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監察廳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即使這樣,還是死要麵子的向媒體宣布,此次所謂的“爆炸”是內部係統使用不當導致的失火,問題不大。
和首要嫌疑人近距離接觸過的前台小姐,今天依舊在崗。看見三人組向她徐徐走來,也不像是要谘詢什麼的架勢,她不慌不忙的說道:“如果是要詢問谘詢台以外的事務,就請在會客區等候。”
三人組依照她的要求,在會客區落座。
沒過一會兒,前台小姐就走了過來。
暮昭見她也有些年紀,應該算是谘詢部門的領導。穿著切身的黑色西裝,妝容精致,雖然有些許歲月的痕跡,也仍風韻猶存。
“你們想問些什麼呢?”朱唇輕啟,她的聲音成熟又好聽。
小老頭瞟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證。
賈佩珍,二級監察長,谘詢部部長。
“賈女士,您好,”小老頭先是禮貌性的問好,“請坐,沒有彆的事,就是想問問在爆炸案前,有沒有一個身穿灰色運動服的人來你們前台谘詢問題。”
賈佩珍入座,她思考了一會兒:“有的,那個人背著一個雙肩包,戴了一頂帽子。”
“他當時向您詢問了什麼問題呢?”
“他問我歐陽副廳的辦公室還是在34層嗎?我回答說是的,但是如果要見歐陽副廳,需要向他的秘書提前預約。”
“然後呢?”
“我問他現在需要我打電話預約嗎?他說不用,他先去找一下老同事。然後就走了。”
“您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正說著,小老頭掏出一張複印的照片,遞給賈佩珍。
賈佩珍接過照片,仔細回憶起來:“好像是這個人,但感覺又有點不一樣。”
“這張照片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有些差彆也是情理之中的。”秦寒說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您的職位是谘詢部部長,但職稱為什麼是二級監察長呢?按理說,谘詢部的職稱評級並不納入監察廳之中。”
“哦,我之前是對內事務部的成員,之後被調入到谘詢部當部長。”
“那您認識楊文昊嗎?現在的對內事務部三組組長。”
“不清楚,可能是我調離崗位後,他才進入部門的吧。”
“了解了,感謝您的配合。”小老頭起身致謝。
“如果真是他本人沒有死,那他中間消失的一個多小時是去機務部找了老同事?”目送賈佩珍離開後,暮昭分析道。
機務部在A區大樓的5層,三人組趕到時,機務部部長鮑國平接待了他們。
問起昨天有沒有一個身穿灰色運動服的男人來過這裡,機務部的人都說沒見過。
機務部部長看起來是個年輕人,據他所說他是2019年後才調入監察廳總部,2022年成為機務部部長。
他來到機務部時,全是年輕麵孔。2018年時的一場意外,使得機務部成員所剩無幾,死的死,傷的傷,監察廳隻能緊急從各分局調入新鮮血液,對於2018年之前的機務部人員,他們都不熟悉。
“那個人所謂的‘老同事’不在機務部,那會在哪?”
“這就很麻煩了,需要查看監察廳內部的人事調動檔案,看當年意外事件之後,機務部以及與事件息息相關的人都去了哪。”小老頭皺眉說道。
秦寒聯係了楊文昊,要求調看資料。楊文昊感到為難,這時小老頭搬出了童俊傑這座大山,楊文昊才不得不,也是不情不願地同意對他們開放權限。
“還有一個問題,請問您是什麼時候出任的對內事務部三組組長呢?”透過電話,小老頭問道。
“2019年2月,怎麼了?”楊文昊不解。
“沒事。”
回到數據部辦公室的小黑屋,三人細細研究起監察廳2018年後的人事調動。
“他們的係統好古董,”暮昭吐槽道,“沒有把非監察廳在職人員門禁刪除就已經很離譜了。”
可以想見的是,2019年後,監察廳內部進行了一次大換血,主要是從外部填補內裡的人員空虛,將受傷嚴重、無法回到一線工作的人員再分配到其他非重點崗位上去。
“當年機務部共20名成員,抽調其中15人加入兩廳聯合的特攻部,事件結束後,13人死亡,2人重傷。”
“重傷的人活下來了嗎?”暮昭問道。
“一年後兩人都全身細菌感染死亡。”
“也就是說,這個何榮光的‘老同事’最後隻剩下沒有參與行動的五人了?”秦寒說道,“按理說,這五人沒有受傷,也不應該無緣無故調離崗位啊?”
“那五人去哪了?”
“三人調回原地,一個在監察廳保護部,還有一個在後勤部。”
“從一線崗位突然降到三線,太難受了吧。”
“不僅僅是這一個傷亡慘重的機務部,其他部門也是呢。”
“現在我比還魂的何榮光更想知道,當年監察廳內部究竟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了。”暮昭說道。
帶著滿腦的疑惑,三人先找到了保護部官正英。說明來意後,官正英顯得很吃驚,表示他並沒有見過昨天那個奇怪的男人,談起何榮光,他更是驚訝。
“他已經死了,”官正英說道,“和其他戰友一起被直接化作了灰堆。”
“他之前是你在機務部的部長,對嗎?”小老頭問道。
“是的,他是一個在工作中非常細心且嚴厲的人。當年我還是個愣頭小子,對於沒有被選中成為特攻部一員的事,難過了好久,”官正英很懷念在機務部工作的日子,“他安慰我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你們部門抽調是隨機的嗎?”
“不,是部長親自選出的人員,”官正英說道,“剩下的五人都是剛進部門不久的年輕人。”
“事情發生後,你們被調離機務部,人事部門有和你們解釋過調崗的原因嗎?”
“沒有,我們拿到的隻有一紙調令。”
“你現在和後勤部的江宇,還有聯係嗎?”
“有,但不多,也就是每年他們祭日時,一起去上墳祭拜罷了。”
“你知道江宇的情況嗎?”
“我隻知道他比我早一年進入機務部。”
“還有一個問題,”三人正起身準備往外走時,小老頭突然發問道,“你知道當年在監察廳,還有誰和何榮光走得比較近嗎?”