活的人類氣息飄進這裡時,一乾惡鬼都在蠢蠢欲動。
“你們瘋了?!那是聖主的人,你們敢去搶?”有些巡邏的鬼兵得知後,嗤笑道,“我們可親眼看見聖主抱著一個人類進了霅川林。”
有一個鬼兵將血淋淋的眼珠子摳下來說:“要是我看錯了,這眼珠子就送給你們當彈球玩兒。”
“....”
一乾惡鬼心裡都發悸,縮了縮腦袋:
“誰會不要鬼命了?!我可不想被打的魂飛魄散!”
“和聖主搶?!誰會那麼不自量力....”
“哎呀呀,姐妹我就是開個玩笑,聖主我可得罪不起....”
“....”
惡鬼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巡邏的鬼兵們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們
這林子倒是陰森森的。
喬故的眉頭往下壓了壓,他睨了一眼抱著他的紅袍男子。
這個人,半夜將我擄到這裡,到底要乾什麼.....
“我奉勸你一句,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定要了你的狗
命。”喬故向來不怕這些,他一向鎮靜,隻是現在被鎖了穴,隻能動動嘴皮,否則他早就一拳揮到這個如花似玉看著就不是好東西的男人的臉上了。
就在一柱香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耍陰招定了自己的穴,還強吻了自己。
喬故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敢情這個賊人是拿他當花兒閨女采了啊。
喬故麵上仍是一片雲淡風輕,內心卻像麵餃兒在油鍋裡炸了千道般的翻來翻去。看他倒是綾羅緞綢裡的公子哥,長得倒也會招蜂引蝶,可沒想到會有這方麵的古怪。倒是白瞎了那張好臉。喬故有著幾分不清不楚的憾意。
不過....這人的行為倒也著實令人摸不看迷。若說他並非錦衣衛或刺客,那他因何夜入侯府?可若不是什麼歹人,那他為何又將自己擄了去?種種謎團,讓喬故有些頭疼。
先是李建炎白日裡笑挪他的兵權,美名其曰“朕封你為安樂侯,嗣你父兄,此後與朕同福清樂、共享江山如何?”又是鏡康王李建康暗中想拉攏自己造反,後是這個素不相識的紅袍男子將自己帶出安樂侯府....喬故覺得,回了京後的每一步,仿佛都是一個個死結,在引誘著喬故一點點將自己套住。而前方....又有什麼陰謀呢?
喬故的眸色沉了沉。
自古江山多嬌,才子又博美人笑。謀忠義士輔賢人,半壁江山沉淪。
江山競引仁者顧,不乏媚俗與狼子。
千盞金杯換歌停,何為戲來何為真,戲子還要請君聽。
官無涯將喬故的腰箍緊,似乎輕輕低笑了一聲,聲音沉沉,像一把誘人的小鉤子:“成親嗎?”
他們停在一處金碧輝煌的殿門前,男人慵懶的聲音在刮得支離破碎的風中略帶有一絲不入骨的親昵。
“什...”喬故有些反應不過來,將官無涯的話在腦海中繞了幾圈兒後才勉強把話語艱難地補完整,“麼...?!”
成....成親?!
什麼成親?!
和誰成親?!
成什麼親?!
喬故的大腦一陣混亂。向來縝密如他在發生這種讓他措不及防的事情更是額外有些慌張和驚愕。
自己雖早已及冠,卻從未有過這門心思,加之家中雙親早逝,自己又是一個生死不顧的將軍,怕是舉眼也無哪個姑娘肯嫁於自己。即使有媒娘意欲牽這紅繩兒,怕他喬故也無福可享吧。
身處沙疆,將兵的性命早已寄由了上天。與其自己會戰死沙疆,使那可憐女子獨守空閨,倒不如此生此世終身不娶。
倒也悵然清世長歌無雙,好歹安身立命頂天立地。
喬故胡思亂想著,嘴角不在意彎了彎:“成何親?又無人可娶。”喬故的思緒輕輕飄遠,沒有注意到抱著他的人眉眼忽然一彎:“若是有人心悅於你,想嫁於你,你可就應了這門親事?”
喬故聞言好笑道:“怎會有...若有,應下倒要無妨。”想他喬故一生清白正直,雖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卻從未有過姑娘與他曖昧糾纏。以往是擔憂自己讓那姑娘受了委屈,如今削了兵權也算是安樂閒人一個,若是享些兒女情長倒也未嘗不可。想著,喬故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官無涯不明意味的輕笑了一聲,在喬故耳旁輕輕說了一句話。
喬故的身體僵了一僵,他潔白麵容迅速滾燙起來。
官無涯偏了偏頭,雙眸盈盈的看著他,話語中略有笑意:“如何?”
喬故有些緩不過神來,方才男子刻意壓低的聲音又一次響在喬故腦海裡:
“....我喜歡你,要你與我成親。”
喬故:“....”
這什麼跟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