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樓的樓梯都在樓體的外側,李維西拿著血玩偶一直沿著往下走,下了大概六層後他發現看不見光年了,心裡不由得慌了起來,越有越害怕。
期間還能聽見稀稀疏疏的說話聲,像是兩個人在吵架,又像電視播放動畫片的聲音。李維西害怕極了,十月份的天氣,他的冷汗已經滲透了全身的衣服,這會兒已經感受不到冷風了。
李維西吞了口口水怯怯的喊著:
“光年,光年你在哪兒,你彆嚇唬我”
見沒有光年的回應,一直向下走的腳步也開始停滯了,又開口道:
“光年,你彆嚇我啊,我錯了,你不壞也要臉行嗎,光年……”
一直也沒等到光年回應,李維西把手裡的血玩偶拿了起來,那玩偶長得恐怖極了,眼睛隻有一隻還是用紐扣縫上去的,嘴也沒有,鼻子也沒有,腦袋大身體小,渾身都滲著血。
李維西不太敢看它,突然又一聲聲響,和剛胡同時的那聲一樣。李維西給自己打氣,壯著膽子沿著聲音的方向走。
他隨著聲音來到了大概樓體中間的位置,整片筒子樓隻有這一層第二個門有聲音。他忍者恐懼走到了門前,在旁邊的窗子往裡看。
裡麵有一些家具,陳設很簡單,隻有一台正在放著動畫片的電視機作響。李維西剛剛鬆了口氣,突然又一聲聲響,裡麵濺出來了鮮血,打在了他的臉上,也打在了血玩偶的臉上。
李維西被嚇傻了,他現在隻想趕緊跑卻發現窗子裡一雙血淋淋的眼睛正在瞪著他,而且越來越近,他張著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馬上要和那雙眼睛碰上的時候,突然身後的一雙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比身後的人矮半頭,那人順勢把他帶到了懷裡。
等再睜開雙眼的李維西已經躺在了房間的床上。他環看周圍的環境,像是一個賓館的房間。他又想到剛才眼前的場景,猛的坐了起來,發現光年就站在門口。
李維西帶著些哭腔說道:
“光年,你去哪兒了,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剛才……”
光年沒有回應他,就盯著他看,他發覺出不對,這雙眼睛不對。他才想起來,光年說過來到這裡事情解決不完誰都沒法出去。
李維西:
“我可以走嗎”
由於自己說的過於真誠,李維西自己都想笑,怎麼可能讓自己說走就走。
李維西順勢下床走到了窗口,這裡果然還是筒子樓,門口的光年一動不動就站在那裡瞪著他,李維西試探性的走到他麵前才發現這屋裡就是個結界,壓根走不出去。
李維西破罐子破摔似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對著門口的光年自言自語起來:
“無所謂了,反正我無牽無掛的,就死在這兒也挺好的,估計得是先被餓死,不對,是先被渴死。上學的時候老師說過,人七天喝水肯定被渴死,七天不吃飯或許餓不死。我覺得他說的有點兒問題,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回頭指著門口的光年問著。他跳到床上躺著撐起頭又自顧自的說道:
“因為我一天不吃飯都得被餓死,你說人活著不吃飯怎麼能行,我……”
“李維西!我讓你進去不是為了讓你閒聊吃飯喝水這些問題的!”
一個夾雜著憤怒無語的熟悉語氣,讓李維西迅速的從床上起跳站了起來。
李維西:
“你又誰啊”
光年:
“廢話”
李維西摸不到腦袋看著門口的光年問道:
“你用哪兒發的音啊”
光年:
“你左手手腕內側”
李維西抬起左手手腕發現了一小塊圓形的東西正在發著光。
李維西愣著看了一會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嚴肅的說道:
“光年,你大爺,你什麼時候給我紋的身啊,還這麼醜”
光年感覺活了幾萬億光年,都沒有認識李維西這一天過的精彩。他對著極光石不禁笑了起來。
“李維西,我突然覺得選你是對的”
光年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是不經意的浪漫告白,這讓李維西心裡感歎到:
“得虧自己是直男,也得虧光年不是個女神,不然喜歡上一個神真是太荒謬了”
他馬上收回這種荒唐的想法,開始認真起來。房間很簡陋,在東南角處有兩個櫃子,一個半掩著,一個是關死的。
李維西打開半掩的櫃子,發現裡麵都是些藥物之類的東西,他翻了翻,找了找,沒有什麼特彆的發現。接下來又準備打開了旁邊的櫃子,卻發現是被上了鎖。
李維西對著手腕內側問道:
“光年,在這裡破壞點兒東西用不用賠啊”
光年:
“你放心,要是需要賠償,我就把你交出去”
李維西:
“你個光扒皮!”
說後氣呼呼的一腳把櫃子踹開了。
光年:
“呦,還是挺厲害的嘛”
李維西:
“我好歹也是堂堂七尺半男兒”
光年
“我八尺有餘”
翻著櫃子的李維西無語的回道:
“誰問你了”
見光年沒再回複,李維西嘴角勾起了出來滿意的弧度。
他在櫃子裡發現了一個箱子,箱子裡都是些嬰兒用品和書信還有一把沒有開刃的匕首。
光年:
“找到什麼了”
李維西:
“一個箱子,裡麵有些嬰兒的衣服,奶瓶之類的,還有幾封信和一把沒開刃的匕首”
光年:
“把信背下來,把東西都記住”
李維西睜大雙眼震驚的問道:
“什麼玩意兒?”
光年:
“你還有三分鐘,咱們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
李維西:
“啊?我真服了!”
李維西看了眼手表,趕緊打開了信封背了起來,一共五封很短的信。
第一封:
今天拖了地,洗了衣服,難得的香氣圍繞著我們,我覺得氣氛很好,就抱著他跳起了華爾茲。
第二封:
晚上我剛剛看完《安徒生》,想和他做一個美好的童話夢。
第三封:
今天他好想吃草莓,我說他饞嘴,雖然好貴我還是買了一盒,估計是太甜了,我們都笑了。
第四封:
他就快來了,我好緊張,但更期待,他是陰天裡唯一的光亮。
第五封:
我好愛好愛好愛他,想我一輩子的時間都和他不分離,但對不起我必須得完成那個計劃,為了我們倆個必須完成的計劃。
看完信後,他看了眼手表他又快速的看了箱子裡其他的東西。時間定格在23:15,李維西眼前又被遮上了,等他再睜開的時候,光年已經站在了他的眼前。
他們站在剛進筒子樓的位置,李維西環顧四周,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李維西:
“這是怎麼回事啊“”
光年:
“剛剛用我做介質讓你進入了這次主角的家裡”
李維西:
“你知道是來解決誰的問題啊”
光年:
“我當然知道,不然怎麼可能準確定位啊”
李維西有些生氣的說道:
“那你不告訴我?再說你自己怎麼不進去啊,還給我整個結界,門口還放個隻會瞪眼不會喘氣的你”
光年:
“門口放個我,我是怕你剛醒過來又暈過去。我是介質我進不去,所以隻能你去了,不告訴你也是怕你先入為主,不能客觀分析問題”
李維西聽了光年的話心情又平複了,但不想承認被嚇暈過去的事實,於是避重就輕的回道:
“那你怎麼不怕先去為主啊,明明知道那麼多”
光年:
“我又不是宇球人,也沒有情緒價值,我有什麼好先入為主的。再說了我可救你一命的,你該怎麼感謝我”
李維西心虛的升高聲音回道:
“你救我一命?不都是你走的太快,也不等等我,我差點兒就噶那兒了,還讓我感謝你”
李維西又道:
“對了,那雙眼睛是怎麼回事啊”
光年:
“那就得問你了,你怎麼惹主角生氣了”
李維西委屈的回道:
“我連主角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我哪裡惹到他了”
光年側頭偷笑一下,說道:
“好了,現在給我背一下信吧”
李維西:
“那五封信其實挺短的”
李維西幾乎一字不差的把信背給光年聽。
李維西:
“三分鐘!得虧字少,你以為我是最強大腦啊”
正若有所思的光年被李維西的控訴聲拉回來思緒回道:
“本來有五分鐘的,是你自己閒聊浪費掉了。你記住我把你送到任何一個時空裡,能停留的時間隻有十分鐘,所以千萬彆再暈倒了,在其他時空裡暈倒了我也救不了你。十分鐘一到你就出來了,但是這個時空就不能再進去了,所以每次你都得把所有看到的東西快速記下來,不知道哪個是最好用的”
說完的光年又走上了筒子樓,李維西身心俱疲的站在原地,現在彆提多後悔來應聘了。
又來到剛剛那個有血眼睛的房間,光年直接推門走了進去,裡麵一切和剛剛李維西看到的一樣,就是電視機是關著的。
李維西站在門外害怕的說道:
“光年,裡麵不安全的”
光年勾起了一邊的嘴角,很邪魅的說道:
“她是不會傷害美貌與智慧並存於一體的帥哥的”
李維西無語到了極點,但他也明白了裡麵確實是安全的於是走了進去。
光年邊環顧四周邊說道:
“剛剛你已經把危險排除掉了”
李維西不解的問道:
“什麼意思”
光年:
“你運氣真夠好的,剛來就能見到主角”
光年打開了電視機,內容時斷時續,看不清影像,像是播放著什麼紀錄片。
光年靠坐在桌子邊,雙手抱在一起看著正在想修電視的李維西說道:
“這個房間是一對夫妻住的,丈夫叫何連偉是化工廠的經理,妻子叫蘇曉紅是醫院的護士。兩個月前妻子把丈夫殺了,用的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刀刺穿了心臟。現在不知道逃竄躲在了哪裡,警方那邊已經在抓捕了。碎片就在蘇曉紅的身上,結合你剛剛看到她賓館裡房間的信和東西,你覺得應該是怎樣的故事”
李維西看著沒修好的電視機說道:
“我覺得這應該是個悲傷痛苦的故事,就像這個電視機一樣,沒法修複的”
光年眼神晃動著看著李維西,一種心尖被吹了一股夏天雨前溫暖的風一般,直到李維西對上了他的視線,他才悄悄把視線收了回去。
李維西:
“接下來呢,我們乾什麼”
光年:
“接下來,咱們回五年前看看”
李維西走到光年的麵前,看著他的眼睛,群星閃爍沉醉間天變亮了。
李維西站在正文醫院的前麵,他抬起自己左手小聲說道:
“光年,光年,呼叫光年,呼叫光年,光年你到底在不在啊”
從身後走過來的光年說道:
“你特工電影看多了吧”
光年的聲音嚇李維西一跳。
“我靠!嚇我一跳,你走路沒聲啊”
光年微微皺眉神情有些嚴肅說道:
“我不喜歡你說臟話,以後彆說了”
李維西:
“這你也管啊”
見光年沒有軟下來的跡象,他自己倒是先軟下來了。
“我知道了,以後不說就是了”
光年皺的眉舒展了,還帶了一些不被察覺的笑意走進了醫院。
李維西後知後覺的問道:
“不對啊,你不是說你進不來嗎”
光年:
“關於故事相關的故事線我進不去,正常的事情發展時空,量恒和海的極光石光線結合,可以變成我隨意進出的載體”
李維西聽的雲裡霧裡的,反正就是光年能在身邊了,他那顆脆弱的小心臟可以好好的放進肚子裡了。
來到導診台,光年問道:
“請問蘇曉紅在哪個科室”
“請問您是”
光年:
“我是她的患者,我來給她送個錦旗”
光年說著就把錦旗亮了出來,上麵寫著:
長的美心靈美都很美
更善良更可愛更大愛
落款寫著:
蘇小工護士
導診看著錦旗噗呲的笑了出來,李維西也差點兒沒憋住用手半遮著嘴把頭側到了旁邊。
此刻的光年臉彆提多黑了,快速的把錦旗折了起來,帶著抱歉的笑意對導診說道:
“家裡沒條件,沒怎麼上過學,這孩子真是給您獻醜了”
又對著憋著笑的李維西說道:
“還不給姐姐道個歉,讓你學習學習,學哪兒去了,錦旗都寫不好,我容易嗎我,一天天起早貪黑的給你掙錢讓你上學,都給我累病了,這才碰上了蘇護士這樣的好人,結果你錦旗都寫不明白,你怎麼對得起蘇護士的一片心意啊”
李維西一臉懵的看著繪聲繪色像真事兒一樣的光年,光年向他眨了眨眼睛,李維西無奈的給光年打了配合。
“是,是,是,對不起姐姐,都是我沒好好上學,才淪落到這種地步,看給我哥氣的,這都快要走了,還要給蘇護士送錦旗”
光年表麵難過,內心:
“算你狠”
兩人忽悠的導診姐姐一愣又一愣的,趕緊撥打了急診科室的電話。
“蘇護士正在巡房,您們直接去五樓的急診科就行”
兩人到道謝後走去了五樓。
進了電梯後,光年對著極光石歎了口氣說道:
“量恒必須把分原送回宇宙!”
量恒:
“送回去誰掙水電費啊”
光年:
“錦旗你看過了?”
量恒:
“看過了”
光年左手按壓睛明穴,壓著氣說道:
“你看過了就不能改改嗎,起碼名字得對吧”
三秒後,量恒說道:
“你說的,故事裡的東西不能做第二次,時空站的經費是很緊張的”
光年氣的要命,可把李維西笑的合不攏嘴。光年黑著臉看了一眼李維西搖了搖頭先走出了電梯。
李維西內心暗喜:
“量大哥——光年的絕對製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